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曾指著她說“不配”,此刻卻卑躬屈膝求一個被她“踩在腳下”的機會。
內(nèi)心的恥辱與不甘如火山在血脈里奔涌,他卻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將情緒壓成碎片。
可他問這樣的問題秦揚帆都愣住了,實在是不明白這人怎么能思維跳脫成這樣的?
都把這部劇的投資人全都得罪了個遍,在她這里先前也是因為自己是流量所以囂張到不行,現(xiàn)在反倒是又開始問上能不能出演這個角色了。
這用問?
你自己看看這還能用你嗎?
你當(dāng)人家投資人都是紙糊的了?你說什么是什么了?
秦揚帆捏了捏眉心,似乎是此刻因為成唯這句話而頭疼。
“你自己覺得呢?你覺得還用問?”秦揚帆這句話就已經(jīng)是給了成唯答案了。
大概是因為經(jīng)歷了太多刺激事兒,所以現(xiàn)在成唯有點呆呆的,愣了一下開口道:“我覺得我還可以,因為我挺適合的,我流量在這里,形象也很適合?!?/p>
“《靈媒》的男主角……”成唯的舌尖在齒間打轉(zhuǎn),每個字仿佛都帶著掙扎的血腥味兒了,他剛才心情太激動不小心把嘴唇咬破了,此刻繼續(xù)開口,“我會演好的,一定會讓這部劇大火,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p>
他的聲音終于帶上了顫音,像是求饒,又像是最后的掙扎。
經(jīng)紀人捂住臉的指縫間,漏出絕望的目光,他幾乎已經(jīng)猜到成唯會被換掉的結(jié)局了,但成唯現(xiàn)在就是不想走,就是一定要聽到導(dǎo)演說出拒絕的話來,她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這下秦揚帆都快要被成唯氣笑了。
這是真腦子有問題了。
“成唯,已經(jīng)有更適合你的人出演這部劇的男主角了,你可以跟你的經(jīng)紀人離開了。”
秦揚帆現(xiàn)在是真一點也不想看到他了。
成唯心里的酸楚感都要漫出來了,他喉間有點發(fā)堵,但又不能說什么,只能干笑了一聲,跟著經(jīng)紀人趕緊離開了。
這次可算知道自己是在犯蠢了。
薛酒還在原地,“哈”了一聲:“這人的腦子到底是怎么在娛樂圈混到現(xiàn)在的?”
秦揚帆開口回應(yīng):“成唯在圈子里……有不少富婆粉絲,都挺有錢的。”
哦,那懂了。
薛酒嗤了一聲,心道就這還叨叨溫栩栩呢?自己都什么樣了還叨叨。
……
成唯逃出包廂時,臉頰燒得仿佛烙鐵,每一步都像踩在火炭上。
他疾步如飛,鞋跟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響急促如鼓點,經(jīng)紀人追在他身后,呼喊聲被拋在風(fēng)里:“你慢點!慢點!你走這么快干什么!”
成唯頭也不回,只覺得包廂里那些含著笑意的目光仍在刺著他的脊梁骨,每道視線都是淬毒的針,扎的自己脊背疼的厲害。
“我不走快點我還繼續(xù)留在這里?我臉都要丟盡了,房間里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我感覺自己就是個小丑……不!猴子!我在包廂里面演猴戲給人看!”
他氣急敗壞地嘶吼。
經(jīng)紀人簡直想拍大腿,這話要是被盛景炎他們聽見,成唯的演藝生涯怕是真要徹底封棺了。
可此刻成唯哪還顧得了那么多,他只覺得胸腔里憋著團火,燒得五臟六腑都蜷縮起來。
“今天的事情你太沖動了,好歹也需要想想清楚啊,怎么就這么沖上去得罪那么老些人,你看看你得罪的那些,有一個是好糊弄的嗎?”經(jīng)紀人嘆著氣。
成唯冷著臉,嘴角扯出個嘲諷的弧度:“有,韓城?!?/p>
這話一出口,經(jīng)紀人喉頭一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種時候提韓城?那可是出了名的“好糊弄”?
但成唯顯然已鉆進了牛角尖,認定自己錯的只是“沒分清對象”,若對手只是韓城,他自信能三言兩語哄得對方轉(zhuǎn)怒為喜。
“你別提他,你就說盛景炎他就不可能再用你了,算了算了,這部劇我們不拍了,我們換個別的劇來拍?!?/p>
經(jīng)紀人擺手,試圖將話題拽回正軌,“你要實在喜歡這部劇,我們就專門立項聯(lián)系編劇寫一個這樣類似的劇本,再找趙芳藝演女主角,你覺得呢?”
成唯的腳步終于慢了下來,眼底閃過算計的光。
趙芳藝是圈里資源咖,搭上她或許能撬動更多資本。
他點頭,唇角抿出鋒利的線條:“那就盡快吧,也要《靈媒》這種題材的,我算是看出來了,這部劇的題材能過審是因為這背后得資本。咱們趕緊搞這類盡快審核,最好是在他們的劇上映之前咱們的就先上映,這樣到時候就是一群人說他們學(xué)咱們跟風(fēng)了!”
經(jīng)紀人聽著這計劃,心頭先是一驚,繼而覺得荒唐,可成唯現(xiàn)在這么沖動,讓他不敢反駁。這計劃若真成了,或許真能扭轉(zhuǎn)輿論風(fēng)向?
但……搶在《靈媒》前上映?哪有那么容易?立項、編劇、拍攝、審核,哪一步不需要燒錢燒人脈?
成唯卻已沉浸在自己的復(fù)仇幻想里,仿佛看見《靈媒》被罵抄襲的場面,嘴角的笑愈發(fā)狠戾。
“對,咱們就搞這類題材!他們不是有溫栩栩嗎?咱們就找趙芳藝壓她!到時候全網(wǎng)都會說溫栩栩資源咖上位,沒演技還硬捧,咱們的劇一播出,觀眾自然知道誰才是真本事!”成唯咬牙,恨意從齒縫里擠出來。
經(jīng)紀人默然只能應(yīng)承下來,心底暗自盤算,或許真能搏一把?若操作得當(dāng),成唯的流量加上趙芳藝的資本,未必不能與《靈媒》掰手腕。
成唯眼底的狠戾愈發(fā)濃重,他恨溫栩栩憑什么能得盛景炎、黎云笙的力捧,恨自己低頭道歉卻仍被棄如敝履。
“我還是恨,溫栩栩憑什么能夠出演這個角色,我后來都已經(jīng)低頭了,憑什么還打算換掉我,沒了我,他們還想著讓誰來捧溫栩栩?溫栩栩這樣一個新人,誰能輕易捧的起來?沒有我這樣的流量就別想捧她!不會有好結(jié)局的!”他的眼神像毒蛇吐信,毒液在瞳孔里翻涌。
經(jīng)紀人聽著,心頭越發(fā)涼。
成唯這是要撕破臉與資本硬杠了。
這倆人看著因為得罪了黎云笙盛景炎這群人而小心翼翼,可這兩人卻還想著提前拍了這類題材劇去針對《靈媒》只能說是臥龍鳳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