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除了那句‘上天一戰(zhàn)’后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個字。
身后九條國運金龍威武不凡,那是大周國運的顯化。
若有外敵來犯,它們便可顯化真身,展現(xiàn)出超越神游境的恐怖實力。
許知行見狀,開口輕聲誦道: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有請西楚霸王...”
“末將領(lǐng)命...”
隨著許知行話音落下,天際,猛然出現(xiàn)一道極為魁梧的身影。
坐下騎著一匹烏騅馬,手持一桿一丈多長的霸王槍,身上兇焰滾滾,霸道無雙。
只是這還沒完,此人出現(xiàn)后,在其身側(cè)左右,竟然又接連出現(xiàn)了四位相同的身影,全都懸立在半空,氣勢之宏大,簡直無法想象。
對面那黑袍人顯然是沒見過這種手段,一時間竟然愣住了,眼中滿是震驚。
因為他看得出來,這五位氣勢滔天的戰(zhàn)將,竟然全都是地仙境的實力。
五位地仙...
若此時不是在皇城,他必死無疑。
若這五位地仙分散在大周各地,振臂一呼,召集六國余孽起兵造反,勢必會將大周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天下一點點蠶食殆盡。
到最后直逼皇城。
到那時,大周疆域盡失,就算有殘存國運,也不見得能擋得住五位陸地神仙的輪番廝殺。
黑袍人忽然想起幾年前,曾有一位戰(zhàn)將提著三皇子蕭承夷來到皇城前逼宮,當時他傷勢未痊愈,沒有出面迎戰(zhàn)。
那位戰(zhàn)將身上的奇怪氣息,似乎與此時這五位戰(zhàn)將沒有區(qū)別。
也就是說,幾年前那位來皇城逼宮的戰(zhàn)將,其實就是眼前這位許先生。
黑袍人并未太過在意。
不過是五位地仙境而已,又不是五位神游境。
小意思。
就當他正打算動手的時候,只見許知行忽然對底下朗聲道:
“承平,可愿助為師一臂之力?”
蕭承平一愣,不知道許知行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陸地神仙之間的對戰(zhàn),她一個小小的五品又能幫什么忙?
不過蕭承平還是點頭道:
“弟子愿助先生,只是,我該怎么幫???”
許知行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
“這就夠了...”
說話間,皇城震動,黑袍人和大周天子頓時滿眼不敢置信。
大周那九條國運天柱中,竟然分散出來一縷縷濃厚的國運來到許知行面前。
許知行抬手一指,國運的力量瞬間化為一副副金色的鎧甲,穿在了那五位如出一轍的戰(zhàn)將身上。
頃刻間,五位戰(zhàn)將身上的氣勢再次飆升。
黑袍人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地仙巔峰...怎么可能?”
許知行神色肅穆,望向天空,淡淡道:
“還不夠?!?/p>
他再次開口,朗聲道:
“我許知行,儒道君子,今再此立誓,愿以身作則,教化蒼生,護佑天下。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剎那間,天地震動,天際陡然間浮現(xiàn)祥云萬里。
天地間的文道氣運蜂擁而至,于許知行頭頂上方,凝聚成一本書籍虛影。
萬千文道氣運垂落而下,此時許知行若是愿意,甚至可以立地成圣,躋身亞圣境。
只是這種依靠氣運成就的亞圣,猶如空中樓閣,到此為止了。
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說實話許知行做的并不多。
他只不過是開創(chuàng)了先河,占據(jù)了作為開創(chuàng)者的一份大機緣和大氣運而已。
他自身的修為,和德行功績,并不足以成就亞圣。
所以此時若直接成圣,將來便注定與至圣無緣。
許知行無比清楚自已的目標是什么,所以沒有半點貪戀,將那些垂落下來的氣運全都反饋到頭頂那一本書籍虛影之中。
漸漸的,那書籍的封頁上浮現(xiàn)出四個大字。
《至圣儒道》
書頁翻開,甚至有隱隱的讀書聲傳來,能行為人開蒙明智,以正身心。
雖然放棄了立地成圣的機會,但許知行也因此多了一項能力。
那就是動用文道氣運為已所用。
許知行如同口含天憲,伸手指著那五位戰(zhàn)將道:
“勇猛無敵...”
剎那間,五位戰(zhàn)將身上的氣勢又一次飆升。
轉(zhuǎn)眼間,他們的實力便從地仙巔峰提升到了神游境的程度。
黑袍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究竟是什么手段?
怎么能召出五個地仙,又頃刻間將他們的實力提升到神游境?
這不合理啊...
武道有史八百多年來,總共也才出現(xiàn)過幾個地仙?
此人身邊就有五個?
這怎么可能?
許知行看了眼對面的黑袍人,卻轉(zhuǎn)頭對底下的天子說道:
“還打嗎?”
天子目光凝重,神情肅穆。
他很想打,因為事關(guān)他天子和皇家的威嚴。
但此時許知行面前那五位已經(jīng)是神游境的實力,一旦打起來,雖然大概率還是會獲勝。
可對于大周國運的損耗必定是難以估計的。
屆時大周天下必定會出現(xiàn)各種天災(zāi)人禍,甚至會動搖根基。
為了一場意氣之爭,實屬不智。
許知行看著地上的天子,目光淡然。
他自然也是不想打,這一招只是為了震懾而已。
借用蕭承平身上的國運,和天下文脈剛剛興起的稚嫩文道氣運,也才勉強讓紙上談兵的技能達到神游境。
一旦打起來,他大概率還是會輸。
不僅如此,還會令文道氣運受損,影響文脈。
至少需要十年功夫才能勉強恢復(fù)。
如此看來,一樣是得不償失。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許久后,大周天子還是松了口氣,朝天空拱手道:
“先生,不如就此作罷,先下來吧?!?/p>
許知行輕聲笑了笑,看了眼對面的黑袍人。
黑袍人倒也干脆,直接如流星墜落,落入皇宮深處,消失不見了。
許知行也揮手遣散了那五名戰(zhàn)將,降落在了御花園中。
此時,泰安城外大約上百里遠的一座高山之上,有一位白胡子白衣服老人一臉意興闌珊,站起身拍了拍手。
“唉...果然打不起來...沒意思...”
隨后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向南而去。
宇花園里,許知行剛一落地,大周天子便斟滿了一杯酒遞了過來,笑道:
“先生,酒尚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