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問題,白菲菲冷冷一笑。
“他們?他們不拖我后腿就算好的了,又怎么可能會樂意幫我?”
“反正這些年來,靠著白家這塊金字招牌,他們已經(jīng)吃的盆滿缽滿,白家真要是倒了,他們依舊可以靠著這些年的積累,過著瀟灑愜意的生活,又何必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押寶在我身上?”
“在他們看來,要是拿出手里的東西幫我,輸了,他們損失就大了。贏了,功勞全是我的。幫白家……他們甚至都不拿我當一家人!沒準還盼著白家早點倒呢?!?/p>
說到這,白菲菲再也忍不住,氣得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
等情緒稍微平復一些,白菲菲不屑的開口道:“你知道前兩天,他們來找我說了什么事嗎?”
我若有所思:“說說看?!?/p>
白菲菲說道:“他們非但不在這個時候想著幫我一把,還一塊兒上門,告訴我無論如何,每個月的分紅不能少!”
我眉頭一皺:“且不說現(xiàn)在白家面臨的困境,哪怕要分紅,也得有利潤才能分吧?現(xiàn)在白家不是一直在虧本嗎?”
“怎么著,他們要反向分紅,從自己兜里掏一筆出來出來充進白家公賬上?”
這番話,不過是我的一句吐槽,有點冷笑話的意思。
未曾想,白菲菲竟然一臉幽怨的看著我。
我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問:“我有說錯什么嗎?”
白菲菲嘆息一聲,嘟著嘴說:“你怎么前兩天沒來啊。你這腦子,就是好用。當時,我可跟他們吵了好久。你要是來了,拿這個問題問他們,興許就不用我費那么大勁了?!?/p>
我有些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沒有抗拒,反而順勢在我手掌上蹭了蹭。
仿佛一只貓咪。
我問道:“那后來怎么樣?他們沒胡攪蠻纏?”
白菲菲直起身,姿態(tài)驕傲得像一只白天鵝,眼里卻泛著冷意。
“胡攪蠻纏?這東寶齋,可是我的地盤!發(fā)現(xiàn)他們不講理,就會伸手,我也懶得跟他們多說,直接叫來了狼叔?!?/p>
我一挑眉:“他們怕了?”
白菲菲搖搖頭:“他們壓根不拿狼叔當回事兒,覺得狼叔必不可能對他們動手。索性,我壓根就沒打這主意?!?/p>
白菲菲笑容狡黠,似乎很是暢快:“我當著他們的面,讓狼叔去請一些律師和會計來,打算好好算一算白家的帳。還讓狼叔安排一些人,查一查他們這些年有沒有做有損白家名聲的事兒……”
“呵!這人就是賤!好好跟他們講道理,他們還以為我怕了他們。結果一看我打算把事情鬧大,又全都跟我講起道理來,這個說白家現(xiàn)在風雨飄搖,勸我不要搞這些事,那個說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盯著白家,一旦白家再出問題,真就寸步難行,安穩(wěn)最重要……”
“就跟踩了他們尾巴一樣!”
說到這,白菲菲滿臉不屑。
我看著她,滿目欣賞。
和當初剛剛相識的時候比起來,她真的成長了不少。
我繼續(xù)問:“那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白菲菲搖搖頭:“當然不會!這么幾個親近長輩上門,不給我這個侄女兒帶點禮物,好意思嗎?”
我跟他們直言:“下個月中旬,要么他們把家底掏出來,幫白家穩(wěn)住,要么……退股!”
說到這,白菲菲滿臉慶幸:“得虧爸爸聰明,當初就跟他們簽了合同,今后若是某些人想退股,退股不退費,只是和白家的產(chǎn)業(yè)進行切割,今后各過各的,互不打擾。不然,還真沒法用這威脅他們?!?/p>
這一點,白敬城確實很有遠見。
也許,早在當年,他就看出他這幾個兄弟,都是些什么貨色。
只是大家都是一母同胞,所以才想著拉他們一把。
若今后白家出了什么問題,也不至于被自己的這幾個親兄弟挖斷白家最后的根。
不過……
“那幾個人能同意你的條件?”
白菲菲沉聲道:“我有九成的把握,他們大概會同意!在他們離開前,我跟他們講清楚了。我爸還躺在醫(yī)院里昏迷不醒,我妹妹也……要是白家倒了,我連我爸的住院費都掏不出來。到時候,我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我最后警告他們,我和樂樂……可是親姐妹!我沒她那么瘋,可逼急了,我也什么都做得出來!”
“他們怕我發(fā)瘋,成為第二個樂樂,眼睛還盯著他們不放。也不想放棄白家細水長流的利益。權衡利弊下,我想他們會想清楚。要是這點眼界都沒有,那就是我白家合該垮掉!”
我忍不住挑眉。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說真的,白家這兩姐妹,無論善惡,個頂個的聰明,手段能力都挺厲害。
而白菲菲,還要更勝一籌。
一個白樂樂,就差點毀了白家。
這還是白樂樂的眼里,只有她這個親姐姐和整個白家的緣故。
白菲菲真要想對付他們,他們真就扛不住。
我說:“你太拼了。以前你不是說過嗎?大不了另起爐灶?,F(xiàn)在想想,和縫補現(xiàn)在白家這艘破船比起來,那個法子,興許會更輕松?!?/p>
現(xiàn)在的白家,就好比王朝末年。
可謂內(nèi)憂外患。
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還有豬隊友拖后腿,挖地基,想要把眼前見得著的利益,全撈懷里,能搶一分是一分。
至于王朝會不會覆滅,他們才不關心。
這種時候,比起縫縫補補,直接來一個“陛下先反”,可能要更簡單。
畢竟歷史已經(jīng)證明。
打進長安可比考進長安要容易多了。
與其扶著危樓不放,不如一把火全燒個干凈,然后掃盡灰塵,另立新房!
白菲菲沉默了一瞬。
良久,她幽幽嘆息。
“我知道。我只是……”
她抬頭看著我,眼神疲憊而哀傷:“貝勒,我已經(jīng)不剩多少東西了,哪怕很難,我也想竭盡全力的試一試?!?/p>
“史書上那么多皇帝,又有多少愿意做亡國之君?我不想爸爸好不容易積攢的家業(yè),一朝化作塵埃,更不想成為武陵白家的送終人?!?/p>
我笑了出來。
只因我發(fā)現(xiàn),我和白菲菲,越來越同頻,連某些想法和念頭都一樣。
白菲菲卻有些懊惱:“你還笑!我正傷感春秋,抒發(fā)情懷呢?!?/p>
我往后一靠,優(yōu)哉游哉的說:“那我要是說,我有法子幫你呢。就算沒法將白家這棟破屋修補起來,至少能讓它別再倒柱掉瓦?!?/p>
此話一出,白菲菲瞬間站了起來,眼睛都在發(fā)光。
“你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