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云老夫人一直覺得,若沒有云遠山,她的狗蛋哥就不會死。
“你這個死丫頭,你懂個屁!”話落,她下意識地捂住嘴,時隔這么多年,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出如此粗俗的話了。
【難不成老巫婆討厭渣爹還有別的原因?】
云九唏有些好奇地看著她,“我的確不懂,不如祖母說來,讓我聽聽?”
云老夫人的神情瞬間變得愁苦,“當(dāng)年要不是云遠山不聽話,非要在冬日時,跑出去,也就不會受風(fēng)寒,狗蛋哥也不會為了給他采藥,掉落懸崖,一命嗚呼?!闭f著,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當(dāng)年,云家早就已經(jīng)揭不開鍋了,勉強填飽肚子,已經(jīng)是難事,更別說拿出銀兩去請大夫了。
狗蛋哥聽聞,一株雪蓮就可以換取一百兩銀子。
尋思著只要找到雪蓮,不僅之后可以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云遠山的病也能好。
等云老夫人知道是,她無論說什么,都不讓狗蛋哥去。
她沒想到,狗蛋哥答應(yīng)得好好的,結(jié)果在當(dāng)天夜里,就將她打暈,偷偷摸摸地離開了。
再次醒來,云老夫人出去尋人,始終尋不到。
當(dāng)時的云沅沅稍微大了點,所以白日云老夫人就會將他們關(guān)在房間里,不讓他們出去。
在得到死訊后,云老夫人恨透了云遠山,幾次三番五次想要殺了云遠山。
可每當(dāng)那個時候,她就會想起,云遠山說的話,最終她還是放棄了。
她決定,不管云遠山,至于他能不能扛過來,那就是他造化。
云九唏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
【不得不說,老巫婆的運氣真好,在這個時代,能遇到這樣的男子,可真是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人家還愿意喜當(dāng)?shù)?。?/p>
“多謝祖母解惑,我就不打擾祖母歇息了?!痹凭胚衿鹕砭屯饷孀?,她走路的步伐很是緩慢。
外面,坐在輪椅上的云遠山心情復(fù)雜,他聽到云九唏要出來,壓低聲音對溫竹青說了句,“莫要讓小九看到我,竹青你推我去假山后吧!”
溫竹青點點頭,推著云遠山離開了原地。
坐在榻上的云老夫人疑惑,她始終無法理解,為什么會將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
她的目光落在了云九唏的背影上,莫不是她對自己做了什么?
“云九唏,你是不是會巫術(shù)?”云老夫人在看到云九唏打開門,準(zhǔn)備出去時,趕忙追問道。
云九唏臉上洋溢著人畜無害的笑,“祖母在說什么?我聽不明白?”
“整個將軍府,會巫術(shù)的人明明是你的女兒,云沅沅?!痹捖?,她走出房間,關(guān)上房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云老夫人整個人呆愣榻上,遲遲回不過神。
很快她想到了什么,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和云九唏脫不了關(guān)系。
看來當(dāng)初云沅沅使用巫術(shù)被發(fā)現(xiàn)的事,也是云九唏做的。
云九唏已經(jīng)離開了,她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罵出來的話,字字句句難以入耳,屋頂上的云智笙等人聽到后,臉色大變。
若非云老夫人如今的身子虛弱的厲害,他們真的很想現(xiàn)在就沖下去,給云老夫人一個教訓(xùn),讓她知道花兒為什么那么紅。
他們沒有繼續(xù)多待,很快就離開了。
云九唏在路過假山時,臉上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也不知道渣爹剛才聽到這些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孝敬了老巫婆這么多年,卻不知在老巫婆的心里,早就已經(jīng)恨透他了?!?/p>
【不過,近親生下的小孩有很大的幾率是畸形兒,不得不說,渣爹的運氣真夠好的,竟然四肢健全,命還特別硬。】
一路上,她邁著歡快的步伐。
溫竹青看著云九唏的背影,眸子里閃爍著亮光,她就知道,剛才云九唏肯定是聽到聲音了。
云遠山垂下腦袋,神色陰沉到了極致。
他根本無法選擇出身,更何況,云老夫人被她父親凌辱的事,又和他無關(guān),憑什么云老夫人要這么對待他?
怪不得這些年云老夫人一直偏心云沅沅,本來以為是錯覺,看來并非如此。
這些年云老夫人一直讓他要孝順,每次都用不同的理由。
久而久之,孝順這兩個字,就像是刻在了云遠山的骨子里,哪怕他再怎么不愿意,最終還是乖乖聽云老夫人的話。
仔細想想這些年發(fā)生的種種,云老夫人只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對云沅沅可謂是關(guān)懷備至。
怪不得就算云知禮是孽種,云老夫人都能忍受。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只覺得這些年的自己,就像是個笑話。
就算他拼命對云老夫人好,又有什么用,反正在云老夫人心里,他永遠也比不上云沅沅。
哪怕他做一百件孝順的事,恐怕都抵不過云沅沅說的一句話。
“竹青,推我回去吧!”這會兒的云遠山只想一個人靜靜。
其實他應(yīng)該感到慶幸,要不是因為有云九唏在,恐怕他這一生都不可能得知事情的真相。
溫竹青看到他這樣,柔聲道:“好了,遠山,你別再想剛才的事了,或許…是母親還在氣頭上,所以才說出這些話,這件事肯定不是真的。”
云遠山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這時空中下起了白色的雪花,“竹青,你雖與母親待了多年,但你一點也不理解母親的脾性,剛才她說的話,都是真的?!?/p>
“她真的很厭惡我?!彼鋈幌肫鹆藘簳r的事。
原本他以為云老夫人是重女輕男,可他久而久之,發(fā)現(xiàn)事情并非如此。
但他不愿相信,也就沒有深思這件事。
“遠山,我不知該如何安慰你,你的心里才能舒服一些,你只需要知道,無論何時,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鼻宕嗟纳ひ羧崆樗烈?。
落入云遠山的耳中,頓時覺得心里暖洋洋的,“竹青,還好有你在,你放心,之后我會好好對你,一切都以我們的兒女為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