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過多,已經(jīng)沒救了?!?/p>
蕭成上前看了看,對顧正臣說道。
顧正臣打量了下,皺眉道:“沒傷到要害,只是流血過多?”
蕭成點頭。
顧正臣看著王環(huán)思索了下,招了招手,對趙海樓道:“安排兩個人,給他包扎好傷口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格物學院醫(yī)學院。告訴醫(yī)學院院長,就說此人掌握著大秘密,不擇手段也要救活!”
趙海樓猶豫了下:“定遠侯,他已經(jīng)不行了……”
“嗯?”
顧正臣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趙海樓打了個哆嗦,喊道:“來人,將他送去格物學院!”
蕭成心想:何必呢,救也救不活。
王環(huán)心想:我到底掌握了什么大秘密,值得不擇手段去救……
不對,為何這人稱呼他為定遠侯,那這個穿著麒麟服的棒槌又是誰,眼珠子到處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張煥看向王環(huán),冷森森地問:“李十二去了何處?”
“后山,東北方向兩里外山洞。”
王環(huán)沒隱瞞。
對方已經(jīng)要自己的命了,不拖他們下去不甘心。
張煥看向顧正臣:“追吧?”
顧正臣沒有當即答應,而是問了句:“你們制造出火器沒有?”
“制造出來了。”
王環(huán)越來越虛弱。
顧正臣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正色道:“搜尋時務必小心,以三三制為準向東北方向前進!”
三三制!
這是一種用于克制火器作戰(zhàn)的一種戰(zhàn)術,可以在避免大量折損、保全有生力量的情況下前進。
因為這種戰(zhàn)術使用情況十分特殊,需要敵人手中有火器。
納哈出那里辦不了走私軍火買賣,元軍依舊是弓箭、馬刀的騎兵戰(zhàn)術,導致三三制長期無用武之地。
顧正臣現(xiàn)在拿出來這種戰(zhàn)術,其實并不是用作進攻陣型,而是謹慎前進與防御陣型,與真正的三三制還有區(qū)別。
無論如何,對方手中有火器對搜尋十分不利,尤其對方占據(jù)了地利。
摸索著道路前進,直至天快亮時,顧正臣才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人的蹤跡,安排軍士做好偽裝,蕭成親自出馬,抓了一個舌頭回來。
一問之下,這里只有八人,依舊是外圍,李十二等人早已撤到了更北面。
顧正臣命軍士行動,輕松擊殺或俘虜了其他七人,一番審訊下來,口供出奇的一致。
張煥催促顧正臣抓緊行動,以免讓人跑了。
顧正臣卻選擇了停下來,命人做好外圍警戒,檢查過山洞,并無危險之后便坐在山洞里休息。
張煥著急不已,見顧正臣毫無動作,喊道:“為何停滯不前,敵人就在不遠處,若是錯過時機……”
顧正臣微微睜開眼,輕聲道:“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對方正在引我們一步步進去?換言之,再向前,就是個大陷阱。”
“陷阱?”
張煥愣了下,問道:“從何說起?”
顧正臣看向黃森屏:“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給他解釋下?!?/p>
黃森屏笑道:“張統(tǒng)領,之前山洞里流血不少卻一直沒死掉的家伙,一開始我們以為是下手之人經(jīng)驗不足,沒傷到要害,但現(xiàn)在看來,對方是故意留他一口氣,為的就是讓他告訴我們后撤的方向。若是讓張統(tǒng)領殺人,會不會留對方一口氣便離開?”
張煥搖頭。
如果自己動手殺人,刺心斷脖是應該的事,怎么可能讓他再開口。
黃森屏繼續(xù)說:“而這個山洞里抓的幾人,口供過于一致,甚至有些話都一模一樣,很顯然這是有人教他們如此說。所以定遠侯才斷定前面是陷阱,對方在故意引我們進入陷阱區(qū)域。”
張煥深吸一口氣:“誘敵深入?這里面的人還通曉兵法不成?”
顧正臣咳了下,道:“懂不懂兵法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對方?jīng)]有離開的打算,亦或者說,對方很清楚跑不掉了,索性在這里準備大干一場,將我留在此處?!?/p>
“你?”
張煥凝眸。
顧正臣呵呵笑了:“不是我還能是誰,別人不知道我為何到句容、到這青龍山,隱在山中的人如何不知道?我壞了他們好事,將他們堵在這山里,沒了活路,你說他們會怎么做?”
張煥呵呵笑了笑。
你斷人活路,人不斷你活路才怪。狗急了還跳墻,何況這里面狗還不少。
“休息吧,觀望觀望再動作,我們有的是時間。”
顧正臣閉著眼不再說話。
昨晚并沒怎么睡,需要養(yǎng)精蓄銳才好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張煥坐在顧正臣身旁,靠在石頭上休憩。
日上三竿。
嘩啦。
張煥聽到動靜,順勢抓起刀,身體已緊繃起來,瞇著的眼看到是顧正臣,連忙收刀,皺眉道:“休息多久了?”
“兩個時辰,老張,你似乎生病了?!?/p>
顧正臣瞇著眼看了看張煥,刀都出鞘一半,在這種周圍沒什么威脅氣息之下,聽到一點動靜便如此緊張,多少有些過了。
像蕭成,他都是先察覺是不是危險,沒危險他就裝睡,不會直接出手。
張煥看著顧正臣,起身道:“這是警惕足,不是病?!?/p>
顧正臣皺了皺眉頭,道:“等事了之后,你可以接替蕭成到格物學院當護衛(wèi)。”
張煥呵呵搖了搖頭:“我是陛下親衛(wèi)?!?/p>
顧正臣嘆了口氣。
長期護衛(wèi)老朱,難免壓力過大。
登在高坡處,顧正臣看向趙海樓、黃森屏等人,問道:“如何了?”
趙海樓將望遠鏡遞給顧正臣,凝重地說:“如你所料,對方果然在那一片空闊地帶布置了大量陷阱,一些樹上還掛著竹排刀,樹與樹之間掛了不少繩子,很可能動一下便會觸發(fā)機關。至于挖了多少坑洞,地下有多少陷阱,憑望遠鏡看不到?!?/p>
顧正臣仔細看去,北面地勢相對平坦寬闊,樹林頗多,好在有些間隙,用望遠鏡仔細看還是可以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
張煥主動請令:“我?guī)巳テ屏诉@陷阱!”
顧正臣微微搖頭,笑道:“對方準備充足,這個時候進去,只要有一處不小心,必有損傷。所以,不能去。”
張煥握著拳:“我們不去,這陷阱如何破!”
顧正臣通過望遠鏡看到了北面的山,隱隱約約有幾處山洞,呵呵一笑:“為什么要我們破陷阱,誰設置的陷阱,誰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