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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5章 任憑少爺開心

黎家的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如鐵鏈繃緊,黎云笙早在老爺子咽氣前便被遺囑釘為繼承人,而她不過是暫握權(quán)柄的代理。

那些未移交的股份、未解凍的信托基金,早已將黎家的未來鎖在這閻王掌心。

他未成年時她尚能操控,而今…他已能將她釘在恥辱柱上,用她最忌憚的出身之痛。

“你放肆!”她終是迸出嘶吼,檀香被震得簌簌顫動。

黎云笙卻恍若未聞,神色淡然如觀死局。

他望向佛龕上垂目的觀音,忽而嗤笑:“老夫人總該記得,您自己是如何踩著多少卑賤血肉,才坐穩(wěn)這位置的?黎遠航的出身,與您當(dāng)年有何不同?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p>

“我的東西,不是誰都能碰的,所以老夫人還是好好管教黎遠航的好,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來鞏固我的地位?!?/p>

這話就已經(jīng)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可黎云笙根本不欲多留,撂下狠話就走,他當(dāng)然知道此刻老夫人會崩潰。

老夫人僵在佛龕前,佛珠散落一地,檀木珠粒滾過她顫抖的腳尖。

她面色青白交錯,宛如被剝開所有偽裝的腐尸。

他分明在暗示,你與黎遠航,皆是同一血脈的污垢,誰又配審判誰的卑賤?都是如出一轍的卑賤。

她胸腔涌起滔天怒意,卻如被扼住咽喉的毒蛇,無法傾瀉。

黎云笙已用繼承人的鐵鎖鉗住她,公司大半股權(quán)在他名下,信托基金的控制權(quán)即將移交,她若撕破臉,不過是個被奪權(quán)的“代理董事長”。

管家躬身立在角落,垂眸不敢觸她暴戾的視線。

檀香在窒息的空氣里凝成實質(zhì),佛龕上的觀音像垂目慈悲,卻照不亮這暗室的血色。

老夫人的手指摳入掌心,指甲在皮膚刻出血痕。她忽然意識到,這閻王般的孫子,早已不是她能馴服的傀儡。

他撕開她的偽善,用她的出身作刃,不僅護住了溫栩栩,更在她權(quán)柄上刻下裂痕。

而黎云笙離去的長廊盡頭,暮色已深。

他西裝上的風(fēng)塵簌簌作響,喉間卻哽著陌生的灼痛。

他何嘗不知,今日將徹底撕斷與老夫人的血脈羈絆?但溫栩栩蜷縮在繃帶下的身影,如荊棘刺入他心臟。

護她,便撕碎黎家的“高貴”,棄她,便淪為老夫人的傀儡。這權(quán)力者的悖論,終將他逼成孤傲的閻王,在血脈與情感的深淵里,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溫栩栩。

不單是因為他本就不會選擇傀儡那條路,更因為……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溫栩栩被黎遠航欺辱。

哪怕溫栩栩疾言厲色的斷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可在他心里溫栩栩就是她的人。

他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到他。

他必須證明,無論有用無用,貼上他標簽的物品,旁人連碰都不可碰。

特別是溫栩栩

……

黎云笙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老夫人倏地攥緊佛珠,檀木珠粒在掌心刻出血痕。

她轉(zhuǎn)動佛珠的動作愈發(fā)癲狂,仿佛要將那離經(jīng)叛道的靈魂重新拽回她的權(quán)柄之下。

管家躬身立于旁,垂眸不敢觸她暴戾的視線。

黎家的繼承人,竟為一只“臭蟲子”與她公然對峙?這怎能容忍!

“去,盯著黎遠航?!彼龆湫ΓZ調(diào)裹著淬毒的冰,“讓他‘好好管教’溫栩栩,但…別真的傷了那丫頭?!?/p>

管家脊背一凜,黎遠航的撕咬必須在她可控的范圍內(nèi),溫栩栩這只“蟲子”還需留著,繼續(xù)刺激黎云笙。

黎老夫人現(xiàn)在唯一慶幸的是在黎云笙有了能力反抗后身邊還多了個軟肋。

溫栩栩就是他的軟肋。

她現(xiàn)在不覺得溫栩栩的出現(xiàn)不應(yīng)該了,因為溫栩栩讓她的勝算又大了幾分。

說起來,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這樣輕易的就將底牌泄露了。

管家應(yīng)聲離開去尋黎遠航。

夜色如墨,別墅區(qū)深處某座別院卻燈火糜艷。

人還沒進黎遠航的院子就聽見黎遠航尋歡作樂哄女人的聲音,跟在黎老夫人面前的時候全然不同,可見之前也都是黎遠航演出來的。

管家穿過蜿蜒的廊道,耳畔漸被浪聲浸染。

院門未開,便聽見里頭沸涌的嬉鬧,紅酒瓶碎裂的脆響、女子嬌嗔的浪笑、男人粗魯?shù)暮迦?,混著電子音樂的嘶吼,仿佛一座墮入深淵的狂歡殿。

門扉推開剎那,撲面而來的煙酒腥氣裹著香水膩味,嗆得他喉間發(fā)澀。

黎遠航的別院,泳池邊散落著半空的香檳瓶,水面上漂著撕碎的鈔票,幾名衣著暴露的模特與網(wǎng)紅攀附在男人們身上,唇舌交纏如蛇蟒交尾。

黎遠航癱坐在雕花藤椅上,西裝凌亂,領(lǐng)帶歪斜,襯衫扣子扯到胸口,露出大片被吻痕斑駁的肌膚。

最刺眼的是他額角,被黎云笙撞出的血漬尚未結(jié)痂,暗紅的痂塊混著脂粉,在他癲笑時隨肌肉顫動。

“航哥!有人找??!”狗腿子推開醉醺醺的模特,扯著嗓子嚎叫。

黎遠航瞇眼望去,見是老夫人的老管家,醉意霎時褪去三分。

他踉蹌起身,扯了扯衣襟試圖遮掩胸前的穢痕,卻仍掩不住那抹刺目的血痂。

黎遠航磨磨蹭蹭的走過來,看到老管家臉色就不是很好看,還當(dāng)又是來教育自己收斂的,但老管家畢竟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只能憋出個笑來。

“李爺爺您怎么專程過來了?”他憋出個笑,嘴角卻耷拉著陰戾,“這大晚上的,多不好意思,您要是想找我喝酒,我這兒正熱鬧著呢!”

管家瞥見他額角的傷,喉間涌起酸澀。

那傷口本該是黎云笙的恥辱烙印,此刻卻成了這私生子尋歡的勛章。

他壓下眼底的嫌惡,面上仍浮著公式化的慈笑:“我是來傳達老夫人的意思。”他刻意抬高音量,蓋過泳池邊的浪聲,“少爺既然喜歡那小明星,自然是看少爺?shù)氖侄瘟恕@戏蛉说囊馑际?,她不會插手,任憑少爺開心?!?/p>

黎遠航的瞳孔驟然亮如獸瞳,醉意全散。

他舔了舔唇角,額角的血痂在燈光下泛著詭光:“真的?奶奶真不攔著我?”管家頷首,余光瞥見他身后那群狐媚女子,她們正用貪婪的目光盯著黎遠航,仿佛嗅到血腥的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