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風鈴盜“風鈴”,盜得風鈴聽風吟。
此前我就說過。
這盜風鈴,對別人來說,或許就是個破鈴鐺。
哪怕當破爛賣,也不值幾個錢。
可對要門中人而言,這盜風鈴,就好比衙門的官印,軍隊的兵符。
這不僅是地位的象征,還是要門中人發(fā)號施令的令旗!
有了盜風鈴,一地的要門中人,就要跟著鈴聲行動。
可一旦沒了盜風鈴,可就不只是丟人那么簡單了。
衙門丟了官印,將校丟了兵符,傳令官丟了印信,對要門中人而言,就是滔天大罪。
如果說,今晚的事,哪怕辦不成,也不過是損失了一樁生意,頂天了丟點臉,折了幾個人手。
那么盜風鈴被毀,眼前這老乞丐,連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要門中人,多是行乞之人。
而古往今來,行乞之人什么時候少過?
要門能掌握這么多人手,沒鬧出問題,靠的就是嚴格的架構(gòu),以及無比嚴苛的規(guī)矩。
甭管這老乞丐在要門中是什么身份。
丟了盜風鈴,代價絕對是他承受不起的。
也是這老乞丐太過托大了。
事實上,盜風鈴就是一個人信物。
要召集人手做什么事,把盜風鈴往外一展示,就該收起來了。
就如同古代將校發(fā)號施令,把兵符往中人眼前一展示,確認領(lǐng)兵的合法權(quán)利,就會好好收納起來,以免丟失。
誰會那么囂張,領(lǐng)兵廝殺時還把兵符舉手里給別人看?
還是展示給敵人看的。
所以,活該他輸!
當我拿盜風鈴進行威脅,老乞丐立馬嚇得不敢動彈。
他眼神幽幽的看著我,說道:“小子,見識挺廣???連盜風鈴都知道?!?/p>
我回道:“沒辦法,我年紀小,經(jīng)驗少,要是不多懂一點,沒準就被披著羊皮的狼給撕了?!?/p>
我攥著盜風鈴說道:“現(xiàn)在,把路給我讓開,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彼此互相放過對方一馬?;蛘?,咱們來個兩敗俱傷,我毀了你的盜風鈴,你試試看能不能將我們一窩端!”
我不怕激怒他。
且不說他敢不敢跟我同歸于盡。
雖然對方人數(shù)多,真要拼命,我們也不一定輸。
如今有了底氣,我自然不可能給他好臉色。
老乞丐陷入沉默。
我這一手,算是拿捏住了他的七寸。
他還不想就這么認輸,試探道:“小子,別在我面前說大話,真逼急了老頭子我,一聲令下,把你們?nèi)堪瞧こ榻?,要不了多大一會兒。你就這么確定,能在這之前毀了盜風鈴?”
此話一出,那些圍著我們的乞丐,立馬眼放狼光,不懷好意的朝我們靠近。
我二話不說,用力一捏。
伴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異響,老乞丐臉色大變,連忙喊道:“住手!”
我攤開手,掌中的盜風鈴,已經(jīng)有些變形。
我冷笑道:“現(xiàn)在怎么說?”
老乞丐氣得牙癢癢。
可他終究還是投子認輸。
他賭不起。
他側(cè)身一讓,同時擺手道:“讓他們走!”
一眾乞丐面面相覷,最終還是不甘心的讓開。
“走。”我低聲一語。
大海和貝貝立馬快步離開。
我跟在他們身后,卻又隔了一段距離,給他們斷后。
一旦這群要門中人敢耍什么手段,我也好及時作出反應(yīng)。
索性,這伙人還算安分。
我手握盜風鈴,面向他們,緩緩后退。
老乞丐立馬帶著一群乞丐,跟了上來。
我走一步,他們就跟上來一步。
他們也怕我不講信用,給他們來一記釜底抽薪。
就這樣,我們一前一后,走了大概十來米。
此時,大海和貝貝已經(jīng)消失在黑夜中。
老乞丐再也忍不住,沉聲道:“小子,你該把東西還回來了!”
我鎮(zhèn)定的說:“別急。”
又過了幾分鐘,街邊一陣引擎嘶吼聲響起。
一輛摩托車從我身后出現(xiàn),又迅速神龍擺尾,停在我面前。
大海扶著車頭,沖我大喊:“貝勒,走!”
我心里一定,將手中盜風鈴往前一丟。
而后,我跨上摩托。
伴隨著引擎嘶吼,我們迅速擺脫這群要門中人。
往后一瞧,只見這群人果然沒安好心。
見我手里沒了把柄,還想著追上來。
為首之人,正是那個看起來病懨懨的老乞丐。
不過,靠兩條腿,他是別想追上我們了。
我朝他大喊道:“回去告訴賈霜,別再耍這些小手段。想贏回去,靠真本事!否則,我不介意拿她的招牌當柴燒!”
老乞丐等人終究沒法追上來,不多時就停了下來,氣喘吁吁的站在馬路邊上,一臉不甘的目送我們離開。
我和大海騎著車,不斷在城市里繞著。
直到好一會兒,他才停了車。
我從車上下來,問道:“貝貝呢?”
話音剛落,貝貝從一側(cè)陰影中閃出:“哥,我在這兒?!?/p>
我松了口氣,又看向大海的摩托車:“你哪兒搞來的?”
大海得意一笑,說道:“咱是什么人?海爺!混江湖這么些年頭,哪里沒點人脈?”
“剛才我們一脫身,我二話不說,找了熟人,弄來摩托車,就回去接你了?!?/p>
我才不信他的鬼話。
我看向貝貝。
貝貝卻俏皮的眨眨眼,一言不發(fā)。
這時,路口的陰影里,走出一個漢子。
我頓時警惕起來。
那漢子卻坦坦蕩蕩的朝我們走來,嘴里還叼著一個煙頭。
他看了我一眼,就朝大海伸出手:“哥們兒,車該還我了?!?/p>
大海臉一黑,沒好氣的說:“還你還你。”
他將車鑰匙拔下,同樣伸出了手:“押金該還我了。”
那漢子也不猶豫,掏出一沓錢。
瞧著估摸有個三五百塊。
大海也不數(sh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等漢子騎著摩托車離開,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喲,這就是海爺您的人脈?怎么還要押金?。俊?/p>
大海黑著臉,一言不發(fā)。
貝貝也被逗得咯咯直笑。
他輕輕拉了拉我的袖子,腦袋湊我耳邊,低聲解釋起來。
原來,他們兩個脫身之后,碰巧見到那漢子騎著摩托車經(jīng)過。
他倆二話不說,就將漢子攔下,讓漢子載著兩人跑了一截。
而后,大海想借車來接我。
可那漢子死活不肯,哪怕大海掏錢也不樂意。
最后,還是貝貝主動留下做“人質(zhì)”,那漢子才借了車。
解釋完,貝貝問道:“哥,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大海聞言,同樣滿臉戒備,不斷往四周看,仿佛什么地方會突然跳出一伙人將我們圍了似的。
我卻放松下來,笑道:“找個地方,該睡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