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雙雙試圖用“代價不對等”來為自己開脫,仿佛只要她沒動溫栩栩一根手指,就不算真正傷害她。
可溫栩栩卻笑了,笑得更冷。
“王雙雙,”她緩緩道,“你真是可悲。”
“你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傷害從來不只是金錢的損失?!?/p>
她聲音一沉:“你說我沒破財?可你毀的是我的尊嚴(yán)。你說我沒受傷?可你傷的是我的心。你說跟王家無關(guān),可你父親縱容你作惡,本就該付出代價?!?/p>
王雙雙渾身一顫,終于意識到溫栩栩不是在報復(fù)她,而是在討回公道。
可她不甘心。
她咬牙,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聲音帶著最后的倔強:“溫栩栩……你怎么樣才能放過我?放過王家?你說!只要你說,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
她低下了頭,第一次,以王家千金的身份,向一個她曾看不起的女人低頭。
可溫栩栩卻嗤笑一聲:“你連最基本的‘對不起’都不會說嗎?”
“做錯了事,就需要付出代價。這不是商業(yè)談判,不是你用金錢或權(quán)力就能擺平的游戲。這是做人最基本的底線?!?/p>
她語氣淡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小學(xué)生都明白的道理,你王雙雙,活了二十多年,卻還不懂?我真是建議你回爐重造。”
王雙雙瞳孔驟縮,仿佛被當(dāng)眾扇了一耳光。
她想怒吼,想反駁,可喉嚨像被堵住,發(fā)不出聲音。
“溫栩栩……你……你不能這樣!”她終于嘶吼出來,聲音里帶著絕望的哭腔,“你已經(jīng)贏了!你已經(jīng)讓我身敗名裂了!你還要怎樣?!”
溫栩栩卻輕笑一聲:“在呢,在呢,火氣別這么旺。”
她語氣輕松,仿佛在聊天氣:“畢竟你罵我罵得越厲害,網(wǎng)絡(luò)上的人罵你就越狠。要試試看嗎?我們可以繼續(xù)?!?/p>
“你——!”王雙雙氣得渾身發(fā)抖,卻無力反駁。
她終于明白溫栩栩從沒把她當(dāng)對手。
在溫栩栩眼里,她不過是個跳梁小丑,鬧了一場,然后被觀眾唾棄。
而溫栩栩,從始至終,都站在高處,冷靜、清醒、強大。
“你……你不會有好下場的……”王雙雙喃喃道,聲音里已無威脅,只剩恐懼。
溫栩栩卻笑了:“我有沒有好下場,輪不到你來定義。但你,王雙雙從今天起該學(xué)會為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了?!?/p>
電話掛斷。
“嘟——嘟——嘟——”
忙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像一記記喪鐘,敲在王雙雙的心上。
她癱坐在地,手機(jī)滑落,淚水無聲滑落。
她是真的擔(dān)心王家會因此覆滅。
……
另一邊,溫栩栩放下手機(jī),輕輕呼出一口氣。
她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燈火如星河鋪展。
黎云笙就坐在不遠(yuǎn)處的沙發(fā)上,手中端著一杯溫水,靜靜看著她。
“她說了什么?”他問,聲音低沉而溫和。
溫栩栩笑了笑,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她說我狠心,說我不該反擊,說她只是讓我上了熱搜,沒讓我破財,所以我不該這么對她?!?/p>
黎云笙眉頭微蹙,眼神冷了幾分:“蠢?!?/p>
黎云笙看著她,眸光溫柔:“你做得對。不是所有錯,都能用‘年紀(jì)小’‘不懂事’來開脫。她該學(xué)會代價了?!?/p>
黎云笙就是這樣偏心,其他人年紀(jì)小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但在他這里,溫栩栩做錯事就可以有他來兜底。
……
王建豪砸了手機(jī)的那一刻,玻璃碎裂聲在空曠的辦公室里炸開,像一場失控的暴雷。
屏幕碎成蛛網(wǎng),黑漆漆地映出他扭曲的臉,青筋暴起,額角滲汗,眼神里是被逼到絕境的兇狠與慌亂。
可就在碎片飛濺的瞬間,他猛地一怔,心頭如被重錘砸中。
他不能就這么認(rèn)輸。
輿論已經(jīng)發(fā)酵成一場海嘯,熱搜詞條高掛榜首。
#王氏集團(tuán)黑幕#
#王雙雙人設(shè)崩塌#
#溫栩栩被欺壓真相#
一條比一條更致命。
媒體蜂擁而至,股東電話打爆,公關(guān)團(tuán)隊束手無策。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一時沖動,非但沒解決問題,反而把火澆得更旺。
他必須想辦法,必須控制局面,必須——找到溫栩栩。
他跌坐回真皮座椅,手指顫抖地翻出通訊錄,找到那個久未撥通的號碼,幾乎是帶著最后一絲希望按了下去。
而此刻,溫栩栩正窩在黎云笙的公寓里,窗外夜色如墨,屋內(nèi)暖光融融。
她剛洗完澡,發(fā)梢還帶著濕意,裹著松軟的羊絨毯蜷在沙發(fā)上,像只剛睡醒的貓。
手機(jī)震動時,她瞥了一眼屏幕,眉心立刻輕不可察地一蹙。
王建豪。
她幾乎要笑出聲。
前腳王雙雙才打來一通哭天搶地的電話,聲淚俱下地“道歉”,實則句句試探、字字施壓,想讓她撤熱搜、刪微博、公開澄清“誤會”;這才過了多久,她親爹就親自上陣了?父女倆是商量好了輪番上陣,還是覺得她溫栩栩好欺負(fù),可以隨便拿捏?
“真是有意思?!彼吐曕洁?,指尖一劃,直接摁斷。
可電話立刻又響起來,執(zhí)拗得像只不達(dá)目的不罷休的瘋狗。
她皺眉,再摁斷。
第三遍,她干脆把手機(jī)反扣在茶幾上,屏幕朝下,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令人煩躁的震動。
可那震動卻像陰魂不散的詛咒,一次又一次,執(zhí)拗地提醒她:王建豪不會輕易罷休。
她終于煩了,抓起手機(jī),指尖幾乎要碾碎屏幕,才終于滑動接通,卻沒說話,只是把手機(jī)丟在一邊,任由它外放。
“溫栩栩!你他媽到底想怎么樣?!”王建豪的怒吼瞬間炸開,聲音大得連站在廚房的黎云笙都聽見了。
他端著剛熱好的牛奶走出來,眉梢微挑,看了眼手機(jī),又看了眼溫栩栩。
溫栩栩卻像沒聽見似的,慢悠悠地拿起叉子,撥弄著餐盤里的香煎鱈魚。
魚皮煎得金黃酥脆,魚肉雪白細(xì)嫩,淋著檸檬黃油醬,香氣四溢。
她用叉尖輕輕戳了戳,挑出一塊最嫩的魚腹肉,卻沒送進(jìn)嘴里,只是笑著看向黎云笙:“阿笙,這魚煎得真好,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