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洛跟趙氏下到他們駐扎地下的那個巨大巖洞后,就把火把熄滅了,換上了頭燈。
兩個頭燈,都是大功率的。
可縱使這么明亮的光線,都沒把這個地下巖洞照清楚。
何洛洛初步估計,至少兩個足球場那么大。
巖洞頂部,全是密密麻麻的蝙蝠。
而底部的毒蜥蜴,近處的聽到動靜躲水里去了,遠處燈光掃過,一片絢爛。
趙氏還是頭一次進來,震驚得無以復加。
“洛丫頭,那些花里胡哨的大四腳蛇,就是污染地下淡水的罪魁禍首吧?”
“是的。”
“那也太多了!”
趙氏感嘆的同時,也透著濃濃的憂慮。
這么多,怎么可能不往地下河道的深處去?
恐怕但凡有地下河水的地方,都被它們擠滿了吧?
趙氏想是這樣想,但也沒說。
洛丫頭為了找到淡水,絞盡腦汁,但凡有一丁點的可能,都要去試一試。
“趙嬸,你跟著我,我在前邊帶路?!焙温迓宓?。
“好?!壁w氏應著。
兩人便一前一后往前邊去。
穿過這個巨大的洞穴,又出現(xiàn)兩個比這個小許多的小洞穴。
都是連通的,直接就可以走過去。
而這兩個小洞穴里,也同樣都滿是蝙蝠和毒蜥蜴。
見此情形,何洛洛也擔憂起來。
“難不成這些毒蜥蜴,滿地下河道都是嗎?”
這些鬼東西,在這里又沒有天敵,泛濫成災也不是不可能。
趙氏也早有這個擔憂,只能寬慰何洛洛。
“楊海螺說,一年里也只有冬季干旱時間久些,其它季節(jié)也不會這么長時間不下雨,所以就算找不到淡水,咱們也能活下去的?!?/p>
“那倒也是。”何洛洛點頭。
不過還是挺苦惱的。
“就是水不夠用,洗澡都不舍得,一身都臭了!”
何洛洛扯起袖子聞了聞。
真不是矯情,是真臭了!
她雖然隨身空間水囤得多,但大家伙兒都等著水救命,她也實在沒敢隨便浪費。
如今更是把所有水都拿出來,分給大家伙兒了,更加不可能有水洗澡了。
再看趙氏,也是蓬頭垢面。
還是一個多月前下雨的時候,洗了頭和澡。
又每天干活流汗,再這樣下去,都要長虱子了。
勉強道,“要不哪天去海水里泡泡?海水也是水,洗澡洗頭應該沒問題吧?”
“噗!”何洛洛差點笑噴,“那海水多咸???泡完沒有淡水沖,不得腌成咸肉?”
“唉,那也是!”趙氏嘆氣,“這瞧著到處都是水,可竟然連洗個澡都難,老天爺也是怪會為難人的?!?/p>
“為難人的,不是老天爺,是狗皇帝趙元基!”何洛洛氣憤。
趙氏更加無奈嘆氣。
半晌問何洛洛。
“洛丫頭在大遇河失蹤那些天,就是被江景年挾持著去救趙元基了吧?”
心說這兩個狗東西,洛丫頭一個救了他狗命,一個被他哄得交付了真情,最終卻被他們雙雙背叛。
也不怪洛丫頭傾盡所有也要招兵買馬,收服林州這些人,造狗皇帝的反。
狗皇帝的命是洛丫頭救的,洛丫頭拿回來又能如何?
但,她剛這樣一想,何洛洛就告訴她說。
“我當初救的,不是趙元基,是允王殿下!”
“什么?”趙氏一臉不可置信,“救的是他?這怎么說?”
雖然她也早就察覺允王對洛丫頭不一般,對他們林州百姓不一般,但這又是怎么牽扯上的?
何洛洛于是把趙元基偷梁換柱李代桃僵的經(jīng)過,跟趙氏說了。
趙氏聽完也是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么個情況?!?/p>
“這般一來,那也就能理解狗皇帝為什么非要置我們于死地了?!?/p>
“他估計,頗為忌憚允王殿下,擔心允王殿下有林州百姓擁護,威脅他的皇位,所以才會把我們遣到這里來送死……”
“就是這么回事。”何洛洛點頭,又補充,“還有咱們手上的欠條……咱們死了,那筆賬也就一筆勾銷了。”
“真不是東西?!壁w氏咬牙罵道,“讓兄長代替他引起殺手,他坐享其成登上皇位,如今又耍各種花招,對付這些曾經(jīng)幫過他的人,真是狼心狗肺的狗皇帝!”
罵完皇帝,又想起了江景年,忍也忍不住,也罵起了他來。
“江景年這個人,嬸子我真是看錯了?!?/p>
“那個時候?qū)β逖绢^,多深情?命都可以給你!”
“可一回京,什么都變了,被人下了蠱似的……若將來還有命見到他,我倒真想問問他,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怎么這么不是東西?”
也是氣急了,什么話都蹦了出來。
可說完之后,又擔心何洛洛傷心,趕緊安慰她。
“洛丫頭,這天底下,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可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忘了江景的,今后找個好的?!?/p>
何洛洛卻是輕笑了起來。
“我早把他忘了?!?/p>
“我與他,其實什么都不算?!?/p>
“我救他還是幫他,都是收了他銀子的,算是合作關系,摻雜在其中的那點感情,又算得了什么?!?/p>
趙氏:“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要我說,允王殿下就不錯……我瞧著他對你也不一般……”
“快別亂點鴛鴦譜了趙嬸,我和允王殿下只是朋友。當然,因為我救過他,所以我于他而言,還有一份救命之恩存在,所以才會讓你們瞧著,對我不一般?!?/p>
“也許吧?!壁w氏道。
內(nèi)心里卻仍是覺得,允王殿下看洛丫頭的眼光,跟江景年一樣灼熱。
她是過來人,不會看錯的。
說著話,兩人又走了很長一段進去。
這個時候,地下河道已經(jīng)越來越窄了。
且呼吸也不似先前那般順暢,說兩句話,都要大喘幾口氣,非常的憋悶。
何洛洛意識到這里的空氣,已經(jīng)變得稀薄了。
若是沒有頭燈,只有火把,估計都沒法燃燒了。
見趙氏喘得厲害,何洛洛便跟她說。
“趙嬸,要你不往回走一段距離,然后在那等我,我再往前走一段,就回來。”
“不行。”趙氏邊喘邊道,“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則非悶暈過去不可?!?/p>
何洛洛也面色凝重。
拿頭燈朝水里照了照。
光線透過水面,可以發(fā)現(xiàn)水底,沉滿了有毒的蜥蜴。
不用說,這里的水仍舊是有毒的。
但,若是再往里走一些呢?
空氣再稀薄一點,會不會那些毒蜥蜴就沒法在那生存下去了呢?
不過說來應該也不會啊,這些蜥蜴在水里都能沉那么久,空氣于它們而言,應該也不是很重要吧。
這么一想,何洛洛的心又涼了涼。
不過還是堅持對趙氏說。
“來都來了,我必須要進去看個究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