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十九年,秋。
秋風蕭瑟,徐成興病死家中,丞相之位隨之空懸出來。
一眾大燕朝臣的目光,頓時瞄上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弘光帝一直沒有開口,大燕的朝臣們不敢輕易表態(tài)。
弘光帝雖然執(zhí)掌大燕朝堂不過數(shù)載歲月,但其深諳帝王權(quán)術(shù),心思深沉,手段遠超景正帝以及太后,他不開口,一眾大燕朝臣無一人敢言。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十日時間,弘光帝突然召集一眾大臣。
于朝堂上下令,革去呂青侯吏部尚書之位,打入天牢。
理由有且只有一個,勾結(jié)魏王!
霎時間,大燕群臣一片嘩然。
呂青侯出仕后,喜愛結(jié)交文人雅士,朋友遍布大燕朝堂。
且每一次大燕朝堂洗牌時,都能站到最正確的隊伍。
景正帝駕崩時,呂青侯搭上太后這艘大船,一步從長史之位躍升到戶部侍郎的位置。
弘光帝成年之后,更是果斷投入弘光帝的麾下,全力支持弘光帝登上皇位,
若是沒有呂青侯的支持,弘光帝沒有那么容易扳倒太后,更沒有那么容易掌控大燕朝堂。
對于呂青侯勾結(jié)魏王一事,大燕朝堂的諸多大臣持懷疑態(tài)度,更有數(shù)位與呂青侯關(guān)系不錯的大臣,站出來力保呂青侯。
結(jié)果,弘光帝直接下令將這幾名大臣打入天牢,要求薛海潮徹查。
弘光帝執(zhí)掌大燕朝堂后,為平衡日漸壯大的東廠,重設錦衣衛(wèi),薛海潮隨之官復原位,重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
薛海潮當即領(lǐng)命而去,一時間,一眾大燕朝臣陷入沉默。
這時候,一眾大燕朝臣才發(fā)現(xiàn),真正占據(jù)大燕朝堂高位的幾位,都沒有人開口為呂青侯求情。
包括平日里與呂青侯關(guān)系極好,呂青侯對其有提攜之恩的威遠公,也沒有開口為呂青侯求情,一直老神在在的呆在一旁。
很顯然,弘光帝在動手之前,與威遠公等人通過氣了。
“呂青侯被打入天牢?”
楚塵恰好呆在皇都,得知了這個消息。
與倉皇失措的李記雜碎湯店不同,他更多的是好奇。
對于呂青侯,他并沒有什么恨意。
或許呂青侯算計過他,后來更是插手雜碎湯店的生意,讓他不得不讓出部分雜碎湯店的生意,但這兩件事,都讓他得到不少好處。
前者,他從呂青侯手中得到了奪靈鍛體經(jīng),轉(zhuǎn)運當鋪之名也讓當鋪生意好了許多,給他帶來不少錢財收益。
后者,說實話,他反而是賺了。
沒有呂青侯的支持,雜碎湯店或許能賺錢,但絕對不可能壯大到如今這個地步,在皇都內(nèi)就有二十幾家分店。
生意更是遍布京畿之地,有著超過百家分店。
正因為如此,楚塵每個月才能分到一兩千兩銀子的分成。
“或許,我可以去天牢看看這個家伙?”
楚塵心血來潮,突然有了去天牢的想法。
皇都天牢看守嚴密,有三千天牢軍將士,以及兩位煉髓境武者鎮(zhèn)守,尋常人根本不可能隨意進出天牢。
但楚塵是普通人嗎?
他可是內(nèi)氣、外煉皆修成先天境的存在,區(qū)區(qū)天牢,對他來說,還不是來去自如。
天牢可沒有先天宗師鎮(zhèn)守。
……
天牢。
位于皇都西部。
從外部看去,就像是一座龐大的堡壘,戒備森嚴,一名名天牢軍將士鎮(zhèn)守在此處,巨大的床弩安放在各處。
弩箭的箭頭閃爍著寒芒,震懾著所有想要硬闖天牢的人。
此地關(guān)押著一些窮兇極惡的重刑犯,不乏武道強人。
為了避免有人越獄,又或者有人前來劫獄,鎮(zhèn)守天牢的力量一直很充足,就算是前幾次皇都動亂時,鎮(zhèn)守天牢的力量都沒有被人調(diào)動過。
實際上,沒有人會蠢到來天牢劫獄,煉髓大成武者也不會。
煉髓大成的武者固然強大,面對數(shù)位煉髓武者,三千天牢軍,以及諸多軍中利器的圍攻,只有飲恨敗北一個下場。
除非是修為突破先天境的武者,才有來天牢劫獄的資格。
楚塵不為劫獄,只為入天牢見呂青侯一面,更是輕松無比。
“宋頭,昨晚的憐香姑娘味道如何?”
“吹拉彈唱,樣樣精通,不愧是去年差點成為花魁的姑娘,很潤。”
“宋頭既然如此滿意,要不下了值,再去群芳院樂呵樂呵?”
“不了,不了,人老了,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家里還有個母老虎,虎視眈眈,今天還得回去交公糧?!?/p>
天牢獄卒們,正在天牢內(nèi)部說說笑笑。
楚塵施展隨風身法,融入風中,從獄卒們面前穿過,沒有人發(fā)現(xiàn)楚塵的蹤跡,只以為是一陣微風吹過。
以楚塵的實力,想要避開這些天牢獄卒,實在太輕松了。
就算是一位煉髓大成武者當面,楚塵也能輕松瞞過對方。
當然,就算是楚塵不小心顯露了己身的蹤跡,相信這名煉髓大成武者應該會明智的當作沒看見。
畢竟,誰也不想死,不是嗎?
天牢的主體結(jié)構(gòu)位于地下,從上往下修建,分為甲乙丙三個等級,丙字獄在最上層,守衛(wèi)相對寬松,甲字獄守備最為森嚴,位于最下層。
一般來說,甲字獄關(guān)押的都是武道修為高深的武者,又或者犯了重罪、死罪的官員。
進入甲字獄的大門處,有兩名煉髓武者鎮(zhèn)守。
楚塵運轉(zhuǎn)隨風身法,大大咧咧的從兩人面前飄過。
“什么東西?”
一名煉髓武者眉頭一皺,驚覺不對。
“怎么了,老李,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另一名煉髓武者詫異的看向他,疑惑的問道。
“老趙,你剛剛沒感覺到有什么東西飄過去了嗎?”
“有嗎,我看你就是昨天喝酒喝多了,或者被群芳院榨干了,才會這么疑神疑鬼,哪有什么東西飄過去?!?/p>
“屁,老子龍一精虎猛,怎么可能被榨干,我看你小子瘦胳膊瘦腿的,才像是被人榨干的模樣?!?/p>
兩名煉髓武者大聲說笑,將剛才的事情拋之腦后。
這兩人還不知道自己剛剛在鬼門關(guān)前晃蕩了一圈,但也因為這幾句話保住了性命。
可喜可賀。
楚塵進入甲字獄后,身形不停,往最深處而去。
呂青侯身為吏部尚書,又犯下勾結(jié)魏王的大罪,關(guān)押他的地方,必然在甲字獄的深處。
果不其然,在甲字獄一號牢房處,楚塵看到了呂青侯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