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更讓江羽感到意外的是。
居然在宴會上又撞見了江濤。
江濤的級別太低,沒資格進(jìn)入宴會廳的核心區(qū)域,只能在外面的外圍區(qū)域晃悠。
他只聽說今天有大人物來參加宴會,卻不知道這位大人物到底是誰。
此刻的江濤,臉上還腫得老高,清晰可見的淤青觸目驚心。
一只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還打著石膏,顯然昨天的傷還沒好。
他正湊在一位上級領(lǐng)導(dǎo)身邊,添油加醋地訴說著自己昨天的“悲慘遭遇”,試圖博取同情。
只見那位被稱作“范局首”的上級領(lǐng)導(dǎo),一邊聽一邊不住地點(diǎn)頭,臉上滿是憤怒的神色,說道:
“居然還有這種事?簡直是無法無天,太猖狂了!”
“你放心,這件事我管定了,絕對不會讓你白白吃虧。”
“不管是誰,只要敢觸犯國法,危害社會治安,就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嚴(yán)懲,絕不會姑息!”
見范局首愿意為自己出頭,江濤心里頓時(shí)松了一口氣,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他臉上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連忙說道:
“局首,太謝謝您了,謝謝您愿意幫我出頭。”
“江羽那個(gè)王八蛋,膽子太大了,他昨天帶著一群臭流氓,不僅把我打成這樣,還揚(yáng)言要放火燒我家,我爸媽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養(yǎng)傷呢!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jià)!”
誰知就在這時(shí),范局首卻突然愣了一下,臉上的憤怒神色瞬間收斂。
疑惑地問道:
“等一下,你剛才說什么?
“你說得罪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江濤沒察覺到范局首語氣里的變化,依舊怒氣沖沖地答道:
“叫江羽啊!
“怎么了局首,難道您認(rèn)識他?有什么問題嗎?還是說他也是你的仇人?”
范局首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嘴里喃喃自語道:
“江羽?這個(gè)名字……怎么聽著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聽過……讓我想想……”
就在這時(shí),江羽正好帶著張偉從旁邊經(jīng)過。
然后,便清晰地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他停下腳步,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開口說道:
“是誰在這兒念叨我的名字???”
說完,他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江濤,眼神里滿是嘲諷,說道:
“江濤,真沒想到,你被打了之后,居然還有心思來這兒告狀?
“看來咱們還真是冤家路窄,走到哪兒都能遇上?!?/p>
江濤看到江羽的瞬間,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眼睛瞪得溜圓,失聲驚呼道:
“江羽?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反應(yīng)過來后,趕緊轉(zhuǎn)過身,對著范局首急切地說道:
“局首,您快看,就是這個(gè)王八蛋!
“昨天就是他,帶著一群來路不明的臭流氓,跑到我家里鬧事。
“他不僅要放火燒我家,還把我打成了這樣,我爸媽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躺著,連路都走不了!
“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千萬不能放過他!”
范局首其實(shí)是認(rèn)識江羽的,論級別他比在場不少人要高些。
先前江羽身著正裝踏上紅毯,手捧鮮花接受眾人矚目時(shí),范局首就在一旁的嘉賓隊(duì)列里。
所以清清楚楚看著江羽走紅毯那一幕。
他還特意將江羽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里,半點(diǎn)不敢含糊。
心里始終繃著一根弦,永遠(yuǎn)不要得罪江羽。
可他千防萬防,沒料到自己沒犯的錯,手下那個(gè)叫江濤的渾小子卻偏要往槍口上撞!
這蠢貨不僅敢當(dāng)眾叫江羽“王八蛋”,口無遮攔地挑釁,甚至差點(diǎn)把他這個(gè)頂頭上司也拖進(jìn)這趟渾水里來!
范局首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恨不得沖上去撕爛江濤惹禍的嘴,但這么多人在場顯然是不敢的。
范局首慌忙朝著江羽堆起歉意的笑,急切地解釋:
“江總,您可千萬別誤會!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跟這家伙更是不熟,您千萬別把我跟他扯上關(guān)系!”
隨即范局首腳步飛快地往旁邊挪,離江濤足足有兩米遠(yuǎn)。
那刻意劃清界限的模樣,生怕沾染上半分晦氣。
能來參加這場宴會的,哪個(gè)不是察言觀色的人精?
范局首這一番舉動,再加上方才兩人截然不同的語氣。
眾人瞬間就明白:
江濤這是跟江羽結(jié)了梁子。
而且看這架勢,江濤怕是要栽大跟頭了。
在場的人心里都門兒清,這會兒誰要是跟江濤沾上邊,那就是自尋死路!
紛紛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生怕被這攤渾水濺到身上。
可江濤就像個(gè)沒長眼的愣頭青,半點(diǎn)沒察覺到周遭的微妙變化,反而伸手指著江羽,一臉委屈地沖范局首喊:
“局首!您這是怎么了?剛才您還跟我說好了要幫我的!
“您看啊,這罪魁禍?zhǔn)捉鹁驼驹谶@兒呢!”
接著又轉(zhuǎn)過頭,對著江羽惡狠狠地叫囂:
“江羽你這個(gè)雜種!你死定了!
“我告訴你,你這回肯定要坐牢,就算現(xiàn)在跪下來自首,也沒——”
“住嘴!”
范局首再也聽不下去,猛地拔高聲音呵斥,那聲音里滿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你這張臭嘴能不能閉上?再多說一個(gè)字,信不信我抽你?”
江濤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嚇了一激靈,臉上滿是茫然和委屈。
小聲囁嚅著:
“局首……您這是……怎么突然跟我發(fā)火?。俊?/p>
范局首根本沒理會江濤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轉(zhuǎn)過身,對著江羽的態(tài)度瞬間變得恭敬又謙卑:
“江總,今天這事我不知道,您想怎么處置這個(gè)混蛋都請便,要是有需要我出面幫忙的地方,您盡管開口,我一定全力配合。
“說實(shí)在的,我早就看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簡直是頭頂生瘡、腳下流膿,從里到外壞透了!”
江濤聽著范局首這番話,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像瞬間被抽走了所有血色,那模樣比死了親人還要難看。
江濤怎么也想不明白,不過短短幾分鐘,范局首怎么就翻臉比翻書還快?
前一秒還答應(yīng)幫自己,后一秒就把自己貶得一文不值,甚至還幫著外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