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繼續(xù)說道:“當年,老黃歷可能參與了那件事兒。不過,你或許小瞧了你爸媽的本事。他們能成為江湖公認的魁首,壓服北斗七星和福祿壽三星的人,就說明他們不是簡單角色?!?/p>
“江湖十六門人多勢眾,所以你爸媽最終死了。可當年參與這事兒的人,也有許多,沒能活過那一晚。至于老黃歷,那件事后,就躲回了黃家。過了沒幾個月,人就沒了?!?/p>
“其實老黃歷年紀不大,也就五十來歲。死這么早,大概那晚上沒落個全乎。身上帶著傷,沒能養(yǎng)好,挺了幾個月,最后還是沒能挺過去?!?/p>
“當然,黃歷這人,還有。但你要找的老黃歷,大概不是如今這位?!?/p>
我從未想過這方面的問題。
可當楊老說出這些的時候,我又覺得合情合理。
我問道:“那您知道,現(xiàn)在這個老黃歷,又是誰嗎?”
楊老妹回答。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而后一個聲音喊道:“楊老,您休息了嗎?這邊有個緊急情況,需要開個會……”
楊老大聲喊道:“好,馬上來!”
而后他又對我說道:“這些事兒,你要是真想聽,咱們回了武陵,再好好談。我這邊有事兒,先掛了。放心,等你回了武陵,我大概也回去了。”
說罷,電話掛斷。
看著手里熱得發(fā)燙的電話,我郁悶得直發(fā)狂。
聊得好好的,結(jié)果沒了下文。
我恨不能把手里的手機砸了撒氣。
可胳膊剛舉起來,對面一個冷幽幽的聲音說道:“那是我的手機,砸了要賠的?!?/p>
我動作一滯,這才想起來,這里還有個人呢。
一抬頭,楊姿儀靠坐在床頭,姿勢乖巧安靜,臉上古井無波。
我用力抓了一把頭發(fā),上前兩步,把手機還給了她。
一個手機而已,我不是賠不起。
可人家都這么說了,我要是滿不在乎,那就是不尊重人了。
看我渾身好像有螞蟻在爬的模樣,她嘴角一勾,似乎覺得我很好笑。
見我瞥過去,她嘴角的笑容迅速收斂,平靜的說道:“行了,我爺爺又不跑,也不會死那么快。你們不是約好了后邊再聊嘛,你就先冷靜一下吧?!?/p>
我一臉無語的看著她。
“你是怎么能這么簡單輕松的說出這種話的?”
楊老可都七老八十了,還是她親爺爺。
這種話,不應(yīng)該這么無所謂的說出來吧?
楊姿儀卻一臉不在乎。
“我爺爺說了,他能活到九十九?!?/p>
我看著她的眼神,更加無語。
“他說你就信?”
楊姿儀抬眸:“你什么意思?”
我:“……”
得,這下子,還我不會說話了。
楊姿儀驕傲的哼了一聲,說道:“我爺爺可是風門的。在這方面,他或許比不過驚門,比不過疲門,但怎么也比你強?!?/p>
我剛打算解釋一下,她伸手一指:“出去,我要睡了。”
“我……”
楊姿儀掀開一角被子,露出包扎著的胳膊。
“我是病人,病人需要靜養(yǎng),你打擾到我了?!?/p>
我:“……”
我抬手示意投降,郁悶地離開了帳篷。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楊姿儀很難搞。
她明明情緒很穩(wěn)定,且很有溝通力,但我就是拿她沒辦法。
比起她,就連白菲菲,都變得單純可愛起來。
帳篷外,依舊熱火朝天。
因為心里裝著事兒,我現(xiàn)在也睡不著。
于是,我找了輛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仔細開始梳理起今天知道的信息。
今天知道的好些事兒,可是出乎我的預(yù)料。
首先,楊老竟然知道那個秘密,甚至連鑰匙也清楚。
可他卻表現(xiàn)得滿不在乎。
甚至對那所謂的至寶,也嗤之以鼻。
壓根不信。
不排除他有偽裝的可能,尤其是我們隔著電話溝通,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想法。
但楊老在我心里,已經(jīng)差不多洗清嫌疑。
因為最后的對話。
明知道我手里有那么多鑰匙,他卻沒想著弄到手,也沒想著急匆匆往這邊趕,只是約著我回到武陵見面。
當然,想要我放下最后的防備,還得看他具體怎么做。
只要這期間,沒人再發(fā)動襲擊,他也沒跑這邊來,那楊老就不會是老司理。
畢竟,在這邊動手,可比在武陵簡單多了。
也沒那么大的后患。
讓我驚訝的第二件事,自然是有關(guān)我的仇人。
一直以來,我都想著,整座江湖都是我的仇人。
至少江湖十六門的門主,是絕對不能放過的。
現(xiàn)在,楊老卻告訴我,那些人,其實死了不少。
其實,我早該想到這一點。
只是我一直沒往這方面想。
是啊,我父母是什么人物?
他們又怎么可能毫無還手之力?
就算是我,面對重重包圍,也會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一般,寧死也要從敵人身上咬下一塊肉。
何況是我父母。
對方?jīng)]死人,才叫怪事。
當然,我掌握的一條消息,算是廢了。
當年參與那事兒的老黃歷,竟然也死了。
那么,這條信息就沒用了。
不過,那個新的黃歷,又會是誰?
我正自己琢磨著,突然遠方照來一束燈光。
引擎聲逐漸靠近。
我抬頭一瞧,一輛車朝這邊大搖大擺的開了過來。
這情況,負責安保的人員也注意到了。
他們立馬抄起家伙,圍了上來。
我拉開車門,對他們喊道:“沒事兒,自己人!”
聽到我的話,這群安保人員面面相覷,并未完全信任。
不過,他們也沒有直接攔截。
而是退了回去。
機靈點的,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告知楊姿儀了。
我也不在意,靜靜等著那輛車過來。
面包車在我身邊停下。
車門拉開,貝貝頭一個跳了下來。
“哥!”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回來就好?!?/p>
瘦猴和大海也跳下了車。
大海罵罵咧咧的說道:“特么的,今晚可真刺激!要不是跑得快,我們就被那伙人包餃子了?!?/p>
說到這,他突然露出一個猥瑣的表情:“嘿嘿,就是沒想到,那領(lǐng)頭的,竟然是個娘兒們!雖然帶著頭套,沒見著面目,可那身段,真是美極了。對吧,猴子?!?/p>
瘦猴嫌棄的瞥了他一眼,而后正色道:“掌柜的,你這邊,東西到手了嗎?”
我搖搖頭:“東西沒在這兒,不過,我已經(jīng)有了線索?!?/p>
“什么線索?”
我說道:“我要找的物件,大概在一個衣冠冢里。且那座墓就在武陵。所以,想找到那東西,我們得回去。不過,我得先把這里的事兒做完,你們就在這附近休息幾天吧,到時候我們一塊兒回去?!?/p>
聽到這話,瘦猴先是若有所思,繼而愣了一下,一臉古怪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注意到他的表情,疑惑的問:“怎么?瘦猴,你有事?”
瘦猴訕訕一笑:“掌柜的,你要不自己說說那衣冠冢?我們以前剛進武陵的時候,曾夾過一個鍋,那次碰上的,就是一個衣冠冢?!?/p>
此話一出,我猛然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