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記得,不就是欣然那個弟弟。”
聽到蘇梨要去進修,邵庭安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蘇梨走了,鞭長莫及,他應(yīng)該會輕松一陣。
這些天,他每天都如履薄冰。
過完年距離老廠長退休,他上位更近了一步。
“我買了水果,你去洗一下,等會兒他們姐弟倆來了一起吃?!?/p>
蘇梨說著去臥室收拾衣服,心里想著等一下看看趙新鵬跟小時候有多大變化,是不是跟趙欣然一樣,長大就變了。
剛裝了兩件厚毛衣,蘇梨掃見衣柜一角兒靜靜躺著的相冊。
她抬手緩緩將相冊拿了起來,入目第一張是兩人拍的結(jié)婚照。
兩人微微向?qū)Ψ絻A斜,笑容里是難掩的幸福!
第二張是兩人大學(xué)畢業(yè)時在學(xué)校拍的,因為已經(jīng)訂婚,邵庭安第一次在外面摟著她。
后面的照片,因為害羞,兩人拍得都規(guī)規(guī)矩矩,眼里明顯都有彼此。
雖然離得遠,但心在一起。
不像現(xiàn)在,近在咫尺,心里想的卻是怎么整倒對方。
僅僅一年的時間,從最親的人,變成了最恨的人。
邵庭安洗完水果進來,看蘇梨盯著照片出神,他站在她身后伸手摟住她的腰。
“梨,你不在家,我會想你的?!?/p>
邵庭安這會兒心里有些自責(zé),尤其是看到照片上四目相對的兩個人。
若不是自己沒有守住初心,或許兩人不會走到這一步。
他從不否認自己是愛蘇梨的,即便是現(xiàn)在恨她,也只是想要控制住她,不想讓她再鬧下去,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放她走。
蘇梨身體僵了一下,往一旁側(cè)了下身子,從他的懷抱里掙脫。
“照顧好自己,別總熬夜加班。”
蘇梨盡量讓自己平靜,用依舊溫柔的聲音囑咐邵庭安。
心里卻在暗笑,像他們這樣的夫妻估計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明明恨對方,還要裝出一副夫妻情深。
邵庭安看著蘇梨笑意溫柔,卻能感覺到她的抗拒。
他們之間需要時間,等到他上任廠長之后,他會打發(fā)了趙欣然,跟蘇梨好好談?wù)劇?/p>
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相安無事,蘇梨不在發(fā)難。
“去了省城照顧好自己,周末有空了我去看你?!?/p>
蘇梨雖然不知道他心里打的算盤,但也知道她走了邵庭安會緩口氣。
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
蘇梨笑道:“應(yīng)該是欣然她們姐弟倆來了?!?/p>
邵庭安交代了他們,蘇梨既然知道了趙新鵬躲是躲不掉了,反正她也沒有證據(jù),見面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庭安,你去開門,我去倒水?!?/p>
趙欣然給她準備的藥,用在邵庭安身上再合適不過。
“蘇老師,庭安哥,打擾了?!?/p>
趙欣然帶著趙新鵬進門,手里還提了幾個蘋果。
“欣然最近跟我真的是越來越客氣了,這里就是你的家,你在這里住了那么久,怎么這么生疏了?!?/p>
蘇梨將水杯遞給他們姐弟倆,又給邵庭安和自己也端了水。
坐下之后她盯著趙新鵬,眼睛一眨不眨,疑惑道:“這是新鵬???”
趙欣然碰了碰趙新鵬,笑道:“越長越傻,都不知道叫人。”
聽趙欣然這么說,趙新鵬原本低垂的頭微微抬起,飛快地掃了一眼邵庭安,又迅速低下頭,囁嚅著:“蘇姐姐、庭安哥?!?/p>
那聲音小得就像蚊子哼哼,說完又低垂了頭,手指交握,暗暗扣著指甲。
“我怎么好像見過你呢?”
蘇梨這話,他們并不意外,既然來了,肯定是想好了應(yīng)對的話。
“昨天新鵬聽說來看你,才跟我說實話其實他來平江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敢來找我,怕影響我?!?/p>
聽著趙欣然自然而然的話,蘇梨笑了,一桌四個人,心思各異,回著對方的問話,卻沒有一句是對方想聽的。
“這孩子,還挺懂事的??磥砟谴挝乙姷降恼媸悄??!碧K梨語氣帶著淡淡的歡喜,聽不出其他任何情緒。
“新鵬,別這么拘謹,你小時候還挺喜歡跟蘇姐姐說話的?!?/p>
趙新鵬微微抬頭看向蘇梨,有些害羞,“蘇姐姐,上次我確實認出你了,但不想讓我姐知道,所以就跑了?!?/p>
他的蘇姐姐還是那么漂亮,說話也依舊溫柔。
但蘇姐姐畢竟不是自己的親姐姐,他偷偷瞄了一眼邵庭安,見對方正盯著自己,又緩緩低頭。
他不愿跟邵庭安說話,從知道他跟趙欣然的事,他就沒有跟邵庭安說過話。
但趙欣然畢竟是自己姐姐,他不能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哭而不管。
邵庭安微微皺眉,看著眼前這個唯唯諾諾的少年,開口,“你也是,來了不找我們,自己在外面多危險?!?/p>
他話語里雖有關(guān)切,眼神卻透著幾分審視,趙新鵬對他的敵意他不是感覺不到。
每次他去找趙欣然,趙新鵬即便在家也會多出去,從來不抬頭跟他說話。
蘇梨彎唇笑笑,“新鵬,在平江我和你庭安哥,還有你姐姐都是你的依靠,有什么事跟我們說?!?/p>
邵庭安看著蘇梨有些恍惚,這真的是蘇梨嗎?
是自己不夠了解她,還是她之前藏得太好。
若不是自己已經(jīng)知道她想要毀了他和趙欣然,他真的絲毫不會懷疑她現(xiàn)在的真誠。
突然間覺得眼前的女人好陌生,陌生得讓他有些害怕。
他隱隱覺得,蘇梨離自己越來越遠。
“庭安,以后我不在家,你多照看他們姐弟?!?/p>
對上蘇梨清純無邪的笑,邵庭安更加恍惚。
趙欣然以為自己已經(jīng)挺會裝的,沒想到蘇梨一點都不比自己差。
她竟絲毫都沒有看出來蘇梨的偽裝和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