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高麗人信不信無所謂,反正顧正臣不會長期住在王京。
朱棣對顧正臣“無恥”的行為很是贊同,不管用什么法子,至少道義上沒傷害大明,既然大家現(xiàn)在是陳祖義的海賊軍,那干點搶劫的買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理由,干啥都需要理由不是……
徐允恭站在一旁和沐春嘀咕:“又是陳祖義,你說,這世上會不會真有陳祖義這號人,萬一哪天他自報家門的時候被人砍了,會不會很委屈……”
沐春聳了聳肩:“委屈什么,死了那也是能入史冊的,畢竟是干過大事的人物……”
徐允恭點頭,這話沒錯。
顧正臣可不會理睬陳祖義會不會被人弄死,早死也好過后面最強(qiáng)盛時被鄭和給捏死,那才是最絕望的……
現(xiàn)在最令人頭疼的是海霧。
因為海霧的遮擋,船隊行進(jìn)的速度有些放緩,加上對高麗附近海域的不熟悉,很可能摸錯路,也可能觸礁,為了確保安全,確保行動成功,只能讓大福船在前面摸索。
趙海樓走至顧正臣身旁,言道:“海霧雖然是個麻煩,但對我們來說也是個悄然接近的機(jī)會。只要航向偏離不太遠(yuǎn),照眼下這個路程,今日晚間應(yīng)該可以抵達(dá)江華灣附近?!?/p>
顧正臣面露憂慮:“我只擔(dān)心楊廣、全羅、慶尚三道的兵馬會調(diào)入王京,那樣一來,我們兵力不占優(yōu),攻打王京的困難會增加?!?/p>
趙海樓言道:“想來這些人也沒那么快的速度?!?/p>
顧正臣微微點頭:“讓軍士輪流作業(yè),保持體力,一旦抵達(dá)江華灣,需要以最快速度找到登陸之地,然后兵發(fā)王京。我們的機(jī)會只有這一次,動作必須要快!”
“是!”
趙海樓轉(zhuǎn)身去安排,不久就有銅鑼聲傳遞出消息。
這一日。
楊廣道下起了雨,正帶了一萬多兵趕赴王京的指揮使沈德符選擇了就地休整,等待雨停再趕路。
這也不能怪沈德符,當(dāng)兵的誰也不喜歡淋雨一直走,濕漉漉的像什么話,再說了,距離王京也不算遠(yuǎn)了,一百多里路而已,等雨停了,走兩日就到了。
沈德符的松懈并不是瀆職,畢竟李仁任雖然催促過楊廣、全羅、慶尚三道抽調(diào)兵力入王京,可畢竟王京沒什么事,大明軍隊還在鴨綠江外,一時半會也殺不到王京來,加上李仁任又沒給出具體什么日子抵達(dá)王京,沒說失期必斬的話,考慮到軍士健康,軍士士氣——
不急。
睡一覺再說。
這場雨下了一整天,直至入夜才停。
沈德符一看都晚上了,加上道路有些泥濘,那更不用趕路了,接著睡,明天天亮了再說。
沈德符萬萬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耽誤,高麗失去了唯一一個威脅顧正臣行動的機(jī)會,而現(xiàn)在,顧正臣已帶軍隊悄然接近了江華灣。
在釜浦抓了兩個舌頭,顧正臣等人總算知道了確切位置,然后問出了高麗水師方位。
高麗水師留在王京附近的就兩支,一支駐扎北面的海州,另一支則駐扎江華灣內(nèi)的江華島,作為王京門戶。
海州城的水師顧正臣并不需要在意,畢竟不從北面走,倒是江華島上的守軍,這就顯得有些棘手,畢竟走水路的話繞不過去,不打不行。
可一旦動手,動作必然不小,海州會聽聞消息,王京也會有所防備,這對此番行動來說并不利。
最麻煩的是,江華灣外面還能走寶船,可里面水深不夠走不了寶船,這也意味著三艘寶船原本是主要戰(zhàn)力,現(xiàn)如今竟然成了毫無作用的廢物。
權(quán)衡各種可能與方案之后,顧正臣指著輿圖上的一個點道:“不驚動江華島上的高麗水師,船隊在這附近靠岸,走夜路,摸近王京!”
趙海樓、于四野等人湊上前看了看,這里是延城。
馮福開口道:“若是自延城登陸前往王京,這路程至少要增加二十里吧?”
唐巖比劃了下,皺眉道:“若是從江華灣殺過去,抵達(dá)河口位置上岸直奔王京,不過四十里路,可若從延城登陸,那就是六十多里路,對于咱們軍士來說,這可有些辛苦……”
這話是真的,顧正臣帶領(lǐng)的這九千軍士,主要武器就是火銃、山海炮,火器是大頭,而且行軍還需要帶火藥彈,六十多里的路程,負(fù)重前行,這對軍士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zhàn)。
最要命的不是這六十里,而是六十里之后,需要投入戰(zhàn)斗,戰(zhàn)斗之后需要抓人搶劫,搶劫之后還需要撤回來,這樣一來,軍士很可能在未來兩三天內(nèi),都沒有空暇休整。
顧正臣敲了敲輿圖,肅然道:“就在延城外登陸,走陸路至王京!梁林、黃洋,你們負(fù)責(zé)帶船隊留在外圍。戰(zhàn)端一開,海州、江華灣的水師必然聞風(fēng)而動,海州水師交寶船在外圍阻擋,江華灣水師會朝著王京支援,你們帶大福船將其水師主力消滅,搶占一批船只,為我們撤退做好準(zhǔn)備!”
梁林、黃洋等人領(lǐng)命。
顧正臣看向趙海樓、于四野、唐巖等人,厲聲道:“多走二十里,將士是會更疲累,但可以為我們這次行動爭取到最大成功!多一分奇襲,敵人就少一分防備,我們就多一分成功!我與諸將士一同前往,同甘共苦!現(xiàn)聽我將令:留守三千,其他六千將士,準(zhǔn)備出發(fā)!”
“是!”
眾人齊聲。
在船隊抵達(dá)延城外海時,眾人登岸,一應(yīng)火器、火藥彈、松油等也經(jīng)大寶船、小船擺渡送至岸邊。
不到一個時辰,六千軍士已是準(zhǔn)備妥當(dāng)。
戰(zhàn)術(shù)背包里存放著四日口糧等物資,火銃清一色背在身后,山海炮提在手,火藥彈箱在肩,松油瓦罐則掛了腰側(cè),用腰帶稍是固定。
弓箭、刀劍、繩索、鉤子等準(zhǔn)備完畢。
顧正臣提起一門山海炮,沉聲道:“行軍途中,遇人盤問,一律說是楊廣道援軍,若瞞不過去,便殺過去!現(xiàn)在,出發(fā)!”
蕭成拔了拔刀,又歸鞘。
林白帆手握長槍,身后背著一面盾牌,咧嘴看向夜色,算不得黑,只能說昏暗,有利于隱蔽行軍!
既然來了,那就大干一場吧!
顧正臣率先而動,隨后又被趙海樓帶的前軍所超越,朱棣、徐允恭、鄧鎮(zhèn)等人興奮不已,一個個也背著火銃跟在顧正臣身后。
寶船之上,沐晟可憐巴巴地看著離開的軍隊十分委屈,自己年紀(jì)是小,但也是男子漢,為啥不讓自己參加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