七星如何都沒想到,顧正臣身邊一個不起眼的護衛(wèi),竟攔住自己這么久,還將自己作為砥礪,順帶突破了下!
不過——
也只是剛剛領悟到這一步而已,而自己,早已入境!
七星再次出手,長槍宛若游龍,快如電閃,嗚嗚便是連番殺招,林白帆長槍格擋擊殺,進退自如。
三招之后,七星抓住林白帆中門空虛的機會,一招燕子奪窩,長槍瞬至。
林白帆堪堪避開,長槍刺穿了衣襟。
“滾!”
七星大喝一聲,長槍驟然發(fā)力,兇猛的力道灌入長槍,橫掃在林白帆的胸口。
林白帆蹬蹬后退了四五步才站穩(wěn)下來,不等調(diào)息,七星的長槍已然追至。
漆黑的瞳孔中,槍尖刺至。
咻!
一道短小的弩箭飛過。
七星猛地收力避開弩箭,剛想收回長槍,卻發(fā)現(xiàn)被人抓住,一桿長槍已點至自己的手腕,匆促松開,林白帆倒轉(zhuǎn)長槍,隨手丟至身后一桿長槍,然后上前搏殺。
蕭成接住長槍,看了一眼正在裝袖箭的顧正臣,并沒說什么。
方才確實危險。
顧正臣耳朵動了動,開口道:“你出手吧,將人抓了。這個人竟想染指火器,留不得了?!?/p>
蕭成回頭看了看,昏暗中出現(xiàn)了一道道人影。
顯然,這里的動靜已讓學院護衛(wèi)察覺,這才帶人趕了過來。
在顧正臣看來,想要馬克思至寶,沒問題,想掠走自己,那也不是太大的事,自己努力求生便是,可想要火器的秘密,那就必須死了。
火器的秘密是不允許外傳的,一旦外傳,所造成的危害太大,畢竟事關(guān)大明根基。
蕭成等到學院護衛(wèi)近前,認出其身份之后,才安排人護衛(wèi)好顧正臣,手持長槍大踏步上前,七星被逼退至橋邊,身上也添了兩道傷,剛想尋個破綻反擊,卻暼見蕭成走來,大喊一聲:“出手,射殺他們!”
林白帆吃了一驚,攻勢慢了下來。
蕭成也警惕地看向暗處。
夜色重,誰也不清楚暗處有沒有埋伏人手,埋伏了多少人手。
七星嘴角一動,翻身就朝著橋下跳去!
“想走!”
蕭成抬手,長槍化作標槍,瞬發(fā)而至!
長槍穿透七星的腰部!
噗通!
水面被砸開!
噗通!
又一聲傳出,林白帆追上還想逃走的七星,一個潛水便抓住了七星的一只腳,猛地向下拉去。
論水性,林白帆可比尋常人強太多了,畢竟是泉州衛(wèi)出身,基本上也算是水師的人。
任憑七星如何掙扎,如何蹬腿,就是無法浮出水面,一連喝了好幾口水,漸漸也沒了掙扎的力氣,這才被林白帆抓起,浮出水面。剛出水面,七星猛地睜開眼,抬起手就想擊殺林白帆,林白帆踢了下掛在七星腰上的長槍,七星最后的一點力氣頓時散了,只剩下大口大口地呼吸,也不知是憋的還是疼的……
蕭成上前,將人抓上岸,看著狼狽的七星,借著護衛(wèi)軍士打過來的火把光亮,看清了七星的容貌,不由得吃了一驚:“是你!”
七星咧嘴:“蕭成,你還認得我?”
顧正臣上前,冷冷地看著七星,抬手止住拿出繩子的軍士,沉聲道:“不必綁了,將他的手筋腳筋挑斷。蕭成,你立即入宮,將此間事奏報上去。”
林白帆干凈利索地動手。
七星根本沒有機會反抗,便被硬生生挑斷了手筋腳筋。
蕭成看向顧正臣:“你不問問他的身份?”
顧正臣凝眸:“有什么好問的,早在調(diào)查七星時,張煥就面露疑色與不安,顯然他是知道一些事的。既然張煥知道,你們又認識,這還需要猜嗎?他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曾經(jīng)的宮廷護衛(wèi)!我聽人說起過,宮廷中高手不少,鄭泊、張煥都是少有的厲害人物,但還有一個護衛(wèi)名為劉遇賢的,一桿長槍動四海,不輸鄭泊、張煥二人?!?/p>
蕭成重重點頭:“沒錯,他就是劉遇賢,曾經(jīng)陛下身邊的護衛(wèi)!只不過后來脫籍而去,不知所蹤?!?/p>
顧正臣看了看劉遇賢的傷勢,言道:“所以,早點讓張煥過來一趟,驗明正身之后,交給他們帶走?!?/p>
蕭成了然,借過一匹馬,奔向京師。
顧正臣知道劉遇賢沒救了,蕭成這一桿長槍從他的腰部洞穿而過,一旦拔出長槍,血無法止住,最難的是體內(nèi)的傷,以現(xiàn)在醫(yī)學院的水平,還無法修補這么多。
最主要的是,這個人顧正臣不想救,搶救的心思都沒有。
俯身看著劉遇賢,顧正臣肅然道:“你倒是自信,一人就敢攔我?傳聞中你很厲害,不過現(xiàn)在看看,也不過如此。怎么,被人圈養(yǎng)了幾年,溫柔鄉(xiāng)里待久了,本事不行了?”
劉遇賢怎么也沒想到會落得這個結(jié)果,咬牙道:“顧正臣,你沒有答應我的條件,那等待你的,將是一個接一個的死訊!你以為我只是一個人嗎?呵,不是,我們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強大到令你想象不到的可怕!”
顧正臣深深看著劉遇賢:“這話——我不認可。若是你們足夠強大,那早就被朝廷發(fā)現(xiàn)剿滅了。正因為你們?nèi)跣?,所以才能活到今日。只是我很好奇,你為何想要染指火器,這東西可不是幾個人就能玩得轉(zhuǎn)的?!?/p>
林白帆任由傷口的血滴在地上,也如一桿長槍一般,傲然地站在顧正臣身旁,冷厲的目光不斷掃過周圍的每一個人。
劉遇賢咧嘴:“我們想要火器,自然是想掀翻朱家天下,讓真正的彌勒來主導人間!唯有如此,這人間才能有光明,世人才有希望。顧正臣,你知不知道,朱元璋是何等的心狠手辣,你不是救世的彌勒,而是黑暗的惡魔!宮廷中的宦官,他說殺就殺,為民做主的官員,他說砍就砍,為國征戰(zhàn)的將官勛貴,他說死就死!”
“彌勒?你是——”
“沒錯,我是明教中人!”
顧正臣緊鎖眉頭,盯著劉遇賢道:“在馬克思至寶消息傳開之后,不少黑衣人潛入定遠侯府,一些人臨死之前說馬克思至寶是明教的圣物。隨著我將至寶交給皇室,這事逐漸平息了下來。萬萬沒想到,你們還敢冒出頭來。說吧,你背后是誰?”
劉遇賢強忍著疼痛,扯出笑意:“自然是教主,顧正臣,為了馬克思至寶,為了彌勒降世,我們會不擇手段!你能防得住一日,能防得住千日嗎?這筆仇,十年,二十年,只要圣火不熄,光明不降,那就一定會有人找上你,包括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