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淵的話,讓王柔臉色瞬間煞白煞白的。
池中月也是陷入了沉默當(dāng)中。
江淵拿起水杯架上的水猛喝了一口,默然半晌,才搖頭說道:“我想過了很多種方法?!?/p>
“但……都沒有用處?!?/p>
“想要強行去救下他們……不是不可以?!?/p>
“可是結(jié)果……”
江淵才剛剛說到這里,王柔便立即大聲喊道:“不要!不可以!”
“你,還有你如今的位置才是最為重要的!”
“哪怕是為此犧牲整個省總部都沒有任何問題!”
“這是十二位國老親自下達(dá)的命令!”
江淵不再多言。
的確如此。
這一次……
他是真的……
不能救了。
他的確想過很多的方法。
比如……
最為簡單直接的,就是讓人通知胡錚鋒他們,然后讓他們逃跑,讓他們隱入幕后。
但是,這樣帶來的最直接結(jié)果……
要么,是江淵的直接暴露。
要么,是自已麾下還有破惘者的存在,那么其他破惘者,如王柔、池中月、甚至林樂他們,便可能真被找出來!
為何?
很簡單。
胡錚鋒他們憑什么能提前收到消息然后逃走???
那必然是有人在給他們通風(fēng)報信!
還有其他方法。
譬如通過獻(xiàn)祭的能力,或者說其他類似的方式把胡錚鋒他們保下來。
可這樣一來風(fēng)險太高太高了。
不要真的把這幫狂信徒當(dāng)做傻子!
那真正傻的是自已!
再說了。
這個消息,江淵猜測,一定是那個幕后黑手放出來的。
崔浩博都已經(jīng)確認(rèn),內(nèi)容真實性為百分之百。
自已還去強行將他們保下來……
那是對自已,和為自已犧牲的、以及其余在為自已奮斗的破惘者們的極度不負(fù)責(zé)任!
所以……這一次。
非但不能保住他們。
連通風(fēng)報信都不可以。
甚至是……
可能還得主動將他們給……
只有如此。
才能保住更多的人,讓如今的計劃不會得以曝光!
想到這里,江淵的臉色,已經(jīng)陰沉得快要滴水了。
他其實完全可以篤定,這件事定然是那個幕后之人做的。
必然的!
只有他,才掌握有這樣的證據(jù)!
至于他為什么這么做的目的?
江淵猜測……
可能這是他最后的‘催促’了。
如果自已還沒有按照他的計劃行事的話,恐怕他不會再繼續(xù)等待,而是直接將原始證據(jù)曝光出來,弄死自已。
對方越是這樣催促,江淵越是篤定……
對方這是真的想利用他這柄刀,將第一傳播者給砍死。
但這些時日來,自已連正勇第四十五傳播者都給干掉了,卻始終沒有對第一傳播者出手……
這讓對方再也沒有了等待下去的耐心,利用胡錚鋒幾人,做出了最后的‘催促’。
“頭兒,開車吧。”
正當(dāng)江淵瞇著眼思索著這些的時候,旁邊似乎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情緒的王柔忽然開口說道。
江淵看著她,可以明顯看到,王柔眼底依舊可見一縷悲傷,她咬著牙,滿眼憎恨的說道:“這件事,一定是那個幕后之人做的,對吧?”
“就是李叢武真正追隨的那個人!”
江淵沒有否定,點頭肯定的說:“根據(jù)目前的情況來看,的確是他無疑了?!?/p>
王柔閉上了雙眼,雙拳死死握住,下一秒又猛地睜開,問道:“他這么做……是已經(jīng)知道你發(fā)現(xiàn)了還有他這個幕后主使?”
江淵搖了搖頭,說道:“不,如果他真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那么早就直接曝光,而不會如今還在算計著這些東西?!?/p>
“他今天這么做……僅僅只是想繼續(xù)催促一下我吧?!?/p>
“畢竟這次他依舊是將胡錚鋒他們的信息傳遞到了第一傳播者那,等同于是指名道姓的在告訴我——”
“你前面剛得罪完大傳播者,然后你看大傳播者和他支持的第一傳播者便立即對你展開了報復(fù),這個原始證據(jù)定然是掌握在他們手里的,你還不趕快動手!”
“這些因素綜合考慮,那個幕后之人,定然是還不知道我已經(jīng)猜到了幕后還有他這么一個隱藏得更深的人?!?/p>
王柔、池中月聽得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說到這里,三人又齊齊陷入了沉默。
這種只能眼睜睜看著隊友被抓捕、擊殺的無力感,是最為令人感到痛苦的。
突然。
江淵深深踩下了油門,車輪瘋狂轉(zhuǎn)動,車輛如離弦之箭一樣朝著前方?jīng)_去。
“既然他出了這一招……”
“那我接了!”
“在這里暗自懊惱痛苦沒有任何用處?!?/p>
“只有自身盡快強大起來,然后將那個真正的幕后黑手給揪出來,才能確保剩下的人員安全!”
“否則……只會死更多的人!”
“朔風(fēng)也說的沒錯……”
“我如今依舊還是幼稚的。”
“還沒有真正成長起來。”
“今天的事情,便將是我真正成長的一次考驗吧。”
伴隨著這些言語,江淵臉上的所有情緒都開始慢慢的收斂。
說到最后,已經(jīng)是一臉的平靜之色。
王柔滿臉驚愕:“你想做什么?”
“今天這種事……我們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嗎?”
“貿(mào)然過去……我們也救不了他們,還會徒增痛苦……”
江淵淡淡一笑,說:“我剛才說了,今晚,將是我成長的最后一次考驗。”
“那個人出的這一招,我也接了!”
“朔風(fēng)說的,我什么時候懂得怎么去犧牲了,什么時候才是真正的成長了?!?/p>
“我本以為我成長了,可今天胡錚鋒的事情讓我自已知道……還沒有?!?/p>
“還有這最后一步?jīng)]有跨出去!”
說到這里,江淵看向王柔,咧嘴一笑,笑容……有著掙扎,充滿痛苦,但最終還是將掙扎與痛苦抹去,表情重歸平靜。
可如若細(xì)看,定會發(fā)現(xiàn)他手掌下的方向盤都被他捏得變了形。
“我現(xiàn)在是去找胡錚鋒他們的。”
“我……不能讓他們落在第一傳播者他們的手中?!?/p>
“我相信他們心中的堅定,但相信是一回事,怎么去做是一回事!”
“我不會去拿自已的相信,去賭他們的嘴夠硬,硬到不會將我,還有你們給透露出來?!?/p>
“所以我現(xiàn)在……不是去救他們的?!?/p>
“我是去殺他們的?!?/p>
王柔聽著江源的話,慢慢低下了頭,眼神癡呆、半晌無言。
副駕駛上,池中月怔怔看著江淵,看著看著,美眸漸漸失神、漸漸迷離。
他……
還是祂……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