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捋了捋衣袖,“不過你這朋友既然有了身孕,也不能一直坐著,每日還是得多走動走動,保持一個好心情才好。”
孟柚寧慢悠悠睜開雙眼,緩緩坐了起來。
桑鸞正專心致志地注意著孟柚寧的神色。
她下意識地應(yīng)聲,“我知道了?!?/p>
突然,桑鸞和孟柚寧的身形皆是一頓,兩人同時看向屈石清。
“怎……怎么了?”
桑鸞眼睛微瞇,“你方才說她有身孕?”
屈石清弱弱地點了點頭,“對……對啊,你們該不會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桑鸞和孟柚寧同時轉(zhuǎn)身,兩人的視線陡然撞在一起。
孟柚寧神色復(fù)雜地開口,“可是上一個大夫,說我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了?!?/p>
她嘴巴微張。
難怪……
難怪原本應(yīng)當(dāng)更加虛弱的身體卻并無反應(yīng)。
屈石清眼睛一瞪,“是誰這么胡說八道,一看就是看書時不認真,你的情況確實比常人特殊了些。”
他頓了頓,“你本身身子就很虛弱,再加上當(dāng)時受了刺激,這兩日精神一直處于緊繃狀態(tài),況且還是剛懷上沒多久,所以從脈象看確實會弱一些,但你的孩子可是還好端端的在你的肚子里呢。”
孟柚寧伸手摸了摸心口。
桑鸞心下一緊,“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孟柚寧輕搖了搖頭,“不是,就是我先前總覺得這個位置好像有什么東西不上不下的,難受的很,今日卻突然沒了,還有喉嚨也不痛了。”
桑鸞和孟柚寧眸底基是震驚。
她們一直想要治好的病,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真的被人給治好了。
她們再一次深刻地理解到了,什么叫做高手在民間。
想到此,兩人看著屈石清的眼神,都漸漸變得熱烈起來。
屈石清伸手摸了摸臉頰,嘿嘿笑了兩聲,直接趁火打劫,“看在我?guī)土四銈兠Φ姆萆?,能不能還是要三個餅?”
桑鸞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好?!?/p>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每日三個餅,那就這么說定了。”
自己的餅終于有了著落,屈石清開心不已。
桑鸞掃了眼屈石清,“你可以跟著我們一起,但是不能坐馬車里面?!?/p>
屈石清連忙表明立場,“無事無事,我就坐外面就行?!?/p>
他的話音剛落,桑鸞便輕點了點頭,“如此也好?!?/p>
緊接著,一行人又上了馬車,繼續(xù)趕路。
一個時辰后。
津沽邊鎮(zhèn)。
馬夫莫炎風(fēng)將馬車穩(wěn)穩(wěn)停住。
見此,一旁的屈石清順勢下車,默默將轎簾揭開。
馬車內(nèi)的一群人一個接一個地下了馬車。
桑鸞攙扶著孟柚寧的胳膊,“寧寧,看來你肚子里的寶貝是你的幸運星,她一來,這么久都束手無策的病癥,竟然就好了。”
孟柚寧摸了摸肚子,“是啊,雖然祁然確實很混賬,但肚子里的小家伙是無辜的?!?/p>
“三鮮包子,剛出爐的三鮮包子了喂?!?/p>
街道兩邊的小攤販高聲吆喝著。
面食的香味,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進了幾人的鼻腔當(dāng)中。
屈石清亦步亦趨地跟在桑鸞身邊。
他滿意地看了看四周,隨后搓了搓手,“姑娘,這邊已經(jīng)到了津沽,估摸著酉時就能到更加熱鬧的地方了,你看,我的餅?”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著不遠處的攤販。
桑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瞬間陷入了沉思。
她緩了幾瞬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的餅,就是那個?”
屈石清嘿嘿笑了笑,“就是那個,我們趕緊去買吧,多買一點,我出手給你們診治不用銀錢,只要餅管飽就行?!?/p>
桑鸞默而不語。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大的一張餅。
只見前方的小攤上,一張張比人的腦袋還要大上一圈的餅,堆得一摞摞的。
若不是賣東西的人偶爾直起身子,餅都快要將人給淹沒了。
屈石清瞬間急了。
他暗自嘟囔了一句,“該不會臨時反悔了吧?”
孟柚寧嗅了嗅鼻子,“這餅看著是大了些,但是聞著味道還挺不錯的哎?!?/p>
桑鸞一邊往前,一邊應(yīng)了聲,“確實聞著不錯?!?/p>
原本她聽屈石清說每日只需要三張餅,還想著這人飯量也太小了。
如今一見這餅,她才發(fā)覺自己還是太過于草率了。
趁著兩人聊天的功夫,屈石清已經(jīng)小跑著上前,大手一揮,“你這里有多少餅,我都要了!”
他側(cè)著身子對著桑鸞招呼道:“只有津沽才有這樣又大又足夠緊實的大餅,吃著可香了,其他地方只學(xué)了他們的外形,但是實際的精髓是一點也沒有學(xué)到,吃過的人都說好?!?/p>
他拿了一塊餅,給桑鸞和孟柚寧分別遞了一塊,“嘗嘗?”
老板笑得合不攏嘴,“客官說得不錯,津沽聞名天下的除了各式各樣的糕點和狗不理包子,就是這大餅了,每次趕路的人都會買上許多慢慢吃呢?!?/p>
這些大餅看著雖然大,但總共也沒多少銀錢。
桑鸞率先出聲,“你買這么多可以,但是都要你自己拿著,我們可沒有人給你拿。”
屈石清暗戳戳的戳了戳手,“可以,可以,我自己拿!”
桑鸞默默注視著四周,除了大餅之外,各式糕點也十分新奇。
桑鸞輕扯了扯孟柚寧的衣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某個位置,“寧寧你看,那里有個糕點鋪,我們?nèi)タ匆豢窗?。?/p>
孟柚寧轉(zhuǎn)頭看去,輕嗯了聲。
與此同時,盛京,某個不知名客棧。
一名白衫女子將頭上戴著的斗笠整理了一下,確保自己的面貌不會被人輕易窺見后,這才安心地往前走去。
“菱兒準備去哪里?”
身后陡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涂菱身形一僵,腳步一頓。
緊接著,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往前。
她低垂著頭,將頭上的斗笠按壓得更低了些。
剛一抬腳,卻忽然撞進了一個寬闊的胸膛。
涂菱絲毫不敢停頓。
她的兩只寶貝沒有了,肯定是被他們兩個給發(fā)現(xiàn)了。
當(dāng)下不適合和這兩人見面。
他們肯定會誤會她的動機。
可她的初心真的很簡單呀。
涂菱眼瞼微垂,默默往一旁走去。
封珩之順勢將涂菱頭上的斗笠取下,毫不猶豫地將之丟到了一旁。
他看著眼前的人,覺得既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依舊是那張臉。
可從前的涂菱,可從來不會做出這種傷害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