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沒想到今天周姨給他放假,他陪著林若影過來看看蘇珊學妹,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更沒想到事情愈演愈烈到這個地步。
可是事情既然已經出了,趙山河也只能硬著頭皮把事情徹底解決了,就算是得罪了江家父子也沒什么辦法了。
總不能把危險留給林若影和蘇珊學妹吧,這個麻煩要是不能徹底解決了,以江皓這紈绔子弟飛揚跋扈的尿性,到時候肯定會找林若影和蘇珊的麻煩。
林若影這邊還好,畢竟她的背后有林家曹家撐腰,到時候亮出身份,除非江皓瘋了敢對林若影不利。
可是蘇珊在上海沒什么背景,就是個普普通通為了音樂夢想的女孩,江皓要是對她不利,那她傻逼真沒有任何辦法。
再說了,趙山河這次來上海并不怕得罪人,徐興偉和姚長興他該懟的都懟該打的都打,一個江皓他也沒什么顧忌的。
只是現在面對江皓那位老爸,趙山河肯定得想辦法搬救兵了,而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給周姨打電話了。
現在闖了禍需要周姨給他擦屁股,趙山河只能希望周姨罵他的時候輕點,當然罵的重了也只能忍著。
看著地上如同死狗般蜷縮,卻又偷偷用怨毒眼神瞥向林若影和蘇珊的江皓,趙山河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接下來的場面,恐怕會更加混亂和危險,不能讓若影和學妹留在這里。
萬一等會事情鬧大了,她們如果留下只會更麻煩,也會影響自己。
于是趙山河走到林若影和蘇珊面前,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說道:“若影,你先帶蘇珊離開這里?!?/p>
林若影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她緊緊抓住趙山河的手,壓低聲音說道:“山河,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要……”
林若影的意思很明顯,在想如果趙山河沒辦法解決,那她就給爸爸林永賢或者媽媽曹知微打電話,她不想趙山河獨自承擔所有壓力。
趙山河感受到她手心的微涼和關切,心中頗為溫暖,隨即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露出一抹讓她安心的笑容道:“放心,我能處理,我會給周姨打電話。這點事,還不至于驚動叔叔阿姨?!?/p>
聽到周姨二字,林若影緊繃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些。
雖然她不清楚周姨的具體背景,但從趙山河偶爾提及的只言片語,周姨的能量絕對超乎想象。
林若影點了點頭,柔聲回道:“那好,我和學妹先回去,你千萬不要逞強,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p>
蘇珊此刻內心充滿了愧疚和不安,眼圈紅紅地看著趙山河,聲音帶著哽咽道:“學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給你惹了這么大的麻煩……”
趙山河灑脫地笑了笑,揉了揉蘇珊的頭發(fā),像對待自家妹妹一樣道:“傻丫頭,跟你學長還客氣什么?別多想,安心跟若影回去,這里交給我,保證以后這家伙再也不敢騷擾你?!?/p>
他這話既是安慰蘇珊,也是在敲打地上的江皓。
蘇珊作為趙山河和林若影重歸于好的紅娘,這份人情趙山河一直記著,今天就算是順手還了。
趙山河隨即看向孤狼,吩咐道:“孤狼,讓狐貍辛苦一趟,開車送若影和蘇珊回去?!?/p>
孤狼立刻點頭道:“好。”
他看向狐貍一個眼神,狐貍立刻會意,徑直走到林若影和蘇珊身邊。
雖然臉上依舊帶著那絲若有若無的媚意,但眼神卻異常沉穩(wěn)可靠道:“林小姐,蘇小姐,請跟我來?!?/p>
看著林若影和蘇珊在狐貍的護送下離開錄音棚,地上癱著的江皓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毒。
他內心瘋狂地咆哮著:“臭婊子,等老子老爸來了,先把這姓趙的雜碎廢了,再把你們一個個抓回來,看老子怎么玩死你們?!?/p>
然而,此刻的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只能將這份恨意深深埋藏,等待父親的救援。
孤狼見趙山河送走了兩位女士,上前一步低聲詢問道:“屠狗,對方可能會帶不少人過來,需不需要再調些人手過來?”
趙山河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先不用,我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再說?!?/p>
緊接著趙山河目光掃向還縮在角落,臉色慘白進退兩難的張姐阿凱以及其他錄音棚工作人員。
他用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嚴說道:“張姐,凱哥,還有各位,今天實在不好意思,給你們的工作造成這么大的困擾和損失。這里接下來可能不太安全,你們先離開吧,回頭這里所有的設備損失,以及今天的誤工費,都由我一力承擔,麻煩你們跟公司解釋下?!?/p>
張姐和阿凱如蒙大赦,他們早就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只是不敢開口。
此刻聽到趙山河的話,連忙點頭如搗蒜道:“趙先生您太客氣了,我們明白,我們這就走,這就走?!?/p>
就在他們準備倉皇逃離時,趙山河的聲音再次淡淡響起,卻如同冰水澆頭,讓他們瞬間僵住。
“另外,今天在這里看到聽到的一切,我希望走出這個門,就徹底忘掉,我不希望在外面聽到任何風言風語,否則……”趙山河不動聲色的說道。
這話什么意思,誰都明白。
張姐和阿凱等人嚇得渾身一顫,連忙保證道:“趙先生放心,我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聽見,我們什么都不知道?!?/p>
說完一刻也不敢多待,連忙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等到閑雜人等都清場完畢,錄音棚里只剩下趙山河、孤狼、巨石、夜鶯,以及地上半死不活的江皓和他的那群殘兵敗將。
趙山河這守護掏出手機走到相對安靜的錄音室內部,深吸口氣率先撥通了昆侖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被秒接。
“屠狗,現在什么情況?”無名之輩總部里面,昆侖皺眉問道。
趙山河開門見山的詢問道:“江家的底細查到了嗎?”
電話那頭的昆侖略顯疑惑道:“已經查到了,不過你怎么招惹的江家?”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回頭再跟你細說,先告訴我,這江家什么來頭?”趙山河催促道。
“好?!?/p>
昆侖不再多問,迅速匯報道:“江皓的父親叫江永昌,遠洋國際集團董事長,這是江家的家族企業(yè),遠洋集團業(yè)務比較雜,涉及地產、物流、進出口貿易,資產規(guī)模在上海算中上,但發(fā)家過程據說不太干凈……”
趙山河默默聽著,這些信息在他預料之中,昆侖接下來的話,讓他的眉頭瞬間緊鎖。
昆侖語氣凝重了幾分說道:“有件事情你需要注意,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江永昌和上海灘另一位梟雄走得很近,算是那個圈子里比較重要的外圍勢力。”
趙山河心中一凜,沉聲問道:“哪位大佬?”
“宋南望?!崩鼍従復鲁鲞@三個字道。
緊接著就詳細補充道:“上海灘這邊都尊稱他為南爺,是上海另一個圈子的旗幟性人物,能量很大,而且……他跟周姨一直不太對付。”
“宋南望?”
聽到宋南望這個名字,趙山河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沒想到這個江家竟然牽扯到了周姨的對頭宋南望的勢力范圍。
“媽的,有點麻煩了……”趙山河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趙山河冷靜下來以后說道:“情況我知道了,你先忙,有需要我再聯系你?!?/p>
“明白,你自己小心?!崩鲎詈筇嵝蚜艘痪?,隨后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以后,昆侖敏銳的察覺到趙山河可能陷入了意想不到的麻煩。
思索片刻,他立刻拿起電話沉聲下令道:“啟動應急響應,調派第二、第三行動小組,由我親自帶隊,立刻前往西岸藝術園區(qū)附近待命?!?/p>
同時他給孤狼發(fā)了條消息:隨機應變,確保屠狗安全。
掛了昆侖的電話,趙山河揉了揉眉心,他不再猶豫,深吸口氣撥通了周姨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通,周云錦那獨特而平和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道:“今天不是給你放假陪女朋友么,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出什么事了?”
趙山河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說道:“姨……那個,我可能……給您闖禍了?!?/p>
趙山河能說闖禍,那肯定是闖禍了。
周云錦有些無奈的笑著搖頭問道:“那你說說闖什么禍了?”
趙山河就如實說道:“我把遠洋國際集團江永昌的兒子江皓打了,現在江永昌帶人在趕來的路上?!?/p>
周云錦聽到這話停頓片刻,這小子還真是闖禍了。
遠洋國際集團江永昌,這個人她倒是知道,宋南望那邊的人。
不過周云錦對趙山河的性格非常了解,他肯定不是那種沖動的人,每次做事都是有理有據的。
于是周云錦非常直接的問道:“占理嗎?”
趙山河想了想說道:“占理?!?/p>
周云錦聽到這個答案也算是放心了,于是就不以為然的說道:“那就好辦了?!?/p>
隨即問道:“你現在在哪?”
趙山河就說了詳細的地址信息,這時候周云錦就說道:“盡量拖著他,我派人過去處理?!?/p>
趙山河連忙說道:“姨,給你添麻煩了?!?/p>
周云錦淡淡的說道:“小事。”
說完這句話后就掛了電話,隨即撥通了個電話簡單的把事情說完,然后就讓對方過去趟。
等到再次掛了電話后,周云錦喝著茶饒有興趣的笑了起來。
不知道該說趙山河這小子的運氣是好還是壞,她正想試探試探宋南望那邊,趙山河這就給她找到機會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事情鬧大點,看看宋南望那邊是什么反應?
這邊的趙山河掛了電話后長長地舒了口氣,周姨那句小事和從容的態(tài)度,給了他莫大的信心。
他收起手機,臉上重新恢復了鎮(zhèn)定和從容。
走出錄音室,孤狼等人投來詢問的目光。
趙山河對他們微微點頭,眼神中傳遞出已搞定的信息。
孤狼、巨石、夜鶯三人見狀,心中大定,原本緊繃的肌肉也稍微放松了些,但眼神中的警惕絲毫未減。
而地上的江皓,雖然沒聽清趙山河具體說了什么,但看到他打完電話后那副輕松的樣子,心里更是恨得牙癢癢,暗自咒罵道:“裝,繼續(xù)給老子裝,等我爸來了,看你怎么死?!?/p>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錄音棚內的氣氛壓抑而緊張。
地上的呻吟聲漸漸微弱,只剩下江皓因為疼痛和恐懼而粗重的喘息聲。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突然錄音棚外傳來一陣刺耳而連續(xù)的剎車聲,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尖銳無比,顯示來車不僅數量多,而且速度極快,停得極為粗暴。
“來了!”孤狼眼神一凜,低聲道。
巨石默默向前半步,如同一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夜鶯則悄無聲息地移動到了趙山河側后方一個既能保護又能隨時策應的位置。
緊接著,外面?zhèn)鱽黼s亂的腳步聲和囂張的呼喝聲。
“砰!”
錄音棚那扇本就有些搖搖欲墜的門,再次被人一腳狠狠踹開。
這次力道之大,直接將門軸踹斷,整扇門轟然向內倒塌,砸起一片灰塵。
只見一個身材微胖,面色陰沉如水的中年男人,在一大群黑壓壓的保鏢簇擁下,氣勢洶洶地涌了進來。
來人正是江永昌。
他帶來的手下足足有三十多號人,個個身材彪悍眼神兇狠,將原本還算寬敞的控制室擠得水泄不通。
這些人顯然比江皓找來的那群混混專業(yè)得多,氣息沉穩(wěn)動作統(tǒng)一,帶著一股訓練有素的氣勢。
江永昌進門后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就迅速掃過全場,隨便瞥眼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打手,根本不為所動。
只是當看見蜷縮在中央,滿臉是血如同乞丐般狼狽的兒子時,他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瞬間燃起滔天怒火。
“爸,爸,你終于來了,你要給我報仇啊爸?!?/p>
江皓看到救星到來,積壓的委屈、恐懼和痛苦瞬間爆發(fā),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掙扎著想要爬過去,卻因為傷勢過重,只是徒勞地在地上扭動。
兒子這凄慘的模樣和哭喊,如同汽油澆在了江永昌心頭的怒火上,讓他幾乎失去理智。
他強忍著立刻殺人的沖動,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死死鎖定在場唯一站著的四個陌生人身上,最終落在了氣質最為沉穩(wěn)、站在最前面的趙山河臉上。
他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顯得有些沙啞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道:“是誰打的我兒子?”
趙山河毫不畏懼的迎著江永昌那殺人般的眼神,隨后向前踏出兩步,語氣平靜卻清晰地回答道:“我打的。”
江永昌死死地盯著趙山河,那眼神可以直接殺了趙山河。
他混跡上海灘幾十年,形形色色的人見過無數,眼前這個年輕人面對如此陣仗,竟然還能如此鎮(zhèn)定,要么是有所依仗,要么就是不知死活。
若是平時他或許還會盤問幾句,掂量一下對方的斤兩。
但此刻親眼目睹兒子的慘狀,被怒火和護犢之情沖昏頭腦的他,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耐心和理智。
在他看來在上海這片地界,除了最頂層那幫人,還沒有他江永昌惹不起需要忌憚的年輕人。
更何況對方還把他兒子打成這樣,這已經不是打臉,這是把他江永昌的尊嚴踩在地上摩擦。
江永昌不怒反笑,臉上露出一抹猙獰而殘忍的表情。
他不再廢話,直接抬起手,指向趙山河,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了最為簡單粗暴的命令道:“給我上。廢了他?!?/p>
隨著江永昌一聲令下,那三十多名早已蓄勢待發(fā)的精銳保鏢打手,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朝著趙山河四人洶涌撲去。
孤狼、巨石、夜鶯三人眼神瞬變,毫不猶豫地再次擋在趙山河身前,擺出了戰(zhàn)斗姿態(tài)。
本來趙山河還想跟江永昌好好理論理論,這樣就能拖延到時間。
誰知道江永昌如此的不講道理啊,這就有些難辦了。
現在看來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