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三丫回到窯洞,何洛洛已經(jīng)把牛排煎好了。
外面天也快黑了,何洛洛把窯洞門關(guān)上,在壁龕上點(diǎn)了蠟燭,照得窯洞里,溫馨而明亮。
窯洞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三姐妹今天的晚餐。
三杯羊奶,三塊牛排,外加三碗面,上面臥了雞蛋,香噴噴的。
比起其它連板栗都快沒得吃的村民們,實(shí)在是神仙一樣的生活了。
何洛洛招呼二丫三丫,“快吃吧,一會兒該涼了?!?/p>
說著,在桌旁坐了下來。
二丫三丫也開心地跑過來,望著桌上的美食驚嘆。
“哇,有牛肉?!?/p>
“還有雞蛋面!好香!”
兩個(gè)小丫頭,小聲嚷嚷著,爬到椅子上坐了。
可二丫剛拿起筷子,又有些內(nèi)疚地放了下去。
“大姐,娘在坐月子,都沒我們吃得好?!?/p>
娘一頓只有一碗野雞湯,一碗摻了板栗的糙米飯。
而她們,又是牛肉又是雞蛋的,的確比娘吃得豐盛。
三丫也不由放下了筷子,小聲問何洛洛。
“大姐,能不能把牛肉,給娘送過去。”
“不能?!焙温迓逯苯泳芙^,“你們要是把牛肉給娘送過去,要怎么解釋牛肉的來路?”
月娘不是趙嬸,她看到牛肉,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不把她的秘密全剖挖出來,她不會罷休。
而一旦讓她知道自己的秘密,那指定就會各種懷疑她,說不定會把她當(dāng)妖怪。
所以,她才不敢在宋家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能力,一直讓趙氏給她打掩護(hù)。
這會兒也是生怕二丫三丫透露,嚴(yán)肅地告訴她們。
“二丫三丫,你們愛娘,大姐知道,但你們也知道娘是什么性子?!?/p>
“她要是知道大姐能變東西出來,說不定會把大姐當(dāng)怪物,一把火燒死的!”
何洛洛故意把話說嚴(yán)重,好嚇住二丫三丫,省得她們對月娘太過信任,一不小心說漏嘴。
二丫三丫果然嚇得臉色大變。
大姐在她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對大姐有威脅的事,絕對不會去做。
何洛洛頓了頓,又問她們說。
“你宋大叔這些天,是不是抓了二三十只野雞,還獵到了一頭野豬,逮到了一只野羊?”
“嗯嗯,是的?!倍救久Σ坏攸c(diǎn)頭,“其它人上山,很難打到獵物,可宋大叔和時(shí)和哥哥,卻每回都有收獲,他們的運(yùn)氣,真的好?!?/p>
何洛洛摸著兩個(gè)小丫頭的小腦袋瓜子,告訴她們。
“什么運(yùn)氣好,這些東西,都是大姐送給他們的。”
“我已經(jīng)給了足夠多的東西,給娘坐月子吃,她不舍得吃,那是她的事了。”
宋家人是不會苛待月娘的,是月娘自己,不肯善待自己。
豬和羊不算,光那二三十只雞,都夠她每天一只的,可她卻一只雞非分三天吃,每頓只喝一小碗雞湯。
前兩天,她親眼看到宋奶奶給月娘燉了一只雞,月娘還把宋奶奶數(shù)落了一通。
米糧也夠,卻偏偏要吃摻了板栗的糙飯。
所以,還用給她送什么牛肉呢?
她非要沒苦硬吃,誰管得了她?
讓她吃苦去!
這也是何洛洛決定留在這里,不再跟著隊(duì)伍離開的原因之一。
姐妹三人吃完飯,收拾干凈桌子,外頭有人敲門。
是張小花和吳燦還有周陽。
聽說何洛洛不打算跟著隊(duì)伍離開,過來勸她的。
何洛洛開門讓他們進(jìn)來。
這會兒窯洞里的東西,何洛洛全收起來了,只生了一堆炭火,旁邊幾張矮凳,是宋高給她做的。
三人來到炭火邊坐了,之后望著何洛洛。
“洛洛姐,一道走好嗎?我不想跟你們分開?!睆埿』ㄑ廴Ψ杭t。
大家一路走來,這么多個(gè)日子,同生共死,感情有多深是不用多說的。
實(shí)在不愿意在這里分開。
吳燦心里也挺難過,望著何洛洛扁嘴。
“你一個(gè)小丫頭,怎么這么特立獨(dú)行?就是不怕野獸,也不怕鬼嗎?”
“噗!”何洛洛笑了出來,“哪來的鬼?這里之前,連住的人都沒有。”
“山鬼,山魈,怕不怕?”吳燦嚇唬道,“夜里來敲你們的門,嚇?biāo)滥銈?。?/p>
也是擔(dān)心何洛洛和二丫三丫的安危,才會這樣嚇唬她們。
她們?nèi)羰呛ε?,就會跟著大家伙兒一塊離開了。
何洛洛好笑地聳了聳肩。
她要是怕鬼,前世怎么在末世存活五年的?
她才不信有鬼。
就算有鬼,人比起鬼來也可怕多了。
只要沒人跑這深山老林來害她,她和二丫三丫就不會有任何危險(xiǎn)。
周陽見何洛洛沒有半點(diǎn)懼意,也是無奈地?fù)u頭。
“我看洛丫頭,是鐵了心要留下來了,要不咱們也問趙嬸子買些糧,留下來陪她?”
“好啊好啊?!睆埿』ǜ吲d地直點(diǎn)頭,“沒有大人在,我們更自由?!?/p>
何洛洛點(diǎn)著張小花的腦門。
“你倒是想自由,張叔和趙嬸會讓你這么自由嗎?他們會同意?”
男女受援不親,誰會同意幾個(gè)尚未婚配的少年男女在一塊兒?
這里可不是現(xiàn)代。
張小花也知道是這么回事,高興了三秒,臉色便黯淡了下去。
何洛洛又笑望向吳燦和周陽。
“你們倆個(gè)公子哥,可別留在這里拖累我,我不樂意?!?/p>
還是那句話,男女受授不親,縱使周家吳家同意他倆留下,她自個(gè)兒也不會答應(yīng)的。
唾沫能夠淹死人,她可不想給人留下話柄子。
而且,也對這兩個(gè)公子哥,負(fù)不起責(zé)任。
萬一出點(diǎn)什么事,怎么跟吳大伯和周大伯交待?
吳燦和周陽也知道,這是不大可能的事。
人家小姑娘,你兩個(gè)小伙子留在這里,哪里說得過去?
于是和張小花在窯洞里坐了會兒,叮囑何洛洛千萬注意安全,便也離開了。
宋高和張青山經(jīng)過商量,決定第二天就帶著隊(duì)伍離開。
沒有辦法,在這一個(gè)多月,四周的野果采光了,獵物也打不到了,不離開總不能在這里等死。
決定沿著山脈,往東北方向,尋找活路。
一整個(gè)晚上,駐地里都是燈火通明,大家伙兒都在忙著收拾行李。
草棚拆下來,鍋碗瓢盆等物品,悉數(shù)綁在爬犁上面。
大家邊忙活,邊唉聲嘆氣。
望著生活了一個(gè)多月,辛辛苦苦挖出來的窯洞,滿心不舍。
還以為至少能在這里度過整個(gè)冬天,不曾想也不過是個(gè)短暫的落腳之處。
天亮后,家家戶戶就收拾妥當(dāng),等著出發(f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