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青淡淡地看著云遠山,說:“今日家中事宜頗多,知硯在軍中多日,今日難得回家,需要休息?!?/p>
云遠山不滿地看著溫竹青:“這是長公主邀約……”
溫竹青打斷云遠山:“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宴會,找個理由推辭了就行,長公主雖貴為公主,想來還是能夠體諒臣子們。”
云遠山看了一眼宋鶴辭,說:“夫人慎言,當著玖王殿下的面,你這么說話是藐視皇家?!?/p>
宋鶴辭輕輕一笑,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倒也無妨。云夫人說的沒錯,的確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聚會罷了。若是不去,只要理由說得過去,本王的姑母也不會怪罪的?!?/p>
云白薇沒有想到宋鶴辭竟然幫著溫竹青說話,在一旁急的都快哭了。
這么好的機會如果真的被攪黃了,她恨不得將溫竹青這個賤婦給亂刀砍死。
云白薇不斷給云遠山使著眼色。
長公主的宴會,即便是個小聚會也能夠遇到不少城中的貴公子。
更何況她聽說這次會有皇子出席!
如果她能夠在宴會上博得皇子的青睞,那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
溫竹青這個賤婦擺明了是想阻攔她!
“爹——”云白薇看向云遠山,淚盈盈地喚了一聲。
這一聲可把云遠山的心肝兒都叫顫了。云遠山原本還在猶豫宋鶴辭的話,可是一見到自己的心肝寶貝可憐巴巴的樣子,便全然把宋鶴辭的話拋到了腦后。
“夫人,你這是何意為何!就因為白薇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所以連這樣的場合你都不愿意讓她出席了嗎?你是怕她被貴族公子們青睞,壓了小九一頭嗎?
你今日之舉若是被傳了出去,不出明日,這京城中所有的豪門都知道你溫竹青是個苛責(zé)養(yǎng)女的惡母!”
云知硯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為了一個養(yǎng)女,云遠山竟然如此訓(xùn)斥母親。
聯(lián)想到之前云九晞的那些心聲,云知硯心中又羞又憤。
面對云遠山的強硬,溫竹青也不甘示弱:“今日誰都不許……”
“娘!”云知硯打斷了溫竹青的話,面色鐵青地說,“我去?!?/p>
和區(qū)區(qū)一只手,比母親的名聲更重要。
“知硯!”溫竹青一聽,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他。
小九的心聲里說的很清楚。
知硯這次去了之后,會廢掉一條胳膊不說名聲也會受損。
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冒這樣的險。
“知硯!”溫竹青想要阻止云知硯,然而衣袖卻被人給扯了扯。
她回頭,竟看見云九晞沖她微微笑著。
“娘,既然三哥愿意去,那就讓他去吧?!痹凭艜剾_溫竹青眨眨眼。
溫竹青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什么情況?
小九剛剛不是說有危險嗎?為什么這會又同意讓知硯去參加這樣的宴會?
【三哥去也好,我跟著去,說不定還能抓住云白薇和那個宋景峰的把柄!只要抓住了這兩個人的把柄,他們就翻不起風(fēng)浪來!】
【這宋景峰陰險狡詐,借這次宴會的機會不僅和云白薇行了茍且,而且還和云白薇兩個人串通一氣,想要陷害鎮(zhèn)國公府,得到鎮(zhèn)國公府的兵權(quán)。與其躲著避著。還不如借此機會,把這個隱患給消滅在萌芽中!】
宋鶴辭下意識的瞟了一眼云九晞,隨后微微低頭,嘴角不禁莞爾。
這小丫頭膽子還挺大,還懂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個道理。
一旁的溫竹青定定地看著云九晞。
“娘?”云九晞又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一旁的云白薇怕溫竹青咬死不同意,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淚如雨下地哽咽著:“母親,求求您,你就讓我去這一次吧?!?/p>
云白薇說著就跪在了地上,做得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
云遠山看見自己的心頭肉如此委屈,心里又氣又憤,他連忙將云白薇扶起來,滿臉憐愛的說:“白薇,快起來,別跪在地上?!?/p>
“爹,母親她……”云白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云遠山回頭看了一眼溫竹青,憤憤地說:“不過就是一個女眷宴會,有什么去不得的?”
“夫君說的是?!睖刂袂嗔⒖虛Q上一副溫婉的笑意。
“那夫人是同意了?”云遠山?jīng)]料到溫竹青的臉轉(zhuǎn)變的這么快。
“夫君剛剛說的確實有道理,不過是個女眷的宴會罷了,更何況知硯也同意一同前往?!睖刂袂嗥ばθ獠恍Φ乜粗?。
云遠山面色一起回頭,看著同樣激動的云白薇,囑咐道:“你快去喊丫頭們給你梳妝打扮,免得誤了時辰?!?/p>
“慢著。”溫竹青從容不迫的看著云遠山,一字一句的說,“既然白薇去,那小九也必然要去?!?/p>
云白薇的笑容頓時僵在了嘴邊,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母親,公主只邀請了我一人。”
“公主邀請你的拜帖是在小九回來之前下的?,F(xiàn)在全京城里上至皇帝,下至城門口的叫花子,沒有一個人不知曉我溫竹青找回了親生女兒。”溫竹青冷眼看著云白薇,“若此時你一人前去,于禮不合。”
云白薇有些急了,她扭頭看著云遠山想尋求云遠山的幫助。
這樣的好機會,她怎么可能讓云九晞那個賤人和她一起。
云九晞一個鄉(xiāng)野里長大的野孩子,哪里能跟她比!
云遠山剛想幫云白薇說話,宋鶴辭卻站起來說:“說起來,此次宴會姑母也給我下了拜貼,云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一同前往?!?/p>
宋鶴辭嘴上說著“云小姐”,眼睛卻只看向云九晞。
顯然,在他眼中“云小姐”只有云九晞。
云白薇在一旁氣的渾身發(fā)抖,卻也不能發(fā)作。
宋鶴辭是皇后的兒子,雖然不是太子,可是滿朝文武已經(jīng)默認他是太子首選。
有他給云九晞?chuàng)窝l還敢對云九晞?wù)f半個不字?
如此以來,光是排場,云白薇便輸了一大半去了。
可是一想到她還要在公主的宴會上干正事,便也只能將這口怨氣給生生吞下。
梳妝完畢后,一行人坐著馬車前往公主府。
公主府門口門庭若市,往來皆是貴婦。
云白薇先一步下了馬車。
云九晞緊跟在其后,然而剛下馬車便被絆了一腳。
她回頭一看,原來云白薇提前下馬車的目的就是為了將臺階給挪開半分,這樣下馬車的時候便會踩空摔倒。
原來云白薇打的是這個主意!
“姐姐,你的簪子摔斷了!”云白薇突然驚叫,花容失色地指著云九晞。
云九晞摸了一下頭上的發(fā)簪,果然斷掉。
原本盤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頭發(fā)此時已經(jīng)松散開來。
這副儀容是斷斷不能見貴人們的。
云白薇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地說:“姐姐,你頭發(fā)也散了,簪子也斷了,要不還是回去吧。你這披頭散發(fā)去了宴會,丟的是我們將軍府的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