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心情很好。
太子朱標身子正在逐漸康復。
自家妹子這病也有了根除的希望。
至于李祺是不是在夸大其詞,還是在故意邀功,老朱是相信李祺的。
因為他了解李祺,這孩子對他朱元璋怕到了極點,一切都是以他朱元璋的意志為準。
所以李祺如果不是有真本事,他決計不會當著自己與妹子的面兒夸下海口,甚至都不會提出此事。
因為一旦他失敗了,那就會惹來帝王之怒,這不符合李祺的做事方式。
換句話說,李祺這孩子,研制出特效藥的可能性……很大!
畢竟從錦衣衛(wèi)的情報來看,李祺這段時間一直帶著那些御醫(yī)在詔獄里面,沒日沒夜地忙碌著,也真是用心良苦。
正想著,馬皇后和太子標卻接連走了進來。
“重八,標兒想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我們一起?”
馬皇后笑呵呵地開口。
老朱陛下聞言一愣,隨后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他很喜歡微服私訪,更喜歡和妹子兒子一起閑逛。
雖然政務繁忙,但還是要抽出時間陪伴家人。
所以老朱立刻命人去安排,片刻之后一家三口穿著粗布麻衣,行走在京師集市里面。
他們先是去了珍寶樓,畢竟怎么說也算是自家產(chǎn)業(yè),過來看看情況怎么樣了。
珍寶樓前,還是一如既往的喧嘩熱鬧。
甚至老朱三人還沒走到近前,遠遠地就看見門口正排著長隊。
“標兒,這是怎么回事?他們?yōu)槭裁匆抨???/p>
珍寶樓這邊,主要是朱標在負責,專門與李祺對接。
“爹,這是李祺那家伙的主意,限額銷售!”
老朱聞言眉頭一皺。
“為何要限額銷售?”
“據(jù)你們所說,不管是香皂肥皂,還是這雪花膏和雪花鹽,制作起來并不麻煩吶!”
朱標笑著搖了搖頭。
“爹啊,所以說你沒有經(jīng)商的頭腦?!?/p>
“這物以稀為貴,倘若大量推入市場,那么市場就會飽和,售價這么高的話自然就賣不出去了?!?/p>
“反之進行限額銷售,對外宣稱是因為工藝復雜加上原材料難得,所以進一步抬高了這些東西的價值,而且市場不會輕易飽和,細水長流之下,確保每個季度的銷售額都能夠穩(wěn)定在一定的數(shù)目?!?/p>
老朱聽后大為驚奇,隨即沒好氣地看向朱標。
“標兒,你從未學習過商賈之道,這都是李祺那兔崽子的鬼主意吧?”
朱標含笑點頭,知子莫若父母,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眼見朱標承認,馬皇后也忍不住贊嘆道:“李祺這孩子,真是一身好本事!”
“哼!”老朱陛下冷哼了一聲,“全都是些不著調(diào)的歪才!”
馬皇后見狀笑道:“歪才也是才嘛!”
“這孩子就是性子跳脫了些,但他畢竟還很年輕,如若培養(yǎng)得當,日后必定會是我大明柱石!”
聽到這話,老朱陛下希也是心中一動。
李祺的才華本事,那是實打?qū)嵉摹?/p>
就是這兔崽子行事狠辣,性情跳脫,一言不合就要殺人滅族的那種。
老朱也不知道,李善長這個爹是怎么當?shù)模B(yǎng)出這么一個殺才!
好在李祺年齡尚小,以后對他栽培一番,說不定可以把這小子的心性給掰回來!
“那他們排隊做什么?”
“因為不管是肥皂還是香皂,尤其是那雪花膏,都是能讓富家千金、豪門夫人趨之若鶩的珍品?!?/p>
朱標笑著解釋道:“但珍寶樓限額銷售,所以她們?yōu)榱四軌蛸I到貨,她們的下人都會早早地都在珍寶樓的門口排隊,更有一些二道販子,這些人在這里找到了商機,排隊購買到商品轉(zhuǎn)手加價賣出去,那些沒有買到商品的大家閨秀也不在乎多加一點兒錢買到自己心儀的商品?!?/p>
“上次李祺不是公布了陳寧夫人的購買記錄嘛,引得部分貴婦都心中惶恐,她們寧愿花高價錢從這些二道販子手中購買,都不愿暴露自己的信息,所以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這些人里面,不少人都是二道販子,他們就是靠著這個謀利!”
老朱聽后哭笑不得,沒想到區(qū)區(qū)一個珍寶樓,還能造成如此之大的影響力。
“李祺這小子……”
老朱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么。
不過很明顯,他也被李祺才華所折服了。
單論這份賺錢的本事,李祺就遠非尋常人可比。
一家人繼續(xù)閑逛,他們也不聊國事,就聊著家長里短,聊著老朱的征戰(zhàn)生涯,聊著馬皇后當初是怎么看上老朱的。
值得一提的是,老朱生得英武俊朗,所以當年才會被馬皇后看上,一見傾心,根本就不是滿清文人刻意丑化的什么鞋拔子臉。
開玩笑,馬皇后當初可是江淮地區(qū)紅巾軍領袖郭子興的義女,大家閨秀千金小姐,而老朱那時候不過是個郭子興帳下親兵。
但凡質(zhì)疑老朱長相之人,都該考慮一個問題。
你是說一個千金小姐,看見一個鞋拔子臉的窮小子火頭軍,還死心塌地地愛上了他,非要嫁給人家?!
開玩笑嘛這不是!
一家人走走停停,充滿了歡聲笑語。
結果不知不覺間,他們就走到了胡惟庸府邸。
看著府邸大門上面貼著的封條,老朱頓時來了興趣。
“這宅院如此奢華,亭臺樓閣、假山花草,連廊曲梁,站在外面都看得到……這是誰的府???”
事實上,這座府邸確實奢華,甚至就連府邸大門口的頂梁立柱,都是他娘地金絲楠木望柱,看得老朱青筋暴起。
朱標似笑非笑地回答道:“胡惟庸!”
聽到這個名字,老朱頓時臉色一黑,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他也不吭聲,徑直轉(zhuǎn)身離去。
在朱標的帶領下,一家人終于來到了個破敗宅院。
跟胡惟庸那座奢華府邸相比,這座陋巷里面的宅院已經(jīng)不能用寒酸來形容了,簡直可以稱之為破敗。
“標兒,說吧,這是誰的府???”
老朱何等精明的人物,自然看出了今天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太子在主導。
朱標訕笑兩聲,道:“爹你進去就知道了?!?/p>
隨后朱標徑直推門而入,進門就是待客的大堂,連個庭院都沒有,而且家中用具都略顯老舊。
老朱正準備感慨一番,這是哪個清正廉潔的官員,結果等他看清大堂里面坐著的二人時,頓時臉就更黑了。
一個是李祺,一個是劉伯溫。
劉伯溫還是一臉傲嬌。
反正皇帝陛下今日是微服私訪,所以劉基只是起身拱了拱手,算是行禮了。
李祺咂了咂嘴,扭頭一看,頓時就樂了。
“喲——都來了??!”
“快坐快坐,今天請你們吃硬菜——青菜豆腐湯!”
帝后:“(╬◣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