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婭拿了一罐酒給他。

這種說是雞尾酒，其實只是一點帶酒味的飲料。

賀辛言喝了一口便認真吃面，不時和她一樣抬頭看看電視。

旁邊的女孩兒不時發(fā)出笑聲，大概是突然發(fā)現(xiàn)家里多了一個，她笑聲又收斂了很多，忍著笑意聳動著肩膀。

“不用忍著?！辟R辛言提醒她，“這是你家?！?/p>

方婭撇嘴，對啊，這是她家，干嘛要忍？

后面，賀辛言就會聽到方婭沒有任何收斂的銀鈴笑聲。

賀辛言這一次吃得不那么慢，他吃完后就坐在那里，吃一個雞爪，喝一口酒，陪她看綜藝，也不知道時間，看到她笑，他也笑了。

綜藝結(jié)束，方婭面前的一盒雞爪也吃完了，最后一滴酒也倒進了嘴里。

“十二點了?！狈綃I看了眼時間，見賀辛言還沒有要走的打算，“你明天不用上班嗎？”

“上?！?/p>

“那你還不回去？”

“不想回，行不行？”

賀辛言望著方婭，看到她神色有些慌張才笑著站起來，把碗端到廚房，洗干凈，收拾好。

他拿上外套，對還皺著眉頭的方婭說：“逗你呢，要回。”

方婭瞥了他一眼，等著他出去。

“你說你也是，我們都這么熟悉了，你就不能客套地留我一下？”

根本就沒必要吧。

這怎么留？

她盯著他。

賀辛言無奈一笑，“走了?！?/p>

方婭送他出去，看著他按了電梯，等他進去了，才關(guān)上門。

他倆，真的像是關(guān)系沒有很好，看也不那么糟糕的鄰居。

方婭把客廳收拾了一下，敲門聲又響了。

又要干嘛？

方婭帶著情緒打開了門，“你……是誰？”

陌生的面孔，讓方婭一下子警覺起來。

她不該不看一下就開門的。

太理所當(dāng)然地以為又是賀辛言。

好在她開的門縫不是很大，她雙手和身體都壓著門，警惕地問對方，“你是哪位？”

“你好，請問你認識賀辛言賀律師嗎？”男人很禮貌地問她。

方婭皺著眉頭，大晚上的來敲她家的門，問她認不認識賀辛言？

怎么感覺怪怪的？

剛才賀辛言不都回去了嗎？

他不知道賀辛言住哪里？

方婭是有些單純，但不代表她傻。

特別是大晚上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人。

方婭搖頭，“不認識?！?/p>

男人似乎不信，“啊？他名頭很響，是個非常不錯的律師。你不認識嗎？”

“不認識?！狈綃I面上露出不耐煩，直接關(guān)門。

對方的手，卻撐著門板。

方婭心中一緊。

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恐懼感，她盯著門外的男人，他再溫和的樣子在她眼里，都變成了狼外婆一樣的形象。

披著人皮的狼。

“你干什么？”方婭心里又怕又驚。

“妹妹，你家里就你一個人嗎？”

“……”這話一出來，方婭心里慌死了。

小區(qū)的安保不應(yīng)該這么差啊。

方婭咽著喉嚨，手上帶著勁壓著門，但對方的力量很大，一只手就撐著門板，她根本就壓不過去。

忽然，男人點了一下耳朵。

方婭這才發(fā)現(xiàn)他耳朵里面戴著耳機。

“好，知道了?！蹦腥怂砷_了手，對方婭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打擾了?！?/p>

他一走，方婭立刻把門關(guān)上。

方婭捂著胸口，心臟跳得怦怦的。

她發(fā)誓，以后不論任何時候只要有人敲門，她都要先看看再開門。

剛才這個要是個什么兇人犯之類的，那她今天死定了。

方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去廚房倒了杯水喝掉，胸口還急促起伏的。

冷靜下來，她很好奇，這么晚為什么還有人來找賀辛言？

不應(yīng)該啊。

就算是有什么急事，也得白天吧。

方婭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趕緊拿手機給賀辛言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聽了。

“賀律師，你不在家嗎？”

“……”

沒有聲音，只聽到喘息聲。

方婭聽起來像是跑步后的喘息聲，又不像。

“賀律師，你怎么了？”

“……”

就在方婭以為他還是不會說話的時候，那頭傳來賀辛言的聲音，“沒事……你早點休息?！?/p>

他明顯不對勁。

方婭還是跟他說了一下，“剛才有個男人來我家問我認不認識你，我覺得很奇怪，就說不認識。后來他接了個電話就走了?！?/p>

“嗯，你做得很對?！辟R辛言喘著粗氣，“記住，以后不論誰問你認不認識我，都說不認識。還有，不要隨便給別人開門。”

方婭當(dāng)然不會隨便給別人開門了。

要不是以為是他又折回來了，她才不會開呢。

“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你早點睡，掛了?！?/p>

第一次，他主動這么快結(jié)束了通話。

方婭看著已經(jīng)被結(jié)束通話的屏幕，回想著剛才的事，還有賀辛言的交代，包括他電話里的喘息聲。

她這心里，很不安。

但她，又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

次日。

方婭一早就去敲賀辛言家的門，但是沒有人開門。

昨晚他沒回家嗎？

她打電話給他，這一回倒是接聽得很快。

“喂。”

他的聲音又恢復(fù)到了以前，聽起來很清爽，溫和。

方婭咬了咬唇，“你沒在家？”

“在律所?！?/p>

“哦?！狈綃I鼓起了腮幫子，進了電梯，回去，“你沒事吧？”

“沒事?！?/p>

很不習(xí)慣他這么一板一眼的回答，搞得方婭不知道該再說什么才好。

“怎么了？擔(dān)心我？”電話那頭的聲音終于有點以前的感覺了，不太正經(jīng)。

方婭是有點擔(dān)心，但她不會跟他明說。

“呵?！辟R辛言發(fā)出一聲輕笑。

隨后，他喊她。

“婭婭。”

“……”方婭每次聽到他這么叫她，她的心就會克制不住地狠狠跳動，還有些亂。

“什么？”

“我最近不會回家?！?/p>

“哦?！?/p>

“記住我昨晚跟你說過的話。”

方婭皺了皺眉。

“不管誰問你認不認識我，都說不認識?！辟R辛言重復(fù)。

以前，不用他交代她也是這么想的。

現(xiàn)在，他特意這么交代，似乎要跟她撇清相識的關(guān)系，心里倒是有點不舒服了。

她不知道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聽話，“知道了。”

“乖?！?/p>

“……”她都二十六歲了，還把她當(dāng)個小朋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