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花都瞧不下去了,“伯娘,洛洛姐剛才出去的時候,那么交代你先拿溫水泡濕,等她回來再處理,你怎么的就這么忍不住,自己動手了呢?!?/p>
月娘卻埋怨的目光又瞟向了何洛洛,“你的法子也沒用,我就是泡脹了,才挖出來的,不照樣鼻子流血了?”
何洛洛深吸了口氣,覺得月娘這個人,委實不必對她太過好言好語,否則她就聽不明白,也不會按你說的做。
便沉下臉來,絲毫沒給月娘情面地回懟她。
“先前給四丫喂藥,你擅作主張把藥換了。這會兒又不聽我的,把四丫的鼻子掏得鼻血直流,還把這些責任,悉數(shù)推給別人。”
“四丫的耳朵,就是你弄聾的,她的命,也差點兒被你弄沒了?!?/p>
“打著愛女兒的幌子,盡干些傷害女兒的事,有你這種愚昧無知又拎不清的娘,根本就是場災難!”
月娘被何洛洛的話,驚得一愣一愣的,眼淚水,流不完似的,慌亂內疚自責,在她臉上交替閃現(xiàn)。
仿佛被罵醒了一般,不知所措。
宋高到底心疼月娘,忙拉著她來到桌旁坐了。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先吃飯,要不菜可就涼了。”
何洛洛也不管月娘氣得臉紅脖子粗,就月娘這慣會給自己找退路的性子,她還不至于被自責內疚死。
反正不管她,自顧自地打開食盒,把食盒里的菜一個個的拿出來。
粉蒸肉,扣肉,雞湯,外加一盤蒜蓉炒菜苔,那叫一豐盛。
把正生氣的月娘都看呆了。
月娘一陣呆愣過后,氣上加氣,也不給何洛洛留情面,一些難聽的話脫口而出。
“呵,我真是有個有錢的好女兒。這么不把錢當錢,這一桌子,就是賀州城里的有錢人,也不敢這么吃?!?/p>
何洛洛沒同樣沒打算再慣著月娘了,以前對月娘,忍得夠多的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月娘長期在何老太身邊,耳濡目染,染了不少何老太的一些壞毛病。
直接懟月娘道,“我花的又不是你的錢,我想怎么吃怎么吃,娘要是不敢這么吃,那就別吃好了?!?/p>
月娘氣得摁住心口,指著何洛洛,“你,你還把我當娘嗎?要不是何老太不在這,我還以為這話,你是跟她在說呢?!?/p>
這口氣,可不跟懟何老太的時候,一模一樣?
月娘是真感覺洛丫頭,把她當那般苛待她的何老太一樣了,哪里接受得了?不可置信地搖頭。
她哭道,“為了給四丫治病,我們花光了積蓄,還欠下三百兩銀子的外債,你倒好,花錢如流水,還說你不得了,說一句,就把我當仇人一樣的懟!”
何洛洛以前,還處處顧及月娘感受,說話做事,總先考慮一下她的心情,如今已經(jīng)不想再管了。
繼續(xù)邊給四丫輕拍后頸,邊隨口懟月娘,“你犯傻,給騙子送錢,坑了四丫,還掏光了宋大叔的積蓄,怎么?你反倒覺得委屈了?”
“欠下的外債,不也是救差點被你坑死的四丫的命的么?怎么?難不成這個坑,還想要我?guī)椭阋粔K兒填?”
“我花我的錢,你心痛什么?你愛吃苦你吃去,我想吃啥吃啥,愛怎么吃怎么吃!”
月娘驚鄂地瞪大眼睛。
洛丫頭是真把她當何老太了不成,可她,她可是洛丫頭的娘??!
心口也是一滯,差點兒吐出血來。
“洛丫頭,我們娘倆,真要鬧成仇家嗎?我說你,也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何必打著為我好的幌子,試圖來控制我?”何洛洛一臉淡然地打斷。
反正她又不是原主,跟月娘的感情也沒深刻到哪兒去,回懟起來毫無壓力。
“你要是真為我好,也不至于讓何家人,那般苛待我和二丫三丫。母雞還知道護著雞崽呢,你呢?卻丟下我們三姐妹,連夜跑了。”
月娘摁著心口,氣了個倒仰。
拋下女兒離家的事,是她的心頭刺,洛丫頭以前雖然對她冷淡,但也不曾拿這些舊事來說,來讓她自責內疚,如今居然毫不顧忌地用這些舊事打擊她來了。
她真的覺得這個女兒,已經(jīng)徹底沒把她當娘了。
宋高以前,但凡何洛洛說月娘點不是,他都會及時阻止,就是怕月娘傷心自責。
可今日,他卻一直沉默著,由何洛洛說去。
月娘是日漸糊涂了,糊涂事一樁接一樁,把她罵醒也好。
見何洛洛說得也差不多了,月娘也被氣夠嗆了,他才開口說,“好了好了,母女倆,有什么好吵的?吃飯吃飯?!?/p>
說著從何洛洛手里接過止住鼻血,再次睡著的四丫,把她放到床上。
何洛洛則招呼張昌兄妹,“張昌哥,小花妹妹,過來坐起,多吃點哈。”轉頭看向月娘,“娘,你要是不愛吃,就少吃點,可別委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