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夠了,真的夠了!
我渾身一僵。
那聲音聽著多耳熟,分明就是我爸的聲音!
我爸竟然跑到賀知州的公司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diǎn),我連忙朝著電梯口跑去。
難怪那些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我,原來是我爸來鬧事了。
只見我爸追著一個女人從電梯里出來,嘴里不停地咒罵。
“你個不要臉的小三,我女婿跟我女兒明明好好的,一定是你勾引我女婿,才害得他們離婚。
你怎么那么不要臉啊你,年紀(jì)輕輕不自己去努力賺錢,非得往有錢男人身上撲。
再說了,有錢男人那么多,你為什么非要往我女婿身上撲,你要不要臉啊你,太下賤了啊你?!?/p>
被他追著打罵的女人,模樣清純,眉眼無辜,一頭柔順的黑發(fā)讓她顯得很是柔弱。
我連忙跑過去攔住我爸:“你在干什么?”
“就是她,安安,我打聽了,就是這個狐貍精勾引知州,不然知州那么喜歡你,怎么可能會跟你離婚!”
“沒有,不關(guān)別人的事!”
看我爸這副模樣,我真的快氣死了。
“我跟賀知州離婚,那是我們自己的問題,與別人無關(guān),你不要聽他們亂說好不好?”
“傻丫頭啊,知州以前那么喜歡你,又怎么會跟你離婚,我看就是這個狐貍精介入……”
“行了!”我氣急打斷我爸,“是我不喜歡他,是我討厭他,是我非要跟他離婚,這總行了吧!”
“賀……賀總!”
我話音剛落,身后就傳來了一道道恭敬的聲音。
我背脊僵了僵,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便見賀知州一臉陰沉地走了過來。
“知州哥哥……”
剛剛被我爸追著打罵的那個女人,頓時捂著受傷的手臂,委屈地湊到賀知州面前。
我盯著她的背影,只覺得熟悉。
好一會,我才想起,她好像就是賀知州的那個白月光。
那窈窕的背影,跟我那天在酒店電梯口看到的一模一樣。
這個女人跟賀知州平日里在公司肯定很親密,不然公司里的人又怎么會知道這個女人就是賀知州的相好,繼而跟我爸說那些。
想到這里,我的心里頓時泛起一抹澀然。
賀知州朝白月光手臂上的淤青看了一眼,眉目狠狠一沉。
他冷冷地看向我:“怎么回事?”
迎著他冰冷的眸光,我的心一抽,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爸連忙沖他討好地笑道:“知州啊,這外面的女人再怎么漂亮,她也沒有我們家安安好不是。
你以前那么喜歡我們家安安,又怎么能說跟她離婚就跟她離婚呢?!?/p>
“夠了,爸!”我扯著我爸的手臂,只覺得難堪。
賀知州忽然看向我,眼尾帶著輕嘲:“誰說我喜歡她?”
我渾身僵硬地看向賀知州,心臟的某個位置不可否認(rèn)地閃過一抹刺痛。
是啊,賀知州從來都沒有說過他喜歡我。
最開始娶我,也是因?yàn)槲覀冏砭茲L在了一起,被媒體誤會,他不得已才娶我。
試問又有哪個男人愿意做我的上門老公,被我那樣欺壓作踐。
他這種骨子里透著狠戾的人,更是不會愿意。
他與我結(jié)婚,終歸不過是被迫。
可我爸還是不愿相信地沖賀知州說:“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喜歡我們家安安,你以前對我們安安百依百順,一定是這個狐貍精,一定是她勾引你……”
“爸!夠了,真的夠了!”
我難堪地扯住我爸,希望他不要再說了。
可是我爸根本就不聽,他沖我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就是不爭不搶,才讓那些個狐貍精鉆了空子,今天爸爸在這里,爸爸給你做主!”
他說著就擼起袖子,作勢就要去打那白月光。
我嚇了一跳,趕緊去拉他,卻已經(jīng)來不及。
眼看他的巴掌就要扇在白月光的臉上,賀知州驟然出手,瞬間扼住了我爸的手腕。
白月光靠在他的懷里,淚眼婆娑:“知州哥哥,他們是誰,為什么要打我?”
“沒事?!辟R知州將她護(hù)到身后,面無表情地看向我爸,“老唐總在我的地盤,打我的人,有沒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
他的人?
我看向護(hù)在他身后的女人,身側(cè)的手不自覺地蜷了蜷。
而我爸則是不太適應(yīng)地看著賀知州:“老唐總?你叫我老唐總?你以前不是很恭敬地喊我爸么?”
“呵!”賀知州輕笑了一聲,話是沖我爸說的,視線卻是瞥向了我,“您也知道,那是以前。”
賀知州如今的氣場跟以前到底是天差地別。
我爸也覺察到了,忙笑道:“是是是,知州你啊,現(xiàn)在是今非昔比,爸都要對你刮目相看呢。
瞧瞧,我的女婿變得這么優(yōu)秀,爸說出去都臉上沾光呢?!?/p>
我吃驚地看著我爸,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爸竟變得這般沒臉沒皮。
都說了,我跟賀知州已經(jīng)離婚了,而他還是一口一個‘女婿’地叫賀知州。
周圍的人都已經(jīng)開始嘲笑我爸了,嘲諷的議論聲隱約傳來。
而我爸就跟沒聽見似的。
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家破產(chǎn)后,變的不僅僅是賀知州,還有我爸。
兩人都跟被奪舍了一樣。
我爸沖賀知州笑得越發(fā)討好:“知州啊,其實(shí)爸今天找到你公司來,是想請你幫爸一個小忙。”
意識到我爸要開口找賀知州要錢了。
我連忙將我爸扯過來,沖他低吼:“你究竟鬧夠了沒有,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跟我走!”
“你個臭丫頭,你怎么跟你爸說話的,沒大沒??!”我爸說著,又一臉嬉笑地看向賀知州。
我氣瘋了,用盡全力將我爸往外面拽。
“我叫你跟我走,不然我以后都不管你!”我氣得沖我爸低吼。
這時,白月光忽然攔住我面前。
她一臉溫柔和善地沖我問:“你就是知州哥哥的前妻吧,你們是不是有什么困難想讓知州哥哥幫忙?不妨跟知州哥哥說說,他其實(shí)也是一個念舊的人?!?/p>
白月光的溫柔善良,更是襯得我爸剛剛的舉動蠻橫無理。
白月光說完,還將賀知州拉了過來,沖賀知州輕聲細(xì)語地說:“即便你跟她已經(jīng)離婚了,你也會幫他們的對不對?”
賀知州淡淡地看著我,而我卻是一眼都不敢看他。
真的,我從來都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么難堪過。
哪怕是第一次穿成那樣去找賀知州幫忙的時候,我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難堪。
畢竟那次,他的白月光不在。
而這一次,在他白月光面前,我深深地感到自慚形穢。
我淡淡地說了一句:“不必,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