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洛哪里清楚這邊的情況?
直到早上來到江邊,才聽到趙氏大喊,說宋老太和四丫發(fā)燒了。
水太大,過不去。
何洛洛也沒法給病人看診,只能憑推斷,拿了些退燒消炎之類的藥,然后用油布包了,再包塊石頭增加重量,之后叫魏大叔用力扔到了河對(duì)岸。
藥給過去了,何洛洛也就沒去管這件事了。
雨停了,太陽出來了。
趁雨后土地潮濕,她又在菜地里,種了些蘿卜大白菜之類的蔬菜。
魏大叔他們?nèi)耘f用石板鋪路。
這路被暴雨一沖洗,泥濘不堪,一不小心就會(huì)滑倒。
河里漲水,沖出來不知道多少魚,許多村民跑到河邊撈魚。
“大家可得小心著些,滑到江里就危險(xiǎn)了?!睆埱嗌揭彩秦?fù)責(zé),一路大聲提醒。
宋青青抱著退燒后的小微微,也出來曬太陽,來到江邊瞧熱鬧。
何洛洛扯著嗓門問對(duì)岸的宋青青。
“青青姑姑,宋奶奶和四丫的燒退了嗎?”
“退了?!彼吻嗲嘈χ卮鹫f,“你那藥也太有效了,吃了很快就退了。如今他們的病,都好了?!?/p>
何洛洛也是放下心來。
見二丫三丫也調(diào)皮地往江邊來,擔(dān)心她們的安全,便領(lǐng)著她們回去了。
大水漲了三天,第四天上午才消退。
水退后,何洛洛第一時(shí)間淌水來到張家。
宋家的草棚倒了,這幾天一直都借住在張家。
他們又沒有人手,何洛洛便過來,看看他們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看到何洛洛,月娘一臉難堪。
“洛丫頭,你該不會(huì)是來看娘笑話的吧?”
何洛洛也是挺佩服她能說出這種話的。
“我的房子要是倒了,娘會(huì)看我笑話嗎?”她懟了一句,就去察看宋老太和小微微。
宋老太身體無恙,算是徹底恢復(fù)過來了。
小微微一直在哭鬧,哭得聲音都啞了。
一頭母羊,能有多少奶?小嬰兒這是餓的。
月娘苦惱道,“這丫頭,不知怎么的,這幾天一直哭個(gè)不停,莫不是這場病,給她留下什么后遺癥了?”
趙氏忙啐了一聲,“瞎說什么呢月娘,四丫好得很,能有什么后遺癥?”
邊說邊拿手指,在四丫嘴邊探了探。
四丫感受到旁邊有東西,使勁呶著嘴,扭著小腦袋,想去吸。
趙氏笑道:“瞧見沒?四丫這是餓的,這些天,天天餓肚子呢?!?/p>
月娘不解道,“一頓喝半碗羊奶,又喂了米油,怎么會(huì)餓成這樣?她先前,胃口可沒這么大的?!?/p>
趙氏意味深長地望了何洛洛一眼。
“那個(gè)時(shí)候,洛丫頭天天帶四丫吧?那指定不餓啊?!?/p>
她是見過洛丫頭給四丫喂奶的,用那種就連皇家太子都不可能和到的‘奶瓶’,沖泡的奶粉也是奶香濃郁。
四丫一次能喝一大瓶。
月娘也是不知道,四丫長得這么胖乎乎,全是洛丫頭的功勞。
月娘哪里懂啊,只說,“洛丫頭還能讓四丫餓得慢?我也是不信了。就是這場病,讓四丫變得愛哭鬧了?!?/p>
趙氏也懶得跟月娘爭執(zhí),把四丫交給何洛洛。
“洛丫頭,帶你四妹妹出去玩一圈,喉嚨都哭破了,太遭罪了?!?/p>
“好。”何洛洛接過四丫,抱走了。
來到?jīng)]人的地方,她泡了一瓶奶,試了試溫度。
剛把奶嘴湊到四丫嘴邊,四丫就一口吸住,之后咕咚咕咚,貪婪地吮吸了起來。
攤上那么個(gè)拎不清的娘,四丫也是受苦了。
喂四丫喝完奶,何洛洛給她拍完嗝,還想逗四丫玩一會(huì)兒,四丫竟然就很快睡著了。
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四個(gè)來月大了,會(huì)笑會(huì)看了呢。
先前她跟這小嬰孩說話,她都會(huì)笑或者嗯嗯啊啊做回應(yīng)的,今天竟然沒有回應(yīng)就睡了。
許是病了一場,又餓了好幾天,精力不濟(jì)吧。
何洛洛也沒多想,把四丫抱回去,交給了月娘。
月娘見四丫安穩(wěn)地睡著了,也是佩服地望了何洛洛一眼。
“洛丫頭,你這是給四丫施了術(shù)法嗎?抱出去一圈回來,就不哭不鬧睡覺了。”
何洛洛不知道怎么跟月娘解釋,便也不說話,去找宋高。
“宋大叔,你們的草棚倒了,得重新修建,這廂準(zhǔn)備修個(gè)什么樣的?”
“修石頭房子。”宋高這回,沒再征求月娘意見,“磚瓦房一時(shí)半會(huì)兒也是修不起的,先修石頭房子吧。”
“嗯。”何洛洛嗯了一聲,說,“我那邊路鋪得差不多了,一會(huì)兒我叫魏大叔他們過來,給你們挑石頭,砌房子?!?/p>
趙氏也笑道,“人手多,有得兩三天就能砌好了?!?/p>
石頭就在后山挑,又不遠(yuǎn),黃泥就地挖,六七個(gè)人,三天足夠了的。
宋高這回,沒再跟月娘說,直接點(diǎn)頭。
“好,那趁天氣好,馬上就動(dòng)手?!?/p>
說完叫上宋時(shí)和,便往自家草棚去。
何洛洛也把魏大叔他們叫了過來,讓他們給宋家?guī)兔θァ?/p>
他們做長工的,都是聽主家吩咐,給誰干都一樣。
何況除了月娘臉臭了一點(diǎn),其它人也都挺好的。
今兒沒有人手干活,何洛洛自己也干不動(dòng),便跟著張青山去磚廠看看。
磚廠開在西北方向,這樣離得州城近。
北邊也有荊棘灌木,砍倒曬干,就能拿來燒磚。
遠(yuǎn)遠(yuǎn)的,何洛洛就看到方向高處,修了座石頭房子,房子旁邊,已經(jīng)挖了幾十丈寬的泥塘。
泥塘不遠(yuǎn)處,又有些漢子正在挖磚窯洞。
她是不懂這些的,不過張青山懂,請的幾十名長工里,也有人懂。
“管事的叫田太平?!睆埱嗌礁嬖V何洛洛,“他懂燒磚,以前在其它磚廠干過好幾年活的?!?/p>
“他的工錢給了五十文,如今廠里的事,大都是他在管?!?/p>
開春了,還得開荒種地,張青山也不能時(shí)時(shí)守在磚廠這邊。
莊稼人,不可能不要土地的。
磚廠只能算副業(yè)。
何洛洛自然是理解的,“他們都是老實(shí)人,事情交給他們做,可以放心的?!?/p>
“嗯嗯?!睆埱嗌近c(diǎn)頭。
“又在村里,請了個(gè)做飯的?!睆埱嗌浇又?,“請的是我堂兄張世德的長子,工錢同樣是十文?!?/p>
“一天三頓,做二十多個(gè)人的飯,這工錢有點(diǎn)少?!焙温迓逭f,“下個(gè)月,給他加到二十文?!?/p>
不包吃住,十文的確挺少了。
張青山點(diǎn)頭,“好的,都聽洛丫頭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