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個人,把這廝扭送去應(yīng)天府衙門治罪!”
李祺淡淡開口道。
這些胡商大多還是有職業(yè)操守的,畢竟胡商們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對鑒定珠寶十分在行,而且秉承良好的職業(yè)道德,童叟無欺。
不過,也有一些胡商欺行霸市、坑蒙拐騙,結(jié)果鋃鐺入獄。
《唐國史補》中記載:“藩商有以欺詐入牢獄者”。
騙子就該受到懲處,更何況還是個連朱樉這種二愣子都騙的家伙。
對于這種外來胡商,李祺沒有半分同情,刺字發(fā)配也好還是直接杖殺也罷,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能因為他是個胡商,是個外國人,就對他網(wǎng)開一面,國朝不能有這樣的規(guī)矩!
崇洋媚外不能從大明王朝就開始埋下種子!
阿卜杜拉聽到這話,立馬跪在李祺面前叩頭求饒。
“大人饒命!”
“大人饒命啊!”
“小的有一樣寶物可以獻給大人,請求大人對小的網(wǎng)開一面……”
寶物?
呵,什么寶物?
李祺嗤笑了一聲,沒有絲毫興趣。
韓國公府底蘊深厚,現(xiàn)在又靠著珍寶樓日進斗金,什么寶物沒有?
再者這個年代胡商來大明,做的生意無非就是香料(如麝香、龍涎香、乳香等)、龍腦、犀角、象牙、珊瑚、珍珠、琥珀、玳瑁、瑪瑙、硨磲、蘇方木等昂貴奢侈品,還有一些高級精巧的手工藝品,大多是些琉璃制品,專門賣給王公貴族、巨商大賈以此謀利。
這些東西,李祺壓根就看不上,尤其是那琉璃,價值昂貴,極品琉璃更是價值千金,說穿了就是因為沒有玻璃。
李祺已經(jīng)命自家府邸的匠人開始研究燒制玻璃了,只要這些匠人燒制成功,掌握了熟練的玻璃燒制工藝,什么“極品琉璃”那還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因此,李祺實在看不上阿卜杜拉這點家底。
再說的難聽些,阿卜杜拉要是真有什么寶物的話,就不會在這兒擺地攤,用一些下三濫的伎倆騙人,甚至連二愣子都騙了。
所以,李祺沒有絲毫興趣。
他正準(zhǔn)備讓人將這胡商扭送去衙門,結(jié)果冷不丁發(fā)現(xiàn),朱標(biāo)朱樉等人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他們可是偷溜出宮,自然沒有帶上護衛(wèi),而且馬上就要趕回去了,哪里還有閑工夫浪費在這胡商身上。
李祺出門也沒帶護衛(wèi)啊,只有一個馬車車夫!
一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行吧行吧,你們先回去吧!”
“這家伙就交給我了!”
“好誒,妹夫大義!”朱樉立刻附和,其余眾皇子也是喜笑顏開。
朱標(biāo)笑呵呵地拍了拍李祺肩膀,“那就麻煩你了,我們先回宮!”
阿卜杜拉:“???”
什么?
回宮?
我的老天爺?。?/p>
這些人難不成是大明的帝子帝姬?
自己這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一行人回到馬車,然后各自離去。
李祺現(xiàn)在心里面很是不爽,因為他本可以再和小臨安膩歪一會兒,結(jié)果卻被這胡商給打攪了。
因此,李祺正滿臉陰沉地盯著胡商,后者嚇得面色如土。
“說說吧!”
“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家里幾畝田,人均幾畝地?”
阿卜杜拉徹底老實了,詳細(xì)交代了自己的一切。
不出李祺所料,阿卜杜拉來自中亞的花剌子模。
這花剌子模曾被阿拉伯人征服,后面又被中原王朝打跑的突厥人統(tǒng)治,最強盛時期囊括中亞河中地區(qū)、霍拉桑地區(qū)與伊朗高原大部,直到蒙元時期被蒙古鐵騎滅亡。
花剌子模是中亞地區(qū)的大國,長期控制著中西貿(mào)易,在宋代一大段時間內(nèi),將亞歐絲綢之路貿(mào)易的利潤收入囊中,以經(jīng)商出名。
現(xiàn)在這塊地區(qū),又被蒙古——突厥后裔創(chuàng)建的帖木兒國所統(tǒng)治,花剌子模人依舊以經(jīng)商為主,喜歡沿著絲綢之路進行東西方貿(mào)易,阿卜杜拉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這小子運氣不太好,他不遠(yuǎn)萬里從中亞的花剌子模背著一皮囊麝香前來中原,因為中原缺乏香料,所以這皮囊麝香如果能夠售賣出去,絕對能夠一夜暴富。
結(jié)果阿卜杜拉好不容易到了甘肅之地,卻被盤踞在那兒的殘元軍閥頭子失剌罕給搶了,就給他剩下了一條褲衩子,這下子阿卜杜拉進退兩難,他也只能一邊賣藝一邊求生,做些坑蒙拐騙的勾當(dāng),一路艱難抵達了金陵城。
“大人,小的真有一件重寶,一直藏在懷里,所以并未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阿卜杜拉滿臉悲憤地開口道:“小的之所以咬著牙前來金陵,就是希望能夠遇上有見識的達官顯貴和富商巨賈,不然小的連回家的盤纏都沒有啊……”
李祺聽后一陣無言。
他不在乎阿卜杜拉的遭遇,畢竟這是每一個商賈遠(yuǎn)游都有可能面臨的風(fēng)險。
他更在乎的是甘肅之地。
這座中原西北門戶,至今都還在殘元勢力的掌控之中,那么東西方交流貿(mào)易的絲綢之路,也被那些蒙古人死死掌控!
就連與甘肅毗鄰的川蜀之地,依然如此。
所以大明現(xiàn)在的處境,的確很是不妙。
阿卜杜拉眼見李祺不為所動,甚至都不搭理自己,頓時就有些急了。
他豁然撕裂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那棕色的、毛茸茸的身體,看得李祺只覺得辣眼睛。
“你他娘地干什么?”
“難不成還想色誘本大少嗎?”
李祺慌了。
這些胡商可是不懂什么禮法啊!
他們玩的比誰都花,比誰都炸裂!
“大人請看……”
“我看尼瑪??!”
“小的胸前……”
“滾你大爺?shù)?!?/p>
李祺死死地捂著眼睛,準(zhǔn)備喊車夫進來攮死這個變態(tài)玩意兒。
可胡商接下來這句話,卻是讓李大少立刻上前仔細(xì)觀察起了胡商的前胸。
“這是小的繪制甘肅川蜀地圖!”
此話一出,李祺不裝了,攤牌了,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細(xì)觀察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rèn),這阿卜杜拉確實是個狠人,蒙古韃子搶了他的麝香,他為了報仇雪恨,就用匕首在自己胸前絨毛下面繪制了衣一副地圖,不但有甘肅的,還有川蜀的,甚至就連韃子的軍事重鎮(zhèn)他都給標(biāo)記了出來。
我尼瑪??!
這簡直就是一塊活地圖啊!
老朱陛下正愁不知道該如何進軍川蜀呢!
李祺瞬間就笑了,笑得很是開心。
“阿卜啊,你早點脫衣服不就好了嗎?”
阿卜杜拉:“(╥_╥)”
駕車車夫:“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