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生什么事了?”允王不咸不淡地問。
他當(dāng)初也是為了穩(wěn)固皇帝的皇位,不得已才和權(quán)臣之女,聯(lián)了姻。
同樣的,允王妃要不是為了告狀,也不會對允王這般溫柔。
她歪曲事實,挑唆道,“王爺在西域談判,盡心竭力,可溫嶺這邊,卻有人為了利益,故意造謠,說您和談失敗,即將打仗!”
“他們故意制造混亂,造成鋪面宅院,價格暴跌,隨后低價購入,從中獲利……”
允王一聽這話,要說不生氣,那是假話。
這是他的封地,怎么允造成動蕩?
“是誰?誰敢這般傳謠?膽子可真夠大的!”
“還能是誰?”允王妃扯著嘴角道,“是誰一直在囤鋪面?還帶著全村人一塊兒囤鋪面,就為了發(fā)這方面的財?王爺不是比妾身更清楚么?”
“何姑娘?不可能。”允王完全不相信。
見允王妃還想說什么,冷下了面孔。
“這事等本王打京城回來,一定會調(diào)查清楚的。王妃打理府邸,也累了吧?早些回去歇息吧?!?/p>
允王妃一愣。
趙元昌竟然不相信她?
難不成,她在趙元昌心中的份量,連宋高何洛洛他們都比不上么?
想到這些,允王妃很有些生氣,故意道:“王爺這是要趕妾身走?妾身可是你名謀正娶的妻子,您竟然這般對我……”
邊說邊委屈地抹起了眼淚。
雖然她喜歡的人,是江景年,對趙元昌絲毫無感。
但真碰到有事,趙元昌不站在她這一邊,她還是無法接受。
趙元昌卻是輕笑了起來。
他略顯疲憊地躺在床上,聲音輕飄地說。
“謝玉兒,是我要趕你走,還是你從未想過與本王睡在一起?”
“此刻這間臥房,全然嶄新,沒有一點兒你的東西……這足夠說明,你一直睡在別的房間。”
“即如此,又何必還裝三裝四呢?若本王真要留你睡這里,你又真愿意?”
這一番話,說得謝玉兒變了臉色。
忙解釋。
“妾身體寒,所以挑了西邊當(dāng)曬的房間居住……而王爺怕熱,所以妾身給您布置了這間……王爺累乏了吧?那您就好好歇息了,明兒還得進京,妾身就不打攪您了?!?/p>
說完謝玉兒就慌忙退出了房間。
她對江景年,情根深種。
雖然嫁作人婦,但每日想的,都是如何和離。
北黎對和離婦本就寬容,先帝最受寵的吳貴妃,不但和離過,連孩子都生過。
所以她對江景年,是一點兒都沒死心。
畢竟江景年的眼光,也不過如此。
連何洛洛那樣的鄉(xiāng)下丫頭都瞧得上,憑什么會不喜歡她?
思及此,謝玉兒也是毫不留戀地出了房間,走了。
趙元昌望著謝玉兒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想笑。
同時腦海里,又想起謝玉兒所說的那些話。
她說何洛洛為了謀利,故意傳他和談失敗即將打仗的傳言?
呵,她真以為他會信?
何洛洛若真想謀利,不知道有多少法子。
他永遠不會忘記,他易容成趙元基,頂替趙元基的身份,身負(fù)重傷從林州逃往京城這一路,所發(fā)生的一切。
雖然他當(dāng)時高熱,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但他敢一萬分的肯定,這丫頭救他時所用的方法和藥水,都不是這個世界所能有的。
她把生命垂危的他,從死神手里拉了回來。
她喂他喝鮮美的熱粥,整夜守護著他。
在他寒冷徹骨時,關(guān)切地給他蓋被褥。
甚至緊緊拉著他的手,一直在他耳邊柔聲鼓勵,鼓勵他一定要活下去!
他活下來了。
可卻沒法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只敢給了她一塊玉佩,并且以趙元基的身份,認(rèn)了她做義妹……
想到這些,躺在床上的趙元昌,俊美的臉龐帶上了一絲無奈的認(rèn)命。
這件事情的真相,那丫頭,估計永遠都無法知道了。
她也永遠不可能知道,他為什么要租住她的院子,為什么要把允王府,遷到溫嶺來……
也永遠永遠不可能知道,他此時此刻,滿腦子都是她俏麗的模樣。
甚至,還要努力裝作與她不熟。
今日回來,遠遠的,他便在馬車上看到她了。
可,等到下馬車的時候,他卻不敢多看她一眼……
他必須每一刻,都要偽裝。
他想,那丫頭對他的救命之恩,他永遠都無法對她說句謝謝了。
心緒繁亂,趙元基久久難以入睡。
夏末的天,也悶熱無比。
外頭月光倒是明朗。
趙元昌干脆披衣起床,拎了壺酒,躍上屋頂,坐在屋頂,孤寂飲酒。
很快,手里的酒,便被他猛灌了一半。
他不由扭頭,朝西邊望去。
遠處山腳下的院落,還亮著昏黃的燈光,那是何洛洛家的宅院。
“那丫頭,還沒睡嗎?真是個夜貓子啊?!?/p>
邊咕噥,趙元昌又邊仰頭,抿了一大口酒。
不知是酒喝得多了,還是思念起了不該思念的人,心口竟隱隱作痛。
趙元昌摁著胸口,把壺里的酒,倒頭飲盡。
這酒可是西域烈酒。
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借酒澆愁了。
“江景年?!壁w元昌在烈酒的作用下,頭腦發(fā)昏地往屋頂一倒。
然后枕著手臂,躺在屋頂,對著月亮喃喃自語了起來。
“江景年,你恐怕至今都不知道,你當(dāng)初所救之人,并非趙元基吧?”
“你恐怕還滿心以為,以你對趙元基的救命之恩,定能解除與公主的這門親事吧?”
“你錯了?!?/p>
“你當(dāng)初就不該回京,就該聽我所言,該帶著那丫頭遠走高飛的……”
“如今你無法解除婚約,那么那丫頭,可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