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來,門外的人挺著急的,我也趕緊放下手里的刀叉,“顧萌萌,我這邊有點急事得處理,咱們回頭再聊啊?!?/p>
“行?!鳖櫭让却饝?yīng)了,很快就掛了電話。
我站起來去開門,一看是李秘書,他一臉焦急,“先生,姜總發(fā)高燒暈過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姜雨薇暈過去了?
我挺驚訝的,剛才她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沒想到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我又想到她親我的時候,渾身滾燙,滿臉疲倦,確實狀態(tài)不好。
“她暈了就送醫(yī)院,我又不會治病?!?/p>
李秘書苦著臉說:“先生,醫(yī)院關(guān)門了,姜總就是發(fā)個燒,這種病在國外根本掛不上號?!?/p>
我琢磨了一下,“陳熠然呢?”
李秘書一愣,“陳先生在隔壁房間呢?!?/p>
“那讓他照顧唄,他是醫(yī)生,雖然是外科的,但發(fā)燒這種小病,他肯定也懂點。”
至少肯定比我懂。
再說了,像我這種姜雨薇根本看不上的人,哪配照顧她這種尊貴的大小姐啊。
李秘書一下子皺起了眉頭,“不太好吧,孤男寡女的,姜總醒了知道了會生氣的?!?/p>
我心里一動,敏銳地抓住了重點,“孤男寡女?”
陳熠然不是留人了嗎,難道姜雨薇沒同意?
這不太對啊。
“是啊,您回房間后,姜總就把陳先生的朋友都趕走了,現(xiàn)在隔壁就陳先生一個人。我剛剛給姜總量了體溫,都燒到40度了。她應(yīng)該早就覺得不舒服了,要是想讓陳先生幫忙,她剛才清醒的時候就應(yīng)該開口,而不是來找我。”
李秘書焦急地看著我,“先生,我知道您和姜總之間可能有點誤會,但您不能不管姜總的死活啊……”
40度?燒這么高?。?/p>
姜雨薇很少燒得這么厲害,難道是因為前兩天在爺爺那兒,我讓她泡冷水澡導(dǎo)致的?
我眉頭一挑,李秘書又接著說。
“而且,您比任何人都關(guān)心姜總,以前姜總有點什么不舒服,不都是您親自照顧的嗎?以前哪怕姜總只是有點反胃,您都急著找藥,特別關(guān)心、體貼姜總……”
李秘書的表情既焦急又困惑,他瞪大眼睛看著我,滿是不理解。
我理解他的疑惑,他肯定在想,以前姜雨薇稍微有點不舒服,我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現(xiàn)在她病得這么重都暈倒了,我怎么還能這么淡定,甚至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
我緊緊抿著嘴唇,腦子里閃過前世今生的一幕幕,每次姜雨薇身體不舒服,總是我最著急上火。
姜雨薇是個工作狂,一旦胃疼或者有其他什么不舒服,她總是硬撐著繼續(xù)工作,沒人敢多嘴說她一句,只有我敢催著她吃藥,盯著她休息。
一開始,她總是冷冰冰地跟我說:“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p>
后來,結(jié)婚久了,她就開始不耐煩了:“葉湫,你就沒自己的事情要做嗎?是個人都會生病,又沒到要死的地步,遇到點小毛病就大呼小叫的,天天圍著我轉(zhuǎn),你煩不煩?。俊?/p>
那些當舔狗的日子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姜雨薇的回應(yīng)我也歷歷在目。
我的關(guān)心對她來說反而成了束縛,真的沒必要了。
再說了,我也不是以前那個只會圍著姜雨薇轉(zhuǎn),一心期盼著她能喜歡我的葉湫了。
我握著門把手,看著李秘書,很認真地給了他建議:“李秘書,她不需要我,你找陳熠然吧,他比我管用多了?;蛘吣憬o她吃點退燒藥也行,再不行就送她去醫(yī)院吧,f國這么大,總有一家醫(yī)院急診沒關(guān)門的?!?/p>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就不照顧她了,如果有別的事,你再來找我?!?/p>
李秘書一臉茫然,更加著急了:“可是,先生……”
我沒等他說完就直接關(guān)上了門,把他擋在了門外。
剛重生回來的時候,我確實已經(jīng)不愛姜雨薇了,不像前世那樣對她充滿了幻想和期待。但畢竟愛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我還是會忍不住去照顧她,不忍心看到她生病了沒人管。
可如今重新活了一段時間后,這個習(xí)慣正在慢慢消失。就像現(xiàn)在我知道她這么難受,甚至高燒暈倒了,我只是覺得詫異,卻連想要去看她的沖動都沒有了……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洗漱完畢出門時,一眼就看到了套房客廳里站著的俊男美女。
姜雨薇坐在沙發(fā)上,臉色蒼白得像張紙,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難得顯露出幾分虛弱。陳熠然站在她旁邊,體貼地給她遞了杯熱水,還端了碗熱騰騰的排骨粥,真是細心得不得了。
我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里覺得還挺和諧的,然后默默掏出手機,找了個好角度,咔嚓一聲,把這畫面給拍了下來。
雖說姜雨薇這家伙已經(jīng)同意離婚了,但萬一她到時候摳門,不愿意給我離婚費呢?手里有點“證據(jù)”總是好的,就算是編出來的“出軌照”,也能在談判的時候多點籌碼嘛。
還沒來得及查看照片,耳邊就傳來了李秘書有氣無力的聲音:“先生,您起來了?”
話音剛落,幾道目光就齊刷刷地射向我。特別是姜雨薇,那眼神冷得跟冰刀似的,面無表情地瞪著我。
我心里莫名有點發(fā)虛,趕緊把手機收起來,避開她的視線,看向李秘書,頓時嚇了一跳:“你這是怎么了?跟熊貓似的,黑眼圈這么重?”
李秘書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神里透著幾分哀怨:“姜總燒了一宿,我照顧了她一晚上?!?/p>
嘿,李秘書居然沒找陳熠然幫忙,自己全扛下來了?
我忍不住搖了搖頭:“你這么拼,顯得我工作好敷衍啊?!?/p>
李秘書一向穩(wěn)重的臉上居然崩了一下,嘴角都抽搐了:“先生說笑了,不過昨晚還好有陳先生,他給姜總打了退燒針,姜總現(xiàn)在才好轉(zhuǎn)點?!?/p>
生怕我誤會,李秘書又趕緊補充:“陳先生是半夜餓了,出門找吃的,才發(fā)現(xiàn)姜總不對勁的。他只是出于醫(yī)者仁心……”
我:“……”
我又沒說什么,他這么急著解釋,搞得我像平時多可怕、多愛吃醋似的。
陳熠然也放下手里的碗筷,朝我走來,聲音溫和又帶著幾分歉疚:“先生,昨晚的事情,我一直想找您單獨聊聊。對不起,我和陸彌都不應(yīng)該那么說話,特別是陸彌,昨晚顛倒是非,讓您受委屈了。我代他向您道歉?!?/p>
“至于那幾個巴掌,您放心,我已經(jīng)勸過他了,他不會報警,也不會給您惹麻煩的。希望您能消消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