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麗這么說,瘦猴張大嘴巴,手指哆嗦的指著張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瞧他那委屈巴巴的模樣,所有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大海突然一把抱住我不放。
“猴子,還等什么呢,報仇??!”
一聲叫嚷,瘦猴立馬竄了起來,從桌上抓了兩瓶香檳,打開蓋子,手指堵住瓶口,一邊搖晃酒瓶,一邊獰笑著朝我走來。
我故作掙扎,卻被大海抱得死死的。
若我有意,自然能輕易掙脫。
但這畢竟是朋友間的玩鬧,沒必要那么認真。
而且瘦猴剛才確實差點被我抹了脖子,給他宣泄一下,也理所應當。
于是我被噴了個透心涼,渾身彌漫著酒香,身上黏黏糊糊,很不自在。
就連大海,也被殃及池魚。
但我們都沒生氣,反而歡笑著,吵鬧著。
好不容易等大海放開了我,張麗帶著溫柔的笑,捧著蛋糕走到我面前。
“生日快樂?!?/p>
其余幾人也湊了過來,異口同聲的大喊:“生日快樂!”
我下意識問:“今天是我生日?”
其余人聞言,紛紛愣住了,全都看向張麗。
顯然,我生日的事情,是張麗安排的。
我想了想今天的日子,點頭道:“還真是!”
幾人全都松了口氣,而后哭笑不得的說:“我們還以為弄錯了呢,你也真行,連自己生日都不記得了,嚇我們一跳?!?/p>
我無奈的說:“也沒人給我慶祝過生日啊?!?/p>
往前的十多年,我一直跟著四妹進行嚴酷的訓練。
一開始的時候,每天的訓練,都把我弄得筋疲力盡,頭腦一片空白,一秒就能睡過去,連日子都記不住。
至于四妹,只關(guān)心我有沒有成長,身體有沒有出現(xiàn)問題,其他的從來不在乎,保證我死不了,餓不著就行。
慶祝生日,我們都沒這個習慣。
生日這天對我來說,壓根沒什么特別的。
久而久之,我也忘了自己的生日。
我好奇的問:“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
張麗一翻白眼,說道:“我替你收拾過多少次衣服了?隨便翻翻你的口袋,不就知道了?!?/p>
我恍然大悟。
我對張麗,幾乎是不設(shè)防的,自然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瞞著她。
我只是沒想到,她連這種小事都記在心里。
看著幾人燦爛的笑容,真摯的眼神,我心里一暖。
“謝謝?!?/p>
幾人對視一眼,笑得更加燦爛,卻沒說什么,只是催促著我趕緊吹蠟燭許愿。
這一套在這個年頭,還挺新潮。
至少大部分地區(qū),給人慶祝生日,都是一碗面。
我沒辜負他們的好意,閉眼開始許愿,而后吹熄了蠟燭。
大伙立馬哄笑著簇擁我到桌前坐下。
貝貝拿了刀,把蛋糕分好,每人切了一塊,遞到大家手里。
等大伙兒嘗過鮮,蛋糕還剩挺大一塊。
我笑著說:“貝貝,你這刀工不行啊,都沒分均勻?!?/p>
貝貝笑著把蛋糕遞到我手里,說:“這不得等今天的主角給我們分嘛?!?/p>
瘦猴和大海兩人也跟著起哄。
我笑著拿起刀,就要重新切。
這時,貝貝一掀盤子,蛋糕沖著我的臉撲了過來。
我下意識仰頭,后腦勺卻被大海摁住,眼睜睜的看著蛋糕糊臉。
這下子,房間里又響起眾人的歡笑聲。
這次我可不會放過他們,我拿著剩下的邊角料,挨個點名,連張麗也沒放過。
緊接著,我們又吃了一頓張麗親手做的生日大餐。
哪怕房間里,只有我們幾個人,我們依舊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或許是沾了點酒。
也或許是跟親近之人呆一塊兒。
總之,看著那一張張鮮活的臉,我原本很是疲憊的心神,變得放松下來。
這一放松,困意一陣陣襲來。
張麗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的狀態(tài),對眾人說:“好了好了,吃也吃過了,鬧也鬧過了,趕緊回去洗漱一下,睡個好覺吧?!?/p>
大家伙兒雖然性格各異,可在日常生活中,卻很聽張麗的話。
我們紛紛起身,各自回去休息了。
我也趁著張麗和貝貝打掃廚房的時候,鉆進了浴室。
等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出來,屋里空蕩蕩,連張麗和貝貝都已經(jīng)離開了。
桌上只剩一碗湯,下面壓著一張字條,是張麗留的。
上面寫著:喝點湯醒醒酒,免得明早頭疼。
我將紙條小心的放好,把湯一口喝完,然后鉆進了臥室中。
躺在床上,我放空大腦,發(fā)了好一會兒呆。
直到某個身影出現(xiàn)在腦海中。
每到這種時候,我都會想起四妹。
沒辦法,她陪伴我太久了,早就在我不算長的人生里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
甚至可以說,她是陪伴我人生最長久的人。
我又想到今天的一樁樁事兒。
尤其是花茶子那老頭的死亡。
和大海他們鬧騰了一晚,理智重新回歸,我能更冷靜的思考。
花茶子的死,確實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堪比蜀漢企圖北伐,恢復漢室,卻先被斬了關(guān)云長,丟了荊州,又被火燒夷陵,損兵折將。
幾近中道崩殂。
但我不是沒有其他選擇。
白家那尊汝瓷金蟾,就是另一條路。
想到這,我心中喃喃道:“爸,媽,你們放心,哪怕有再多阻礙,我也一定會查清當年的真相,將那些仇人一個個送到下邊,讓你們親自報仇!”
暗暗發(fā)誓后,我翻了個身,打算睡覺,好養(yǎng)精蓄銳,卻被胸口一塊東西硌了一下。
我伸手一掏,那是一塊觀音玉牌,白菲菲送的。
送給我的時候,她曾讓我保證,一定要隨身帶著,絕對不能摘下,不能送人。
又想到如今我和她的關(guān)系,我無奈的笑了笑。
我輕輕摩挲著玉牌,突然發(fā)現(xiàn)底部有一塊粗糙的地方。
于是我坐了起來,拿過手電筒照了上去。
那上面原來是一行小字,并非匠人精心雕琢,更像是白菲菲親手為之,字跡雖然工整,但能發(fā)現(xiàn)粗糙的痕跡。
隱約間,我似乎能看到她拿著刻刀,小心翼翼雕刻的模樣。
“生日快樂,歲月無憂。”
八個字,飽含她的濃濃心意。
原來,這是她提前送我的生日禮物。
她知道我的生日,也從未忘記。
對比如今我倆之間的隔閡,又顯得多少有點物是人非。
我攥緊玉牌,心中生出一個念頭。
得早點把我們兩人之間的問題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