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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陳無極是誰?

徐家惹周姨生氣了,還敢挑釁周姨,那趙山河也不能讓徐振文舒服。

徐振文現(xiàn)在的作用已經(jīng)不大了,從周姨放棄來見他開始,他的作用就逐漸減弱,所以趙山河今天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房間里面徐振文正百無聊賴的在看電影,光線被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大半,只有電視屏幕閃爍著變幻的光影,映照著徐振文那張寫滿煩躁與無聊的臉。

他翹著二郎腿陷在沙發(fā)里,手里無意識地按著遙控器,一部好萊塢動作片在他眼前轟轟烈烈地上演,爆炸聲震耳欲聾,卻絲毫無法驅(qū)散他心頭積郁的憋悶。

他被困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秘密基地快半個月了,沒有手機,沒有網(wǎng)絡(luò),無法聯(lián)系外界,連基本的人身自由這兩天也被進一步限制,活動范圍僅限于這個房間和走廊盡頭那個小小的活動區(qū)。

這種近乎囚禁的生活,簡直要把這位習(xí)慣了前呼后擁、紙醉金迷的徐二爺逼瘋。

時間一分一秒地熬過去,今天是他和趙山河約定三日的最后期限。

徐振文煩躁地?fù)Q了個臺,腦子里卻飛快地盤算著對策。

等那小子來了,就主動妥協(xié),假裝愿意拿出徐家一些隱秘黑料交給周云錦,以此為交換籌碼,要求周姨支持他取代徐正則當(dāng)家主。

至于那些黑料?

哼,真假參半,虛虛實實,有些甚至是他臨時瞎編的,反正死無對證,只要能騙得自由離開這個鬼地方,什么都好說。

他打定了主意要給趙山河一個驚喜,嘴角甚至勾起一絲自得的冷笑。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妙計中,電影畫面正播放到高潮追逐戲時——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厚實的房門被人從外面狠狠踹開,巨大的沖擊力讓門框都似乎震了震。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沉浸在思緒和電影里的徐振文猛地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心臟狂跳,差點魂飛魄散。

他驚魂未定地抬頭看去,只見門口站著唐蕾那兩名面無表情的手下。

他們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但那眼神卻像冰冷的刀子,嘴角甚至牽起一絲令人極度不適的、陰森森的笑意,如同獵人看到了無處可逃的獵物。

兩人沒有任何廢話,邁步就徑直向他走來。

徐振文回過神,一股被冒犯的暴怒瞬間沖上頭頂,他指著兩人咆哮道:“操,你們特么的是不是找死?”

然而,唐蕾的兩個手下仿佛聾了一般,對他的怒吼充耳不聞。

其中一人一個箭步上前,動作快如閃電,鐵鉗般的大手已經(jīng)牢牢扣住了他的左臂。

另一人同時發(fā)力,抓住他的右臂,兩人配合默契,力道之大,讓徐振文只覺得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他們根本不給他任何掙扎反抗的機會,像拖死狗一樣,架著他就往門外走。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徐振文,他有些慌了神,雙腿使勁蹬著地面,身體拼命扭動掙扎,嘶聲力竭地喊道:“放開我,你們他媽的要干什么?我是徐振文,我是徐家徐二爺,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試試?!?/p>

“我要見周姨我要見周云錦!”

這句早已是這個秘密基地里眾人聽得耳朵起繭的陳詞濫調(diào),無人理會。

兩名手下充耳不聞,步伐沉穩(wěn)而快速,如同執(zhí)行任務(wù)的機器,架著他穿過冰冷的走廊,直奔外面空曠的大廳。

徐振文掙扎得渾身是汗頭發(fā)散亂,昂貴的衣服被扯得皺巴巴狼狽不堪。

當(dāng)他被拖拽著進入大廳,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如同磐石般矗立在中央的身影——趙山河!

對方正冷冷地注視著他,那眼神平靜得可怕,卻透著一股深不見底的寒意。

瞬間,徐振文什么都明白了。

是這小子,又是這小子搞的鬼。

一股被螻蟻羞辱的邪火再次爆發(fā),他對著趙山河破口大罵道:“小子,你特么想干什么?搞這些東西嚇唬你爺爺?有種你動我一個試試,周云錦都不敢這么對我!”

趙山河看著眼前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徐二爺,此刻如同落網(wǎng)的困獸在做徒勞的咆哮,嘴角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抹冰冷的、甚至帶著點憐憫的弧度。

他語氣平淡,卻字字如冰錐般刺人道:“徐二爺,好久不見了??磥磉@地方,伙食不錯,您這精氣神兒還挺足?!?/p>

“你還知道我是徐二爺?”

徐振文被架著雙臂,依舊梗著脖子咆哮,試圖用過去的身份壓人。

“我告訴你小子,識相的就趕緊把我放了,就算是周云錦親自到這里,見到我也得客客氣氣給三分薄面,你算什么東西?敢這么對我?”

趙山河懶得再聽他這些毫無營養(yǎng)的威脅和倚老賣老的廢話,直接切入核心主題道:“徐二爺,三天時間到了。我耐心有限,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趙山河目光緊緊鎖定徐振文的眼睛,顯然做好了先禮后兵的準(zhǔn)備,但對結(jié)果并不抱幻想,眼前這老狐貍顯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類型。

徐振文聽這話感覺機會來了,掙扎的幅度小了些,努力讓自己顯得鎮(zhèn)定,帶著絲施舍般的傲慢說道:“哼,不就是想要徐家的黑料嗎?行,爺給你們就是了,不過……”

他故意停頓,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tài)笑道:“你小子級別不夠,讓周云錦親自來跟我談,有些事我只跟她說!”

趙山河臉上的最后一點溫度瞬間消散,眸底寒光乍現(xiàn),發(fā)出一聲冰冷的嗤笑道:“看來周姨果然沒看錯你,徐二爺你好像根本沒搞懂我的問題。我要的不是你那點不值錢的所謂黑料,我要的是你們徐家和那些人到底在密謀什么?”

徐振文臉上依舊強撐著不屑,矢口否認(rèn)道:“放屁,什么狗屁陰謀詭計,老子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瘋話,少在這兒故弄玄虛嚇唬人?!?/p>

趙山河長長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聲里充滿了失望和冰冷的殺意,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大廳里。

“徐二爺啊徐二爺,看樣子你是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況,你們徐家已經(jīng)公然對周姨逼宮了,周姨現(xiàn)在非常非常生氣?!壁w山河刻意加重語氣道。

“你現(xiàn)在老實交代,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或許還能看在往日情分上饒你一命。如果你還抱著僥幸心理,嘴硬到底……”

趙山河停頓片刻,語氣陡然陰森道:“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不給你留活路了,你現(xiàn)在就是個棄子,你那點黑料,對我們毫無價值?!?/p>

棄子兩個字像兩把重錘,狠狠砸在徐振文的心上。

他臉色瞬間煞白,眼神劇烈閃爍,惶恐不安。

趙山河的話,信息量巨大且極具沖擊力。

他被困在這里這么久,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他一無所知。

上次趙山河就用類似的話動搖過他,這次……難道是真的?

徐正則那個王八蛋,真的放棄他了?

甚至借此機會要除掉他?

巨大的恐懼和猜疑如同毒蛇噬咬他的心臟。盡管內(nèi)心深處某個角落還在固執(zhí)地相信著當(dāng)初大佬們的許諾,但此刻面對趙山河冰冷的目光和篤定的語氣,他的底氣已經(jīng)泄了大半。

徐振文強作鎮(zhèn)定,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道:“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趙山河向前逼近一步,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他斬釘截鐵地說到道:“我再問你最后一遍,說還是不說?”

徐振文的內(nèi)心在劇烈掙扎,賭徐正則不會放棄他,賭大佬們的承諾?

他深吸口氣依舊選擇了對抗和隱瞞道:“我沒什么可說的,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至此,雙方徹底撕破臉!

趙山河眼中最后一絲耐心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到極致的決絕。

他面無表情地微微點頭,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宣判道:“好,有骨氣,那就給徐二爺上節(jié)目?!?/p>

話音剛落,旁邊的唐蕾那張憨厚的臉上,竟露出一絲與氣質(zhì)完全不符的、近乎狂熱的興奮笑容。

她對著兩名手下使了個眼色,兩名手下再次如猛虎般撲上,死死扭住徐振文的胳膊,不顧他的劇烈掙扎和破口大罵,拖死狗般將他拽向大廳側(cè)面一扇不起眼的鐵門。

那里通向?qū)iT準(zhǔn)備的審訊室。

“放開我,你們想干什么?我操你祖宗十八代!”徐振文驚恐萬狀,歇斯底里地咒罵著,雙腳在地上拼命蹬踹,卻毫無作用。

趙山河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對身邊的謝知言和喵喵示意了一下。

兩人心領(lǐng)神會,立刻上前幾步協(xié)助唐蕾的手下,將瘋狂掙扎、如同野獸般嘶吼的徐振文強行拖進了審訊室。

對付這種油鹽不進的老狐貍,趙山河深知常規(guī)手段無用,唯有極致的恐懼才能撬開他那張緊閉的嘴。

審訊室的門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走廊的光線和徐振文凄厲的咒罵聲,里面空間不大,墻壁是冰冷的灰色金屬板,一張沉重的鐵質(zhì)桌子固定在中央,頭頂懸掛著一盞光線慘白刺目的無影燈,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和鐵銹混合的、令人不適的冰冷氣息。

唐蕾早已先一步進去,此刻她手里正拿著一疊黃褐色的質(zhì)地堅韌的桑皮紙和一個盛滿清水的銅盆,盆放在桌子一角。

兩名手下加上謝知言、喵喵,四人合力將徐振文死死按倒在冰冷的桌面上,用堅固的皮帶將他的手腳和腰腹牢牢束縛在桌子特制的銬環(huán)上,任憑他如何嘶吼掙扎都紋絲不動。

皮帶勒進皮肉,劇烈的掙扎讓他很快便氣喘吁吁,臉上布滿汗水和恐懼。

“小子,你到底要干什么?”徐振文逐漸有些恐懼道。

趙山河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徐振文,眼神里沒有絲毫憐憫,只有一片冰封的寒潭。

他再次冷冷開口,聲音穿透徐振文的嘶吼,清晰無比的說道:“徐振文,我再問最后一遍,交不交代?”

“我不知道要交代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毙煺裎囊琅f在做最后的頑抗,聲音里帶著絕望的哭腔,但眼神深處,那點僥幸的火焰還未完全熄滅。

他賭趙山河只是想折磨他、嚇唬他,不敢真的下死手。

死鴨子嘴硬!

趙山河不再廢話,對著早已躍躍欲試的唐蕾果斷地一揮手。

唐蕾那張憨厚的臉龐上,此刻浮現(xiàn)出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

她拿起一張桑皮紙,動作輕柔地浸入旁邊的銅盆清水中,讓紙張完全濕潤、變得柔軟而富有韌性,然后緩緩走到徐振文面前。

徐振文看著那張滴著水的、在自己眼前不斷放大的黃紙,一種源自本能的、對窒息的無邊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

他劇烈地扭動著脖子,試圖躲避道:“滾開,別碰我!”

唐蕾的動作卻異常穩(wěn)定而精準(zhǔn),她無視徐振文的掙扎和嘶喊,俯下身穩(wěn)穩(wěn)地將那張濕潤冰冷的桑皮紙,完全覆蓋在了徐振文的臉上!

“唔!!唔唔——?。。 ?/p>

冰冷的濕紙瞬間緊貼皮膚,徐振文的聲音戛然而止,變成了沉悶而驚恐的嗚咽。

紙張嚴(yán)密地貼合著他的口鼻輪廓,雖然還能勉強吸入一絲帶著潮濕紙味的空氣,但巨大的束縛感和窒息感如同鐵箍般扼住了他的喉嚨。

徐振文本能地張開嘴想吸氣,卻被濕紙堵住,只能徒勞地發(fā)出“嗬嗬”的氣流聲,身體像離水的魚一樣開始劇烈地彈動、掙扎。

束縛帶被繃得咯咯作響,桌子也隨著他的掙扎而震顫。

徐振文的眼球驚恐地凸起,布滿了血絲,死死盯著上方慘白的燈光,瞳孔因恐懼而急劇放大。

冷汗如同小溪般從他的額頭、鬢角滲出,迅速浸濕了頭發(fā)。

趙山河、謝知言、喵喵三人就站在桌邊,面無表情,眼神冷漠如冰,如同欣賞一幕與自己無關(guān)的默劇,靜靜地看著徐振文在死亡邊緣徒勞地掙扎、扭動、抽搐。

“繼續(xù)。”趙山河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冷酷地命令道。

唐蕾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拿起第二張濕透的桑皮紙,再次覆蓋在徐振文的臉上。

“呃?。?!”

徐振文的掙扎驟然加劇。

兩層濕紙疊加,隔絕空氣的效果成倍增加,濕潤的紙張如同活物般緊緊吸附在他的臉上,隨著他每一次試圖呼吸而起伏,卻吝嗇地只允許極其微弱的氣息滲入。

徐振文感到胸腔如同被巨石壓住,每一次吸氣都變得異常艱難,肺葉火辣辣地疼痛,強烈的窒息感引發(fā)了他全身肌肉的痙攣。

他的掙扎從劇烈變成了狂亂而絕望,雙腳在桌下瘋狂蹬踹,被皮帶束縛的手腕磨破了皮也渾然不覺,喉嚨里發(fā)出非人的、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嗬嗬”聲,整張臉因為缺氧和極度恐懼而漲成了駭人的豬肝色!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每一秒都如同酷刑。

徐振文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白光亂閃,耳邊轟鳴不斷。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真切地籠罩下來,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生命力正隨著每一次徒勞的呼吸而急速流逝。

就在他的掙扎力量開始減弱,身體痙攣的頻率變得緩慢,凸起的眼球開始翻白,意識即將墜入黑暗深淵的那一刻。

“拿掉。”趙山河那如同天籟般的聲音終于冷酷地響起。

唐蕾迅速出手,動作麻利地將覆蓋在徐振文臉上的兩層濕透的桑皮紙一把揭開!

“嘶——呼?。?!嗬——咳咳咳!??!”

驟然解除束縛,大量新鮮空氣如同洪流般涌入徐振文的口鼻和肺部,他像溺水獲救的人一樣,猛地弓起身體貪婪地、瘋狂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劇烈的嗆咳和倒抽冷氣的聲音,仿佛要把整個肺都吸進去。

鼻涕、眼淚、口水混合著紙張的纖維糊滿了他的口鼻和下巴,狼狽不堪。

只見徐振文的胸膛劇烈起伏,如同破舊的風(fēng)箱,全身大汗淋漓,衣服濕透緊貼在身上,臉色由豬肝色迅速褪成一種瀕死的灰白,眼神渙散,充滿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懼和生理上的極度痛苦。

他從未如此清晰地認(rèn)識到,能自由呼吸一口空氣,竟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剛才那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趙山河耐心地等著徐振文那撕心裂肺的喘息稍微平復(fù)了一些,至少能聽清說話時,才再次開口。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剛剛經(jīng)歷死亡考驗的徐振文無法承受的沉重壓力說道:“徐二爺,滋味如何?現(xiàn)在,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他的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徐振文的靈魂,“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接下來的話,和我已經(jīng)掌握的情況對不上……”

徐振文渙散的眼神劇烈地閃爍掙扎,他剛才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趙山河的眼神告訴他,對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他劇烈地喘息著,聲音嘶啞顫抖,帶著哭腔和最后的僥幸說道:“兄……兄弟……我……我說……你想要徐家什么黑料?我都給你,你要錢?要產(chǎn)業(yè)?我……我能給你弄來??墒恰墒悄阏f的那些……什么陰謀……我真……真不知道?。∧恪惴帕宋野伞?/p>

看著徐振文還在試圖玩弄心機,趙山河的眼神驟然變得無比凌厲,心中最后一點忍耐徹底耗盡,怒火升騰。

這老狗,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到了閻王殿門口還要?;^。

“好!”

趙山河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冰冷的殺意和決絕道:“冥頑不靈,那你也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了,動手,送他上路!”

“不,不要,我說,我說真……”徐振文嚇的魂飛魄散,尖聲嘶吼試圖阻止。

但唐蕾的動作更快,她臉上的憨厚早已被一種近乎冷酷的興奮取代,在趙山河下令的瞬間,她已經(jīng)再次拿起一張濕潤的桑皮紙。

“按住他!”唐蕾厲聲道。

謝知言和喵閃電般出手,死死地按住了徐振文的頭顱和肩膀,巨大的力量讓徐振文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第三張濕透冰冷的桑皮紙,帶著死亡的陰影,再次嚴(yán)密地覆蓋在了徐振文那充滿絕望和涕淚的臉上!

“唔——?。?!嗬嗬——?。?!”

徐振文的嘶吼瞬間被悶在喉嚨里,變成了絕望的嗚咽。

緊接著,是第四張。

這一次疊加的效果遠(yuǎn)超上次,這一次,趙山河是動了真格,要讓他徹底體驗死亡。

窒息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間將他徹底淹沒,徐振文感覺自己像是被投入了萬米深的漆黑海底,巨大的水壓從四面八方擠壓著他的身體,碾碎他的骨骼,更要命的是,空氣徹底斷絕了。

兩層濕紙已經(jīng)讓他瀕臨極限,這疊加的第三、第四層,簡直形成了完美的、無法突破的窒息壁壘。

他的掙扎達(dá)到了頂峰,身體如同一張拉滿的弓,瘋狂地向上挺起、扭動、撞擊!

被皮帶束縛的四肢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手腕腳踝瞬間被磨得血肉模糊,鮮血染紅了皮帶,鐵質(zhì)的桌面被他撞得“哐哐”巨響。

他的眼球暴凸得幾乎要掉出眼眶,瞳孔因極度的痛苦和恐懼而縮成了針尖大小,喉嚨里只能發(fā)出短促、尖銳、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呃呃”聲。

汗水如同瀑布般涌出,浸透了他的全身。

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徐振文感覺自己的肺像著了火,每一次徒勞的吸氣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如同要炸裂開來,眼前不再是白光,而是無邊無際、令人絕望的黑暗。

意識如同掉落的玻璃珠,正在急速碎裂、消散……

他清晰地感覺到了,死神冰冷的鐮刀,已經(jīng)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趙山河……真的要殺了他!

什么徐家,什么大佬的許諾,在這一刻全都失去了意義,他只想活下去,瘋狂地想活著。

就在他感覺自己靈魂即將被黑暗徹底吞噬,所有掙扎的力氣都耗盡,身體抽搐的幅度越來越小,意識徹底沉淪的前一剎那……

徐振文的頭顱,用盡最后一絲殘存的、來自生命本能的微弱力量,極其艱難地、卻又無比清晰地、狠狠地向下甩動了一下。

幅度不大,但在這個死寂的只剩下他瀕死嗚咽和桌腿摩擦地面的環(huán)境中,異常醒目。

那不再是無意識的掙扎,而是一個無比明確的信號。

認(rèn)輸!投降!

趙山河冰冷的目光一直死死盯著徐振文的狀態(tài),就在徐振文頭顱甩動的瞬間,他立刻捕捉到了這個信號。

“停,拿掉!”趙山河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道。

唐蕾的手如閃電般探出,一把將徐振文臉上那四層濕透,如同死亡面具般的桑皮紙猛地撕扯下來。

“嘶——嗬嗬嗬——!!噗——咳咳咳嘔——?。。 ?/p>

這一次,空氣涌入的沖擊甚至比上一次更加猛烈。徐振文如同被高壓電擊中,整個身體劇烈地反弓彈起,幾乎要將束縛的皮帶崩斷。

他張大嘴巴發(fā)出一種混合著嘶吼、倒吸氣、劇烈嗆咳和干嘔的恐怖聲音,鼻涕、眼淚、口水、甚至胃里的酸水都失控地噴涌而出,糊滿了他的臉、脖子和胸膛。

他像一個被重新按回水里的破風(fēng)箱,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肺部的痙攣和劇痛,每一次呼氣都像是要把靈魂咳出來。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抽搐,臉色由瀕死的灰白迅速泛起不正常的潮紅,隨即又變得慘白如紙,汗水浸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因劇烈喘息而急速起伏的瘦削輪廓。

劫后余生的巨大生理沖擊和心理上的徹底崩潰,摧毀了他所有的偽裝和尊嚴(yán)。

他貪婪地、毫無形象地喘息著,口水順著嘴角流下都渾然不覺,眼神渙散失焦,只剩下最原始、最卑微的求生的欲望。

剛才那一刻,他不僅在生理上無限接近死亡,在精神上,也徹底死了一次。

趙山河、謝知言、喵喵依舊沉默地看著,空氣中只剩下徐振文那撕心裂肺、如同破鑼般的喘息和咳嗽聲。

直到他的喘息終于從瀕死的狂亂漸漸轉(zhuǎn)變?yōu)橐环N虛弱而持續(xù)的抽噎,身體也不再劇烈痙攣,只是時不時地抖一下。

趙山河才緩緩踱步到桌子前,俯視著如同爛泥般癱在桌上、眼神空洞、滿臉污穢的徐振文。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冰冷力量,穿透了徐振文的抽噎聲道:“徐振文,再給你最后一次開口的機會,說還是不說?”

這一次,徐振文沒有任何猶豫,甚至連眼神都不敢再對上趙山河的目光。

巨大的恐懼如同實質(zhì)的重量壓垮了他,他艱難地轉(zhuǎn)動了一下布滿血絲的眼球,看向趙山河的方向,聲音嘶啞微弱,帶著徹底的順從和絕望的哀求:“說……我說……我說……我什么都告訴你……不……不敢騙你……求……求你……”

趙山河冷冷地盯著他,補充了一句足以擊碎他最后一點僥幸的重錘道:“記住,如果你接下來嘴里吐出的任何一個字,和我已經(jīng)掌握的情報對不上……”

他沒有說完,但那冰冷的停頓和眼神里的殺意,比任何酷刑都更具威懾力。

徐振文渾身又是一顫,恐懼深入骨髓,連連急促地喘息著保證道:“?!WC……都是真的……絕對……絕對不敢騙你……不敢……”

趙山河確認(rèn)徐振文的精神防線已徹底崩潰,這才對唐蕾使了個眼色。

唐蕾會意,立刻帶著她那兩名如同手下,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審訊室,并輕輕關(guān)上了門。

房間內(nèi)只剩下趙山河、謝知言、喵喵,以及癱在桌上的徐振文。

趙山河直接開口,聲音低沉而極具壓迫感道:“第一個問題,徐正則和宋南望,他們聯(lián)手到底想干什么?”

這個問題如同鑰匙,瞬間撬開了徐振文滿是恐懼的內(nèi)心。

他聽到宋南望的名字從趙山河口中如此自然地吐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道:“你……你知道宋……”

徐振文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收斂不敢再有絲毫隱瞞,聲音顫抖卻清晰地說道:“他……他們……他們要搞垮……搞垮周云錦的圈子……要……要逼她下臺……讓她……讓她萬劫不復(fù)……”

終于說出來了!

徐振文感覺心里最后一塊石頭落了地,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絕望。

果然如此!

趙山河心中一凜,印證了最壞的猜測,徐家確實是鐵了心要置周姨于死地。

趙山河沒有任何停頓,立刻拋出第二個、也是他此刻最想知道的核心問題:“那個從北京來的神秘大佬,是誰?他在你們這個局里,到底是什么角色?!”

徐振文再次受到了劇烈的沖擊,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趙山河,眼神里充滿了極度的驚駭,連那位大佬的存在他都知道了?

周云錦他們到底掌握了多少東西?

徐振文再無任何僥幸徹底認(rèn)命,聲音帶著一種交代一切的虛弱和頹喪道:“他……他才是……真正的……幕后……幕后大佬……所有……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布局……指揮……徐正則……宋南望……都……都只是……聽命行事……”

當(dāng)聽到這話后,趙山河的臉色瞬間巨變,瞳孔驟然收縮。

幕后大佬,真正的操盤手,徐家和宋南望竟然只是棋子?

一個來自北京的、足夠讓徐宋二人俯首聽命的頂級人物要對付周姨?

這陰謀的層次和兇險程度,遠(yuǎn)超他最壞的想象,這其中牽扯的東西,簡直深不見底!

巨大的震驚之后,是強烈的求知欲和緊迫感!

趙山河猛地俯身,雙手撐在冰冷的鐵桌上,臉幾乎要湊到徐振文面前,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如同深淵中傳來的索命之音,問出了那個關(guān)鍵至極的名字:“他叫什么名字?!”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徐振文徹底心如死灰,徹底放棄了所有抵抗。

他明白這個名字一旦出口,他就徹底背叛了那些人,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但不說,現(xiàn)在就得死。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嘶聲說道:“他……他叫……陳無極……所……所有人都……叫他……陳爺……”

陳無極?

趙山河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眉頭緊緊皺起,臉上寫滿了濃濃的疑惑和陌生,這個名字對他而言,完全是個陌生的符號。

他從未在周姨的核心圈子里,或者任何重要的情報中,聽到過這個名號。

不過,這個疑惑只是一閃而過。

他不知道不要緊,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個驚天炸彈,只要把它傳給周姨,周姨必然知道這個陳爺是誰。

趙山河心中瞬間做出了決斷,必須立刻將這個消息匯報給周姨。

然而,命運的諷刺此刻達(dá)到了頂峰。

趙山河絕對不會想到,這個讓徐正則宋南望俯首聽命的幕后黑手陳爺,竟然會是他的親叔叔趙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