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兩個字,白菲菲臉上笑容一僵,看著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怨念。
她哼了一聲,將后背留給我,獨自生悶氣。
這一刻,她不再是叱咤商場,勇敢果斷的白家大小姐,倒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女孩。
我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的嬌軀重新掰正。
白菲菲嬌俏一瞪,生氣的說:“別煩我!”
我屈指在她腦門上輕輕一敲:“別鬧,乖乖坐好,注意行車安全?!?/p>
白菲菲一翻白眼:“你也好意思說這話?”
話雖如此,她還是將身體坐正。
不僅如此,她還把腦袋輕輕枕在我的肩上。
我倒是沒什么感覺,開車的朱小荷卻氣得不行,屢屢透過后視鏡朝我身上看。
不多時,白菲菲的家到了。
白菲菲吩咐道:“小荷,關于這次的計劃,你去安排一下。”
朱小荷聞言,欲言又止。
他們的人手,大多駐扎在東寶齋。
這次的計劃又很重要,不能打電話,免得漏了風。必須親自去挑信得過的人,當面安排。
如此一來,她就得離開白菲菲身邊。
朱小荷目光灼灼的看向我,什么話都沒說,又什么話都說了。
白菲菲見狀,笑道:“放心去吧?!?/p>
她對我很放心。
或許是因為,上次和她同床共枕,我竟然還能保持理智。
在那種時候都能克制住欲望,她不覺得我會對她做什么。
等朱小荷一走,她給我安排了一個房間。
等她離開,我將自己摔在床上,拿出電話,給幺姐撥了過去。
電話里,我將計劃告訴了她,包括后續(xù)收尾的事。
如我所料,沒等我說明,幺姐果斷說道:“想干什么,你們放心去做,任何后果,由我來扛!老娘混江湖這么多年,還從沒吃過這么大的虧。大不了舍得一身剮,老娘給黃明昊賠命!”
她的聲音還很虛弱,那么重的傷,不可能恢復太快。
但我能感覺到,她語氣重的滔天怒火。
以及恨意。
這可太正常了。
畢竟,我們這些人,沒一個主動招惹過黃明昊。
可他卻為了一己私利,想將我們置于死地,甚至還想把我們推進油鍋,好榨干最后一點油水。
西漢墓撒米,準備蓋過悶死瘦猴。替他鑒寶,不僅被他戲耍,還被他派人下殺手。黑碼頭用贗品坑幺姐,事情敗露,直接動刀。乃至不斷做局,要吞并白家。
碰上這種東西,只要有點脾氣,沒人能忍。
掛斷電話,敲門聲響起。
“進。”我懶洋洋的喊了一聲。
門開,白菲菲捧著一套茶具走了進來。
她沖我一翻白眼,說:“你就不能給我開下門?懶死你得了。”
她將茶具放到桌上,素手輕抬,泡起了工夫茶。
一舉一動,都透著優(yōu)雅端莊。
我饒有興致的起身,坐到她對面。
她將茶端到我面前,說:“嘗嘗?!?/p>
我喝了一口,享受的吐出一口氣,只覺得唇齒留香。
白菲菲期待的問:“怎么樣?”
我評價道:“湯色清澈明亮,滋味甘爽,回味悠長,不愧是上品‘君山銀針’。”
我看了她一眼:“茶好,茶藝更好?!?/p>
白菲菲聞言,滿意一笑。
她撐著腦袋,姿態(tài)慵懶而嫵媚,一雙眼眸好似春水。
“人們常說茶如其人,你覺得呢?”
我點點頭:“至少你和這口黃茶很配?!?/p>
“這么說,你也喜歡我咯?”
我眉頭一挑,沖她勾了勾手。
她微微俯身,將腦袋側(cè)了過來。
我湊近說:“春天還沒到呢。”
白菲菲聞言,輕輕錘了我一下,雙手往后一撐,將窈窕的曲線完美展露出來。
我這才注意到,她還換了一身衣服。
上身圓領T恤,下身瑜伽褲,都是貼身緊致的衣物,顯得青春陽光。
她沖我眨了眨眼:“良辰美景,何必講這些?只要動了念頭,什么時候不是春天?怎么樣,我還有更好的茶,你要不要嘗一嘗?”
我有些無語。
這個死丫頭,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動他?
竟敢這么和我說話。
我放下茶杯,往床上一躺,勾了勾手。
“別光動嘴皮子,有膽子的話,你來?!?/p>
白菲菲真站了起來,柳腰輕扭,走到床前,單腳提膝跪在我邊上,微微俯身。
綁成馬尾的秀發(fā)從肩頭垂落,掠過我的鼻尖。
一口灼熱的氣息噴吐在我耳邊。
白菲菲吐氣如蘭,身影魅惑:“做夢!”
說罷,她咯咯直笑,起身出了房間。
這是對我的反擊。
但對我不痛不癢。
她以為我會被她釣得饑渴難耐,春心萌動。
事實上,我壓根沒想過。
如她所言。
我能控制得住欲望。
這是四妹用她自己,給我上的最后一課。
我記憶猶新,從不敢忘。
哪怕我想吃掉她,也不會如此急迫,更不會讓她抱有其他目的。
而是心悅誠服,心甘情愿。
我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一眨眼,天已經(jīng)暗下來。
起身,出門,下樓。
白菲菲坐在一樓客廳里,將手機放下。
見到我,她沒了白天的靈動跳脫,滿臉都是認真。
“按照你的計劃,我剛剛和黃明昊通過電話。如你所料,他對自己手中的物件是贗品這件事,矢口否認。哪怕我說真品在我手里,他也不肯承認。直到我說,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得罪黃家,他才稍微松了口,并熱情的邀請我拿上玉器和他比對?!?/p>
我一挑眉,問:“他定的什么地方?”
白菲菲冷笑:“龍泉酒家,他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他的地盤?想的挺美!”
我說:“等著吧,這通電話,在他心里埋了種子。事關他的謀劃,他一定不會放棄,即便你這次拒絕,他還會打過來?!?/p>
說完,沒聽到白菲菲接茬,我疑惑的看向她,發(fā)現(xiàn)她怔怔的看著我。
我摸了把臉,問:“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白菲菲搖頭,輕聲道:“認識你以來,你一直這么自信。事實證明,你的本事,確實擔得起這份自信,每一件事,每一個局,你都能沉穩(wěn)的解決。知道我怎么看待你的嗎?”
我摸著下巴,自信發(fā)言:“大抵是帥氣當頭吧?!?/p>
白菲菲噗嗤一笑,繼而認真說:“你就像一把刀,一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刀,未出鞘時古樸拙然,出鞘時殺氣騰騰,劈開一切?!?/p>
我輕輕鼓掌:“說得好!”
白菲菲秀眉微蹙:“可你不覺得,你太過鋒芒畢漏了嗎?一把刀,韌性再好,劈砍太多次,也會崩壞刃口,須知過剛易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