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魏國公府。
徐達(dá)正躲在一個房間里面。
很快徐輝祖就偷偷摸摸地走了進(jìn)來,手里面還端著一盤燒鵝。
“爹,快吃吧,妹子現(xiàn)在還忙……”
徐達(dá)二話不說地伸手接過,然后扯下了一根鵝腿塞進(jìn)嘴巴里面,邊吃邊抱怨的。
“這他娘地叫什么事兒嘛!”
“我這個當(dāng)?shù)?,竟然被自家閨女給管著,說出去都要笑死個人!”
聽到這話,徐輝祖笑得樂不可支。
誰讓你生出來的女兒這么優(yōu)秀呢!
自幼聰明伶俐,過目不忘,精通四書五經(jīng),連府內(nèi)的教書先生都為之震撼,稱贊徐府大小姐是“女諸生”!
“諸生”指的是受過傳統(tǒng)儒家教育,工于經(jīng)史的生員。
徐大小姐能有“女諸生”之名,可見其才學(xué)修養(yǎng)。
徐達(dá)聽到兒子這話,神情很是復(fù)雜,即欣慰又不忿。
結(jié)果不成想,下一刻房門就被推開,徐妙云冷著臉走了進(jìn)來。
徐達(dá)見狀嚇得連忙咽了幾口。
“丫頭,你聽爹解釋……”
徐妙云一把扯過盤子,還不忘將徐達(dá)嘴里的燒鵝腿也扯了出來。
“爹,您明明知道患了背疽,不能吃燒鵝,為什么就不能管住自己這張嘴呢?”
被親生閨女一通呵斥,徐達(dá)默默低下了頭。
徐輝祖見狀笑得很開心,然后下一刻就輪到了他。
“還有你,你還好意思笑!”
“若父親身體有個好歹,我拿你是問!”
徐輝祖:“(?í _ ì?)”
教訓(xùn)了父子二人一頓,徐妙云這才神色稍霽,直接將那盤燒鵝端著走了。
等她走后,徐達(dá)這才“勃然大怒”。
“你看看她,你看她!”
“我這個當(dāng)?shù)倪€有什么地位……”
“對對對!”徐輝祖連連點頭。
反正他里外不是人,順著誰都是錯。
徐達(dá)氣急敗壞地埋怨半天。
結(jié)果冷不丁從外面?zhèn)鱽砹艘宦晪珊取?/p>
“不吃年夜飯了嗎?還不過來!”
聽到這話,徐達(dá)如同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立馬回答道:“哎哎……來了來了!”
大廳里面,一家人齊聚。
除了沒有燒鵝外,徐達(dá)還是挺滿意的。
畢竟兒女都有了,爵位也有了,他這輩子算是功德圓滿了。
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女兒太優(yōu)秀,兒子……
徐達(dá)看向了徐輝祖,這個長子還行,可以繼承家業(yè),傳承衣缽。
他又扭頭看向了另外兩個兒子,只見徐膺緒正和徐增壽吵得不可開交。
“你背錯了,明明就是六八四十八!”
“你才錯了,那是六八六十四!”
徐達(dá):“???”
嗯?
什么玩意兒?
這倆貨是些什么玩意兒?
“你們在吵什么?”大將軍怒了,一拍案桌。
徐膺緒和徐增壽立馬老實了。
“爹,我們在背李扒皮教的九九乘法表,背不會他就不收?!?/p>
“可是四弟背錯了卻還不承認(rèn)!”
“我沒錯!”徐增壽一向嘴硬。
見此情形,徐達(dá)無奈撫額。
“背吧背吧,吃飽了就滾去旁邊背,平白擾人興致!”
徐膺緒和徐增壽邊吵邊走,誰也不服誰。
徐妙云見狀,忍不住追問道:“父親大人,為何非要讓二弟四弟去那青龍山呢?”
“女兒聽聞,此子兇狠乖戾,甚至殺叔弒兄,端的是個心狠手辣,不當(dāng)人子??!”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說的大概便是李祺了。
他殺叔弒兄人盡皆知,反而發(fā)明蜂窩煤、提花機(jī)、水泥混凝土等事跡,除了朝堂和軍中的重臣外,幾乎沒人知道。
畢竟在這個年代,新發(fā)明頒行下去不會帶上說明書,官府和軍隊也不會特意張貼榜文告之大家此物是何人發(fā)明。
再者李祺也一直在韜光養(yǎng)晦,能給太子標(biāo)的全都扔給了他,所以知道實情之人并不多。
于是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李祺仍然是那個殺叔弒兄的毒士李文和!
其實徐妙云問這話,不只是替她兩個弟弟問的,還有替她自己問的。
徐妙云也聽說了慶功宴上發(fā)生的事情,她這位大將軍父親,竟然想將她許配給那毒士李文和!
初聽之下很是驚愕,甚至是驚恐!
徐達(dá)看出了女兒的心思,于是笑道:“丫頭,你誤會文和了!”
“他之所以殺叔弒兄,是因為那二人都是蠢貨,被胡惟庸賣了都不知道,胡惟庸正準(zhǔn)備通過他們二人挾制李善長,結(jié)果被文和發(fā)現(xiàn),所以直接悍然砍了他們!”
“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文和這小子心是狠了點,但正是干大事的人才,李存義父子不死,以他們那蠢貨本性,遲早都還會牽連到李善長,你明白嗎?”
徐妙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任他有千萬種理由,女兒也斷然接受不了如此狠辣之人!”
徐達(dá)聞言一愣,隨后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可知洪武花機(jī)?”
“自是知曉?!毙烀钤七€有一層身份,那便是馬皇后的近侍宮女,她十二歲便入宮,被馬皇后帶在身邊教導(dǎo)培養(yǎng)。
說起來,徐妙云和朱棣還真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那你可知,洪武花機(jī)是文和改良的!”
“什么?!”徐妙云震驚了。
那段時間徐達(dá)在外征戰(zhàn),所以徐妙云沒有進(jìn)宮,而是操持府中雜務(wù)。
“還有最近爆火的蜂窩煤,也是文和搗鼓出來的。”
“哦對了,還有珍寶樓,里面售賣的一切物品,包括你用的香皂、雪花膏甚至是雪花鹽,這些全都是出自文和之手!”
此話一出,震驚全場。
徐妙云滿臉驚愕之色。
“可這些不是……太子殿下……”
“這就是文和的聰明之處啊!”
徐達(dá)笑容漸漸收斂,緩緩道:“此子不重名利,不貪權(quán)勢,進(jìn)退有度,深受陛下與太子器重寵信,他那一身學(xué)問本事,就連皇帝陛下都很是心動,所以才會讓一眾皇子都去青龍山拜師學(xué)藝!”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讓老二和老四去那青龍山,尊文和為師?”
徐達(dá)幽幽嘆了口氣。
“我本以為,文和是塊璞玉,所以動了心思,想招他為婿?!?/p>
“結(jié)果不成想,這小子比我想象得還要出色,早就被陛下給看中了,過不了多久他就是帝婿駙馬了?。 ?/p>
“女兒啊,你與文和確實沒可能了,除非你愿意給文和做妾……”
徐妙云羞惱地瞪了徐達(dá)一眼,嗔道:“父親這是說的什么胡話?”
話音一落,徐妙云起身就走了,快速回到了自己房間,然后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毒士,李文和?”
“原來你竟這般才華橫溢!”
與此同時,韓國公府。
李祺陡然打了個噴嚏。
“狗日的!”
“又是哪個刁民在罵老子?”
李善長抬頭幽怨地瞪了李祺一眼。
后者手拿戒尺,教訓(xùn)道:“看什么看?還不繼續(xù)算!”
“算不出來,你今晚上別想睡覺!”
李善長:“(iД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