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肖健和他老婆,還有他父母,根本不知道,這個行為會判那么長時間。
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只能苦水往肚子里咽,忍受著旁人嫌棄的眼光。
李廣田也沒食言,給肖健老婆安排進了他們街道一個小學做了勤雜工。
馮保國被放了出來,又回到了家具廠,老實了很長一段時間。
之后,他又耐不住寂寞,開始聯(lián)合外人偷家具廠的木頭出去賣。
結(jié)果,一天夜里又去偷木頭的時候,被馬千發(fā)現(xiàn)。
逃跑反抗的時候,木頭倒下來,砸斷了馬千的一條腿。
江森的出現(xiàn),完全出乎馮保國的意料,又進去了!
因為他,李廣田找的民警和另外幾個同事,都被開除。
肖健放出來了,悔不當初,帶著父母和老婆,回鄉(xiāng)下去了。
事情本該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
可李廣田心里氣憤不已。
他也受到了處罰,雖然沒有開除,但是主任別想干了。
就算他老婆娘家再如何找人托關系,也無濟于事。
從那天開始,老婆娘家人對他的態(tài)度就變了 ,整天冷臉對他,諷刺挖苦當飯吃。
男人氣悶,不是吵架就是喝酒,要么就是劈腿。
李廣田都不是,他把所有的郁悶和憤怒,都憋在心里,怪在了老婆一家人身上。
當初是他們把自己推到街道當主任的,為他們一家老小上下某好處。
現(xiàn)在自己因為他們被擼,他們不說安慰關心,反而還罵他不會辦事。
口口聲聲說,如果沒有他們馮家?guī)鸵r,他早就在外面要飯了。
人要臉,樹要皮,就算活得再窩囊,李廣田也是個男人。
他心里想著,不想好好過,那就都不要過了。
什么事情都是他的錯?
他錯哪里了?
不就錯在娶錯了媳婦兒嗎?
那就不要了!
他沒有直接去找馮家人的麻煩,而是在外面花錢雇了幾個人,想要先報復一下家具廠。
畢竟馮保國是在家具廠被抓走的。
報復完家具廠后,他會想辦法嫁禍到馮家人頭上。
讓他們馮家人全都被抓起來,去監(jiān)獄里團聚后,他就可以高枕無憂,想找什么樣的老婆就找什么樣的老婆。
要不怎么說,人心最復雜呢。
外人根本不知道,一個人在極度壓抑的環(huán)境下,忽然爆發(fā)后,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
根本沒有辦法理解。
馮保國就是如此。
他沒有反省自己和馮家人的責任,而是想要報復。
還把家具廠也算了進來。
他跟雇來的兩個人商量一番后,偷了他家老丈人的工作證,讓他們?nèi)ゼ揖邚S放把火,再把工作證扔在現(xiàn)場。
他怕幾個混混拿錢不辦事,只拿出三百塊錢出來,說事成之后,再給他們?nèi)賶K錢。
這年頭,節(jié)省點兒的人家,十幾塊錢就能過一個月,一百塊錢已經(jīng)算是很多了。
幾個混混當即答應下來。
不就去放把火嗎?
當天晚上,他們就摸到了家具廠。
說來也巧,王建國帶著幾個人也在這里。
因為家具廠賣的家具異?;鸨芏喙と擞侄际遣耪羞M來的,原有的一些管理方法就有些跟不上了。
王建國就帶著幾個管理人員,過來幫他們制定一下新的管理規(guī)章制度,還有廠規(guī)廠紀,以及生產(chǎn)期間的一些老帶新的考核辦法。
原來家具廠也有這些東西,只不過要想與時俱進,那些老的就顯得過時了。
王建國讓下面的人和這邊的管理人員共同制訂這些,他和馬千就在車間里轉(zhuǎn)悠。
還不時叮囑會抽煙的人,一定不能抽煙。
要是想抽煙,就到廠區(qū)另一頭新設置的吸煙點去抽。
而且,煙頭要扔在裝了水的鐵皮桶里。
王建國和馬千繞了一圈兒出來后 ,就在院子里說話。
“明天做好的禁煙牌子就能送來了!”馬千現(xiàn)在是神清氣爽,精神百倍,“到時候廠區(qū)辦公樓前面掛一個,每個車間里都掛一個,還要每周進行安全學習?!?/p>
王建國笑著點頭,“安全這方面,我們都要多向您學習。這些事情,您自己做主就行。”
馬千笑著搖搖頭,“說實話,當初看到你們這些年輕小家伙,我們心里都打鼓。我們這些老家伙都干不明白,你們就行?可你看看現(xiàn)在,你們真的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服不行??!”
“您客氣了!要是沒您這樣的人在前面帶路,我們就算再能干也等于摸著石頭過河,要說這個,我們還要感謝您才行!”
兩人互捧了一會兒,雖然都是真心實意,可說多了,難免也會面上發(fā)熱。
馬千笑著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走,去食堂吃宵夜去,順便看看今天伙食怎么樣?!?/p>
工廠連軸轉(zhuǎn),食堂也要跟著轉(zhuǎn),半夜這頓飯是不能省的。
兩人到了食堂,看到里面大師傅還在忙碌,吃飯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沒有誰不高興的。
家具廠施行三班倒,這還是廠子成立以來從來沒有過的。
給的工資夠高,伙食夠好,就連逢年過節(jié)還有福利發(fā)。
不知道比原來好多少倍。
看了一圈兒伙食,里面葷素搭配,還有免費的紫菜蛋湯,大米飯、包子、饅頭管夠。
這是江森同意強調(diào)的。
說要想馬兒跑得快,就要把肉切大塊兒!
王建國是沒聽過這話,但也覺得有道理。
成本雖然增加了,但是利潤也增加了,工人們滿意,干活就更賣力氣。
兩人打了飯,在食堂里吃了。
吃過后,王建國打算回去,跟馬千揮手告別后,往停車場走。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熟練開車,那輛新買的上海牌小汽車,已經(jīng)成了他的專屬車,偶爾下面財務出去辦事,也會讓人開一下。
有個人,原來是部隊回來的,本身就有駕照,這可樂壞了王建國,直接讓他當了司機。
可今天過來,他要帶著四個人,就沒讓司機跟著,所以,他要自己開車回去。
他走到車前,看到前面擋泥板有樹枝,就彎腰去拿。
可他再直起腰,忽然就看到兩個人從圍墻上翻進來,往不遠處的鋸末廢料堆那邊去了。
還貓著腰!
他心中警鈴大作,感覺這兩個人來者不善,悄悄從車后跟了上去。
廢料堆,就在廠房外面,要是起火的話,肯定會蔓延到廠房旁邊的木料,再牽連到廠房。
這是有人要搞破壞?
這里很偏,很少有人過來,而其他去食堂吃飯的人,也是腳步匆匆,想要喊人,就算有人跑過來,距離上也來不及。
王建國來回看了看,拿起地上一節(jié)木頭。
這里是廢料堆范圍,木頭隨處可見。
他在手里試了試,挺趁手,就跟了上去。
那兩個人來到廢料堆后,先躲在陰影里朝外觀察。
“沒人來吧?”
“我都看過了,這里平時根本沒人來,趕緊動手!”
“我早就想說了,萬一我們點了火,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你沒長腿,不會跑啊?”
“可是……”
“干不干?”
“我沒說不干啊……”
“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