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洛也是一臉傷心,大聲開口。
“是啊,為了賴我診金,我傾心竭力治好的病人,竟然千方百計(jì)污賴我的醫(yī)術(shù),委實(shí)讓我無比心寒!”
“此等卑劣行徑,大大傷害了我對患者的信任?!?/p>
“我眼下,治了近十位病患,卻只拿到區(qū)區(qū)一位患者的診金……大家伙兒你們說說,這其余的病患治好病后,會不會也會出現(xiàn)劉員外這種不肯給付剩余診金,還想方設(shè)法污賴我的事情來呢?”
“所以打今兒起,我決定取消先前先看病,后付診金的承諾,將來但凡找我看診,都是拿一副藥,付一副藥的錢?!?/p>
“當(dāng)然,還是那句話,但凡我肯開藥,便包治好。治不好,診金全退!”
這番話一出,圍觀的人們又熱烈地議論了起來。
“駱大夫也是無奈為之?!?/p>
“本來看病就該給錢,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p>
“駱大夫是可信的,她說治不好包退診金,那就肯定會退。”
“駱大夫,我們相信你,你今后給人瞧病,先收診金就是,斷不能再留下機(jī)會,讓人為了賴診金再來坑害你!”
大多時(shí)候,不講良心道德的,都是有錢人,賀州城的尋常百姓還是懂得明辨是非的。
有人還擔(dān)心地問,“駱大夫,仁和堂都被火燒了,今后你要在哪兒坐診?。俊?/p>
“仍舊在仁和堂?!甭迓寤卮鹫f,“不過仁和堂決定挪地方,不再開在賀州城了,而是會遷往溫嶺。”
馬大夫也大聲接話,“溫嶺離賀州城也不遠(yuǎn)……若有外地病人來賀州城找駱大夫,還請大家伙兒轉(zhuǎn)告一聲,去溫嶺找駱大夫看診便是?!?/p>
錢員外聽了這話,也是意外之喜。
原本還以為污賴駱大夫沒得逞,他們不可能走,不曾想他們竟然已經(jīng)決定要滾蛋了。
滾蛋了好啊,仁和堂又不肯跟他合作。
他的藥材在賀州城,是一點(diǎn)銷路沒有。
他們走了,其它藥堂生意好起來了,他的藥材便有銷路了。
真真是喜事一件。
不過高興歸高興,沒忘譏諷馬大夫。
“馬大夫,你腦袋不會被門夾了吧?把藥堂搬到溫嶺去?溫嶺可是林州難民營,你把藥堂開在那,是要做救苦救難的觀世音,免費(fèi)給他們看診嗎?”
馬大夫也懶得跟錢員外多說,只道,“錢員外,我把仁和堂搬走不是你最想看到的么?你盡管高興就是,其它的就不勞你費(fèi)心?!?/p>
錢員外哼笑,“是啊,關(guān)我屁事!不過我話可撂在這里,將來藥堂在溫嶺開不下去,可別再搬回賀州城來,否則有你哭的時(shí)候!”
見馬大夫氣紅了臉,何洛洛淡笑著接話。
“錢員外,我也把話放在這里,我敢說,就是賀州城所有的藥堂開不下去了,仁和堂都不可能開不下去,不信走著瞧!”
用假藥劣藥的藥堂,能開得長久?
賀州城距離溫嶺不過一天的路程,可別將來賀州城里的病患,全跑溫嶺去看病。
錢員外可不這樣認(rèn)為,聽得哈哈大笑。
“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你懂個屁!”
“賀州城那可是幾百年的古城,藥堂會開不下去?”
“除非它衰敗得連溫嶺都不如,賀州的州城改成溫嶺!否則永遠(yuǎn)沒有這一天?!?/p>
何洛洛笑著聳了聳肩,”白云蒼狗,滄海桑田,西域的樓蘭古國曾經(jīng)多么的繁榮興盛?如今又何在?話別說的那么滿,過個三五年再看吧?!?/p>
錢員外一時(shí)還真被堵住了下巴,頭一回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說得無言以對。
半晌道,“臭小子,你也別把話說滿了,咱們走著瞧!”說完甩袖而去。
剛跟錢員外斗完嘴,周知府誒喲誒喲跑過來了。
“駱大夫,駱大夫??!你不是神醫(yī)么,你趕緊開點(diǎn)藥給我抹抹,我這水泡癢得不行了,咝,太難受了!”
何洛洛這才轉(zhuǎn)頭去看周知府,只見周知府整條胳膊,都長滿水泡了。
這會兒好些水泡被他撓破,流血流膿,慘得嘞。
何洛洛上前給他察看了一下,也不說有藥沒藥醫(yī),而是好整以暇地詢問周知府。
“周知府你今兒受這么個苦,不全怪劉員外么?劉員外要是不用這個法子污賴我,馬大夫也不會借用你的手臂來證明不是?”
“周知府,劉員外犯下這么大罪,害你吃這么大個苦頭,你說該如何處置他?”
周知府養(yǎng)尊處優(yōu),哪吃過這樣的苦?
這會兒何洛洛一挑唆,他立馬怒火中燒,上去就賞了劉員外幾腳,氣憤地命令衙役。
“把這該死的劉員外拖下去,打四十大板,然后再給他關(guān)半年……誒唷,駱大夫,駱大夫你行行好,趕緊拿藥來給我抹,我實(shí)在遭不住了?!?/p>
何洛洛自然有藥,一般拿那種激素藥抹就能好。
不過何洛洛不可能白把藥給周知府,她拿了只小瓷瓶出來,然后猶猶豫豫道,“周知府,你是知道的,溫嶺那地方,毒蟲特別多,而治這種毒蟲病的藥,需要上幾十種珍稀藥材!我費(fèi)盡心思也只配制出了這么一小瓶,我還自己要用呢……”
周知府倒想把藥給搶過來,可又害怕被老天爺盯上,萬一給他一炸雷……
罷了罷了,他的命可比大夫的命金貴,為了這么一小瓶藥就被雷劈死,也太不值了。
于是趕緊掏出錢袋,把錢袋里的銀票全塞何洛洛手里。
“二百兩總夠了吧?我可是賀州城的父母官,你總得打個折給我?!?/p>
“好吧?!焙温迓逡荒樏銖?qiáng)地把瓷瓶給了周知府,“也是看在你今天斷案公正清明的份上,才二百兩銀子賣與你的,若是別人,沒個四百兩我是不會賣的?!?/p>
心頭卻高興地直發(fā)笑,這瓷瓶里的藥物,就是不怎么值錢的尋常激素藥,且只擠了三分之一支進(jìn)去,賣二百兩劃算得很!
周知府哪知道這些,拿過瓷瓶就揭開來,然后挖了一把抹在了手臂上。
抹上之后一股清涼的感覺直達(dá)肌底,癢止住了,痛也止住了。
“原來駱大夫的藥,這般有效!本官算是見識到了!”
“好了,你們的案子也斷完了,都別圍在這里了,散了吧?!?/p>
周知府說完,看了看被雷劈死在地上的喻大夫和楊大夫,搖了搖頭。
“去通知他們的家屬,叫他們過來領(lǐng)尸。”說完便進(jìn)衙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