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見卿的身高本就出眾,一米七五的身高那條大長腿就占了一米,這條腿也就只有顧思寧的那條腿可以跟她抗衡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胸部并不突出,應(yīng)該只有B而已。
趙山河是真沒想到顏見卿會在這里,也不知道她本就是這個組織里的人,還是因為他今天來了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就在趙山河剛剛回過神的時候,昆侖緩緩起身雙手鼓掌說道:“歡迎來到無名之輩?!?/p>
無名之輩?
趙山河聽到這個名字,估摸著就是這個神秘組織的名字了。
無名之輩,這名字起的倒挺有意思。
此刻剛剛經(jīng)歷完三道考驗的趙山河多少有些狼狽不堪,全身被汗水浸透,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他精壯卻微微顫抖的肌肉輪廓,頭發(fā)濕漉漉的黏在額前,水珠順著發(fā)梢滴落。
雙眼因為方才的迷幻劑刺激和強(qiáng)忍的痛苦而布滿血絲,眼神卻如同被激怒的野獸,銳利、兇狠,燃燒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臉上混雜著汗水、灰塵和一絲干涸的血跡,嘴唇因用力咬破而顯得有些紅腫。
趙山河站在那里,雖然身體虛軟,但脊梁挺得筆直,一股凜冽的殺氣不受控制地彌漫開來,與這間冰冷辦公室的氛圍格格不入,卻又奇異的融為了一體。
趙山河沒有回應(yīng)昆侖那句“歡迎來到無名之輩”,甚至沒有去看顏見卿那雙清冷眸子里的復(fù)雜情緒。
他的目光如同兩把淬火的刀子,先是狠狠剮了一眼那個依舊笑瞇瞇盤著核桃的花甲老頭泰山,然后便死死鎖定在主位的昆侖身上。
趙山河一言不發(fā),他徑直朝著辦公桌后的昆侖走去,眼神里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興師問罪。
他走得很慢,但那沉重的腳步聲和周身散發(fā)出的壓迫感,卻讓辦公室內(nèi)的空氣驟然凝固。
昆侖雙手抱胸,饒有興趣的看著逼近的趙山河,繼續(xù)說道:“真沒想到,你能如此順利的通過這三道考驗,看來你還是有些實力的?!?/p>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輕蔑道:“不過,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能不能服眾,現(xiàn)在還為時過早?!?/p>
旁邊的花甲老頭泰山,依舊那副猥瑣笑容,仿佛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guān)的熱鬧。
窗邊的顏見卿還是那么的冰冷,她也察覺到趙山河在看見自己時候眼神里的驚訝,顯然比較好奇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什么話也都沒說,只是依舊冰冷的盯著趙山河。
趙山河對昆侖的話充耳不聞,也對顏見卿的存在暫時拋之腦后。
他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一個問題,一個關(guān)乎他接下來態(tài)度的問題。
因為趙山河來這里是周姨的命令,如果不是周姨讓他來的話,他才懶得跑到這鬼地方。
現(xiàn)在趙山河只想知道,到底是周姨讓他們考驗自己,還是他們擅作主張的考驗自己?
在距離辦公桌還有三步遠(yuǎn)的地方,趙山河停下腳步,聲音沙啞卻帶著刺骨的寒意,死死盯著昆侖質(zhì)問道:“你就是昆侖?”
昆侖下巴微抬,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底氣十足的回道:“我就是昆侖?!?/p>
趙山河眼中寒光一閃,再次向前逼近一步,幾乎是咬著牙問道:“剛才的事情,是周姨的意思,還是你們的意思?”
昆侖瞇起那雙鷹隼般的眼睛,里面閃過一絲不耐與不屑,他嗤笑聲反問道:“是周姨的意思又如何?是我們的意思又如何?”
這話雖然帶著反問,但其潛臺詞已經(jīng)昭然若揭,這就是我們給你的下馬威,跟周姨沒關(guān)系,你能奈我何?
趙山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臉上非但沒有憤怒,反而露出一抹冰冷至極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滿了戾氣。
“好。我已經(jīng)知道了?!壁w山河冷笑道。
“道”字話音未落,異變突起。
趙山河原本虛弱疲憊的身體,在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狂暴的力量。
他不再廢話,目標(biāo)明確,身體猛的向側(cè)后方一折,如同獵豹撲食,目標(biāo)直指旁邊多寶閣上陳列著的一把形制古樸、刃口寒光凜冽的唐橫刀。
他要用行動告訴這些人,他趙山河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既然你們給我下馬威,那就別怪我掀桌子。
當(dāng)趙山河動身的那刻,不管是昆侖還是花甲老人以及顏見卿都猜到趙山河想干什么了,距離趙山河最近的花甲老頭率先出手阻止趙山河。
“小子敢爾!”泰山低聲怒吼道。
他臉上那猥瑣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精干與凌厲。
原本佝僂的身子在這一刻挺得筆直,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手中那對盤得油亮的文玩核桃被他隨手?jǐn)S出,帶著破空之聲,精準(zhǔn)地射向趙山河的雙膝后窩,意圖阻止他的前沖之勢。
趙山河仿佛背后長眼,前沖之勢不減,只是腰腹猛地發(fā)力,一個難度極高的凌空側(cè)翻,不僅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兩顆力道驚人的核桃,更是借著翻滾之勢,右手五指如鉤,繼續(xù)抓向那把近在咫尺的唐橫刀。
“哼!”
泰山冷哼一聲,身形如鬼魅般貼了上來。
他看似老邁,動作卻靈活得不可思議,一記刁鉆的手刀直切趙山河探出的手腕,指尖蘊(yùn)含的暗勁,足以碎磚裂石。
趙山河手腕一翻,化抓為掌,掌心含勁,硬生生與泰山的手刀對了一記。
“啪!”
一聲脆響,兩人身形俱是一震。
趙山河只覺一股陰柔卻后勁十足的力道順著手臂蔓延上來,心中暗驚這老家伙實力真強(qiáng)。
但他勝在年輕氣盛爆發(fā)力強(qiáng),借勢一個旋身,左腿如同鋼鞭般橫掃向泰山的下盤。
泰山不慌不忙,腳下步伐詭異一滑,如同泥鰍般避開這記掃腿,同時枯瘦的手掌如同鷹爪,再次抓向趙山河的肩胛骨,角度狠辣。
一時間,兩人就在這多寶閣前狹小的空間內(nèi),為了爭奪那把唐橫刀,展開了令人眼花繚亂的近身搏斗。
趙山河招式大開大合,勢大力沉,充滿了戰(zhàn)場搏殺的慘烈氣息。
而泰山則身法詭異,招式刁鉆陰柔,往往于不可思議的角度發(fā)動攻擊,如同一條滑不留手的毒蛇。
“嗤啦!”
趙山河肩頭的衣服被泰山的指風(fēng)劃開一道口子。
“砰!”
趙山河一記重拳也被泰山用手臂巧妙格開,震得后者手臂發(fā)麻。
幾次三番,趙山河的手指幾乎已經(jīng)觸碰到冰冷的刀鞘,卻又總在最后一刻被泰山以精妙的身法和攻擊逼退,辦公室內(nèi)只聽見拳腳碰撞的悶響和急促的呼吸聲。
“滾開!”
久攻不下,趙山河心中怒火更熾。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不顧泰山抓向他肋部的一爪,身體強(qiáng)行前沖,將全身力量灌注于右臂,一記毫無花哨的炮拳,直轟泰山面門,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泰山?jīng)]料到趙山河如此悍勇,迫不得已,收回抓向趙山河肋部的手,雙掌交錯護(hù)在身前。
“嘭!”
拳掌交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泰山被這蘊(yùn)含怒意的一拳震得向后踉蹌了兩步,氣血一陣翻騰。
而就在這電光火石般的空隙,趙山河的手終于牢牢地握住了那把唐橫刀的刀柄!
“锃!”
一聲清越的金屬摩擦聲響起,唐橫刀應(yīng)手出鞘。
冰冷的刀身反射著頂燈的寒光,映照出趙山河布滿血絲卻堅定無比的雙眼。
他反手一刀,刀光如匹練般掃向還想上前糾纏的泰山。
刀風(fēng)凌厲,逼得泰山不得不再次后退,暫避鋒芒。
他看著持刀而立、殺氣騰騰的趙山河,渾濁的老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凝重之色。
然而,趙山河還未來得及喘息,一股遠(yuǎn)比泰山更加危險、更加磅礴的氣勢自身后猛然爆發(fā)。
“敢動刀?那我便陪你玩玩。”
一直冷眼旁觀的昆侖,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座椅后方抽出了一把造型古樸的漢劍。
劍身狹長,隱現(xiàn)云紋,雖未出鞘,卻已有一股森然劍意鎖定趙山河。
話音未落,昆侖動了。
他這一步踏出,整個辦公室的地面仿佛都微微一震。
身形如岳,動若雷霆,漢劍連鞘,化作一道烏光,直刺趙山河后心。
這一劍,看似樸實無華,卻蘊(yùn)含著他多年的修為與殺氣,速度快得驚人,角度更是刁鉆狠辣,封死了趙山河所有閃避的空間。
趙山河汗毛倒豎,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感讓他幾乎本能地回身橫刀格擋。
“鐺?。。 ?/p>
刀鞘與劍鞘猛烈撞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
一股巨大的力量如同潮水般從刀身傳來,趙山河只覺得手臂劇痛虎口發(fā)麻,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后滑退數(shù)步,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墻壁才勉強(qiáng)停下,喉頭一甜,一口鮮血險些噴出。
好強(qiáng)的力量,趙山河心中駭然,這昆侖的實力,遠(yuǎn)在他之上。
也是,不然他怎能負(fù)責(zé)周姨這章底牌。
昆侖得勢不饒人,手腕一抖,漢劍如同毒龍出洞,劍鞘點、刺、掃、劈,招式連綿不絕,每一擊都勢大力沉,蘊(yùn)含著開山裂石般的威力。
他顯然浸淫劍術(shù)多年,招式老辣,經(jīng)驗豐富,將趙山河完全籠罩在他的劍勢之下。
趙山河咬緊牙關(guān),將手中的唐橫刀舞得密不透風(fēng),憑借著出色的反應(yīng)速度和一股不服輸?shù)暮輨?,拼命格擋、閃避。
一時間,辦公室內(nèi)刀光劍影交錯,勁風(fēng)四溢,刮得人臉頰生疼。
那些陳列的古劍仿品在氣機(jī)牽引下,似乎都發(fā)出了輕微的嗡鳴。
趙山河本就體力消耗殆盡,這會完全處于下風(fēng),只能被動防守。
昆侖的劍勢如同狂風(fēng)暴雨,沉重?zé)o比,每一次碰撞都讓他手臂酸麻內(nèi)腑震蕩,眼看就要支撐不住,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昆侖一記勢大力沉的劈砍,即將突破趙山河已然散亂的刀網(wǎng),斬向他肩膀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道清冷的嬌叱聲響起:“夠了!”
與此同時,一道纖細(xì)卻迅疾如電的身影切入戰(zhàn)團(tuán)。
是顏見卿!
她不知何時,也從墻壁上取下一柄纖細(xì)的越女劍。
劍光一閃,精準(zhǔn)無比地點在昆侖下劈的劍脊之上。
“叮!”
一聲清脆的鳴響,力道巧妙至極,竟將昆侖這勢在必得的一劍蕩開了半尺,擦著趙山河的肩膀落下,在地板上劃出一道淺痕。
緊接著,顏見卿手腕翻轉(zhuǎn),越女劍劃出一道圓弧,又格開了趙山河本能反擊揮出的唐橫刀。
顏見卿站在兩人中間,左手微抬對著昆侖,右手持劍斜指地面,隔開了劍拔弩張的雙方。
清冷絕艷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她看向喘息急促、渾身浴血卻眼神兇狠的趙山河,淡淡的說了一句:“趙山河,差不多就行了?!?/p>
趙山河這時候順勢收手,顏見卿也算是給了他臺階,他要是再不接住,等會輸了就有些丟人了。
趙山河將唐橫刀扔給花甲老頭說道:“周姨讓我負(fù)責(zé)這里,我只是服從周姨的命令,如果你們不服那就找她,今天就到此為止,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p>
趙山河直接拿出周姨借勢打壓昆侖,說完這話以后趙山河就反客為主直接坐在了辦公室的主位上。
此刻不管是昆侖還是花甲老頭泰山還是顏見卿,都已經(jīng)知道趙山河很不簡單了,遠(yuǎn)比他們所想的要厲害太多,這讓他們心里踏實了不少。
他們就怕趙山河是個繡花枕頭,外行領(lǐng)導(dǎo)他們這些內(nèi)行,最后毀了他們這個組織。
從趙山河順利通過三關(guān)考驗,到剛才跟他們交手所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不管是面對泰山還是面對昆侖都不落下風(fēng),最后只是體力不行了而已,這就足夠了。
所以此刻,這三個人對趙山河已經(jīng)認(rèn)可了。
昆侖的城府很深,心胸也很開闊,根本不生氣。
他不介意位置被趙山河占了,這是趙山河在宣誓主權(quán)而已。
昆侖笑瞇瞇的說道:“開個玩笑而已,想來你應(yīng)該不會生氣吧?!?/p>
趙山河面無表情的說道:“剛才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還是說些正事吧,讓我先了解這個組織,因為周姨已經(jīng)交代了任務(wù),出了事情誰都付不起這個責(zé)任?!?/p>
顯然趙山河也沒當(dāng)回事,他現(xiàn)在需要盡快了解這個組織。
昆侖沒想到趙山河這氣場還挺強(qiáng),于是他簡單的介紹道:“這個組織是周姨十年前建立的,取名為無名之輩,所謂無名之輩,就是一群隱姓埋名的人,無名之輩也可驚天動地,所有人在這里只有綽號?!?/p>
趙山河默默點頭道:“所以你的綽號是昆侖。”
趙山河隨后看向花甲老人,花甲老人還是那笑容猥瑣的說道:“泰山?!?/p>
趙山河緊接著看向顏見卿,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顏見卿到底是不是無名之輩的人,還是說今天是因為他而來的。
誰知道還沒等趙山河開口,顏見卿就冰冷的說道:“紅月?!?/p>
當(dāng)顏見卿說出自己的綽號以后,趙山河瞬間就知道答案了,顏見卿居然也是這個組織里的人,難怪今天會在這里見到他。
趙山河和顏見卿對視,眼神里有些意外,顏見卿察覺到了意外,卻什么話都沒說。
這時候趙山河的眼神重新回到了昆侖的身上,昆侖就繼續(xù)說道:“無名之輩下轄三個系統(tǒng),暗殺、情報、臥底,我雖然是無名之輩的負(fù)責(zé)人,不過只要負(fù)責(zé)的是暗殺,泰山負(fù)責(zé)的是情報,紅月負(fù)責(zé)的是臥底,所以今天我們?nèi)齻€在這里等你。”
原來是這么回事,趙山河此刻才明白。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顏見卿居然是臥底的負(fù)責(zé)人,這顯然是最為重要的一個部門了,看來顏見卿深受周姨的信任啊。
現(xiàn)在趙山河已經(jīng)基本了解無名之輩了,于是他就對著所有人說道:“從今天開始無名之輩由我負(fù)責(zé),所有事情都向我匯報通知商量,希望你們一切照舊各司其職,繼續(xù)為周姨效命,明白嗎?”
顏見卿率先說道:“明白。”
因為這是周姨的命令,所以顏見卿沒有任何意見。
顏見卿都開口了,泰山和昆侖只能跟著說道:“明白?!?/p>
趙山河緊接著就說道:“現(xiàn)在我需要一份關(guān)于徐家的詳細(xì)資料,還有你們所查到有關(guān)徐家養(yǎng)子徐振文的情報,周姨讓我們務(wù)必找到徐振文?!?/p>
泰山笑瞇瞇的說道:“好的,我這就去準(zhǔn)備。”
這時候趙山河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說道:“在此之前,我是不是要給自己起個綽號?”
昆侖淡淡的說道:“按規(guī)矩是如此,我們以后也好稱呼你?!?/p>
趙山河冥思苦想半天,不知道該給自己起個什么樣的綽號,他并不喜歡什么高大上的綽號,最好是能接地氣的綽號。
不知過了多久,趙山河終于想出來了,于是他緩緩開口說道:“那我就叫屠狗吧?!?/p>
這里是無名之輩,而我則是無名之輩里的屠狗之輩。
因為仗義每多屠狗輩,所以就叫屠狗。
只是當(dāng)趙山河說完自己的綽號以后,不管是昆侖還是花甲老頭泰山以及顏見卿臉色都有些復(fù)雜。
土狗?
他們還以為是這個土狗,沒想到趙山河會跟自己起個如此惡趣味的綽號,他是開玩笑的還是真的?
殊不知道趙山河所謂的土狗并不是這個土狗,而是屠狗之輩的屠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