輦不到兩秒,我立馬醒悟過來,知道了這中年漢子的目的。
他是餌!
這船上,魚龍混雜。
除了打掩護(hù)的演員,不知道這船上真相的觀光團(tuán),以及帶有明確目的,沖著交易會上船的古董商人外,這里頭可能還有一種人。
公家的暗線!
而今天,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想要找主辦方的麻煩,比較困難。
因為主辦方壓根沒靠碼頭。
所以,后一位最顯眼的家伙,就是這個中年男人。
咬住他,興許就能抓到一大票古董販子,還是一群見不得光的古董販子。
少說也能打擊一群造價制贗的詐騙團(tuán)伙。
這可比其他古董商人要有價值多了。
所以,沒準(zhǔn)這么一群人,跟我們打的同樣的主意。
這中年男人幕后之人,興許也察覺到這一點。
所以,他的作用,不僅僅是為了收貨。
也是作為餌料,替幕后之人引開敵人。
那么,他行動前看過去的那一眼,就是看到了幕后之人!
因為,他離開的方向,剛好和那一眼的方向截然相反!
我沒想到,對方竟然這么謹(jǐn)慎,這么多的套路。
我們本想靠著這個中年男人,玩一手咬尾抓耗子,對方卻來了一手調(diào)虎離山。
不過,我既然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謀劃,自然不可能讓他們得逞。
既然咬尾抓耗子成不了,那就玩仙人指路!
我立馬看向中年男人最后一眼所看的方向。
那里,一群乘客正在朝樓梯方向走。
大部分人,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排著隊,沒有亂擠。
可有那么幾個人,卻腳步匆匆,不斷的擠過前方的乘客,似乎很趕時間。
而其中一人,雖然穿著一身男士西裝,外罩一件風(fēng)衣,身材卻有些瘦小。
或者說……嬌小。
那是一個女人!
我絕對不會看錯。
什么樣的女人,會和那個中年男人暗中傳遞信息,進(jìn)行交流?
我眼神一肅!
白樂樂!
絕對錯不了!
二話不說,我喊上貝貝和大海,朝那幾個人沖了過去。
這時,那女扮男裝的女人,突然朝這邊看了一眼。
我很確定,她并非早早發(fā)現(xiàn)我們,而是下意識的觀察四周。
可就是這一眼,讓她看出了我們的目的。
同時,也是這一眼,讓我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臉上化了妝,她甚至換了一頂假發(fā),還弄了條假胡子。
可她就是白樂樂!
而她也發(fā)現(xiàn)了我。
二話不說,她一把推開前方擋路的人,強行擠過人流,朝樓梯下走去。
暴露了!
我們雙方都暴露了!
她或許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沒能看出我們的真容。
但她很謹(jǐn)慎。
所以她轉(zhuǎn)身就跑。
我們同樣擠過人群,沿途造成了不少混亂。
可我們和白樂樂中間隔著一段距離。
還隔了不少人。
樓梯其實很寬廣。
足以容納三四個人并肩通行。
可白樂樂耍了一點小手段。
她竟然把路過的人全部扒拉開,動作野蠻粗暴。
但很好用。
不少人被她扯得東倒西歪,把路全堵死了。
我們哪怕再心急,也壓根擠不過去。
眼瞅著,她即將登上一條小艇,貝貝也急了,掏出指刀,就打算凌空出手。
我卻阻止了她。
我大吼道:“你們后邊跟上來,我先追上去!”
而后,我大吼一聲,越過圍欄,往下一跳!
這一跳,引來陣陣驚呼。
有貝貝的,有附近乘客的,也有下方乘客的。
因為我們的動靜太大,大家早已注意到我們。
此刻我往下一跳,下邊不少人立馬尖叫著蹲了下來,死命抱住腦袋。
還有好幾個人更是嚇得腳下一滑,跌倒在地。
但我壓根不會往人群里跳。
我是往海面跳的。
當(dāng)然。
我不可能跳入海里。
那沒用。
眼瞅著我就要落入海中,我伸出手。
下一秒,我死死抓住最下邊一層的圍欄。
圍欄發(fā)出咯吱聲,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我扯斷。
但我和圍欄最終都撐了下來。
此刻,我雙手酸痛,仿佛要被扯斷。
我跳下的高度,少說有三四米。
得虧我久經(jīng)鍛煉,身體素質(zhì)不錯。
不然,我這會兒的胳膊,早就斷了。
白樂樂此時剛跳上一艘小艇。
她似乎覺得自己逃出生天了,于是回頭看了一眼,面露得意。
可看到我掛在圍欄上,跟她就隔著兩米,她臉色一白,嚇得跌倒。
若非有人攙扶,她或許就掉水里了。
二話不說,她厲聲催促道:“開船,快開船!”
她身邊的一個男人,更是掏出一把彈簧刀,架在了駕駛員脖子上。
“開船!”
這人聲音冷冽,帶著骨子殺氣。
這是……索命門人!
駕駛員脖子一縮,也不管還有沒有空位,立馬啟動小艇。
小艇撕開海面,留下一條白浪,飛速駛離。
我氣得大吼一聲。
若非跳下樓梯時,距離扯的雙手作痛,我需要緩一緩,我可能早就跳到船上,將她抓住了。
但現(xiàn)在不是后悔的時候。
我往后一瞧,一條小艇就在海面上。
二話不說,我跳了上去,同樣吼道:“開船,追上去!”
似乎被我兇悍的氣勢震懾,駕駛員沒有耽擱,立馬開船。
我緊緊抓著船舷,死死盯著前方的小艇。
海綿上波浪涌起,水花四濺,不斷拍打在我的臉上,我卻半點不理會。
無論我有多著急,可雙方的距離,卻沒有拉近。
我立刻命令道:“加速!”
駕駛員為難的說:“不行,這里距離岸邊太近,速度再快,我掌控不住,或許會撞碼頭上。到時候咱們都得死?!?/p>
我沒理會駕駛員的解釋,更沒有逼迫他。
我只是越過座位,將他一把扔到后邊,自己坐上了駕駛位。
而后,我將速度拉到最快。
駕駛員死死抓著把手,發(fā)出凄厲的叫喊聲。
撕心裂肺,鬼哭狼嚎。
他真的害怕,害怕死。
他甚至對我求饒,就差對我下跪了。
而他的聲音,也吸引了前方小艇的注意力。
小艇上的人扭頭一瞧,臉色頓時大變。
可他們不敢跟我一樣提速。
因為他們距離岸邊更近。
他們也怕死!
我只能聽到白樂樂一聲咬牙切齒的罵聲:“瘋子!”
我承認(rèn),我確實瘋了。
但逼瘋我的,是她!
此時,他們開始減速。
等小艇靠岸后,他們立馬上岸。
我死死盯著他們,眼看就要撞上岸邊,我一打方向盤。
小艇劃過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
一邊的船身,甚至和岸邊撞到了一起,而后產(chǎn)生劇烈的摩擦。
火星四濺,搖搖晃晃。
船速減了下來,卻依舊不夠我上岸。
我一咬牙,直接起身,朝岸上一躍。
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