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見白梧桐沒有反應(yīng),又問一次,“昭嬪妹妹,可是準(zhǔn)備了驚喜?”
旁邊的太后也看過來,“對,這件事情哀家也聽說了?!?/p>
對面的那些重臣全都看來,似乎都在等著。
大多數(shù)人都在打量她這個橫空出世的嬪妃,懷著整個大融國唯一的皇嗣,又這么瘦弱,和其余妃子截然不同,甚至和整個大融國的女子都不同。
不管哪一點,都太過引人注目。
白梧桐第一反應(yīng)就是有人要害她。
如今這宮中,她和任何人都不是朋友,相反,全是敵人。
但是在如此重要的場合,她只得淡然一笑,“臣妾的確準(zhǔn)備了驚喜……”
她眨眨眼,思索片刻,最后只得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極小的笛子。
比起普通的笛子,短了整整一半有余。
這是從阿爹那里得到的,原本她不會,后來化作人形,便時常自己把玩,也能簡單吹點曲子。
眾人竊竊私語。
“這是什么樂器?”
“瞧著怎么像是孩童把玩的東西?!?/p>
“我瞧著,恐怕連吹響都難?!?/p>
白梧桐深吸一口氣,看向張承宴,“皇上,臣妾見您做的詩,心有所感,便陪一曲,希望您和太后娘娘喜歡?!?/p>
她垂眸,吹響笛子。
相比于普通的笛子,它的音色更加清脆,好似那初春到處啼鳴的鳥兒。
白梧桐不會什么高難的曲子,可偏偏就是這簡單的,竟是多出幾分出塵之意。
相比于那些技巧繁多的仙樂,有時返璞歸真,反倒更能讓人沉浸其中。
一曲結(jié)束。
張承宴極為滿意,“不錯,賞!”
其余人紛紛恭維。
“當(dāng)真是仙樂??!”
“昭嬪娘娘技藝精巧,我等佩服?!?/p>
“昭嬪姐姐竟然還會樂器,當(dāng)真讓人意想不到。”
白梧桐淡淡一笑,面上寵辱不驚,實際上心已經(jīng)高高提起。
剛才她吹錯了好幾個音,也幸好此時可沒人敢找她的麻煩,不算是丟人。
只是不知那暗中人做出這樣的布置,是在等什么。
一名宮女端著張承宴的賞賜,小步來到白梧桐面前。
“昭嬪娘娘,這是皇上賞您的?!?/p>
“謝皇上?!卑孜嗤┢鹕黼p手接過。
面前的宮女笑容陡然一變,從袖中滑出一柄匕首,猛地朝白梧桐的脖頸刺去!
速度之快,場上之人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白梧桐側(cè)過頭,匕首劃過包住脖頸的衣襟。
只差一點,就會割破她的脖頸,送她上西天!
“小心!”
一道高大身影幾乎是瞬間飛躍到白梧桐身邊,一掌拍向?qū)m女。
白梧桐腳下不穩(wěn),朝著地上倒去。
靳峙一把摟住,眼神緊張擔(dān)憂的看著她。
二人四目相對。
首座的張承宴終于反應(yīng)過來,猛地站起身,“快,保護(hù)昭嬪!”
無數(shù)御林軍沖進(jìn)殿內(nèi),將白梧桐團(tuán)團(tuán)包圍。
靳峙也適時放開手,走到那宮女面前。
宮女早已存了死志,一擊不成,在靳峙將人救下時便咬舌自盡,一雙眼睛痛苦突出,面目猙獰。
白梧桐心驚膽戰(zhàn)的靠在嬋兒身上。
剛才是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甚至比靳薇歌殘忍殺害阿爹阿娘那一次還要近。
那匕首就在眼前,她甚至都能看到上面鋒利的刀刃。
“娘娘,您沒事吧?”
張承宴快步來到白梧桐面前,“快,叫太醫(yī)!”
醫(yī)女和太醫(yī)們紛紛進(jìn)門,查看情況。
“皇上,昭嬪娘娘受了驚,脈象有些不穩(wěn),不過胎兒沒事?!?/p>
“那就好?!睆埑醒缃K于放下心,“昭嬪,你感覺還好?”
“臣妾……臣妾恐怕無法繼續(xù)為太后慶祝了,還請皇上準(zhǔn)許臣妾回昭春殿?!?/p>
“準(zhǔn),王德才,你親自送昭嬪回去,坐朕的轎攆?!?/p>
“是?!蓖醯虏判∨苓^來,“娘娘,您慢著點?!?/p>
待到白梧桐退去,張承宴回憶起剛才種種,目光落在靳峙身上。
那種時候,場上這么多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唯獨靳峙最快。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在看昭嬪!
還有他剛才的眼神,擔(dān)憂緊張,一覽無遺!
一個臣子,怎么會對嬪妃如此緊張?
便是昭嬪懷著龍嗣,這也不對勁。
靳峙頷首,單膝跪地,“皇上,臣護(hù)駕不及時,還請皇上責(zé)罰。”
“無礙。”如今眾人都在場,張承宴便是心有猜測,也不好表現(xiàn)出來,“先查,確定安全再繼續(xù)?!?/p>
御林軍將死去的宮女抬下去,在她的身上不見任何東西,就連那張臉都十分陌生,應(yīng)該不是宮里的人。
最近辭舊迎新年,又趕上皇后壽宴,宮中太過熱鬧,人手不夠,甚至還要從各個宮中調(diào)遣,這才給他人混進(jìn)來的機(jī)會。
壽宴不可中止,否則寓意不佳。
“是,臣這就去?!?/p>
靳峙大步離開,心卻重重沉下。
剛才他太過擔(dān)心,一時之間沒有收斂情緒。
也不知……皇上看出什么沒有。
皇后遮掩嘴唇,輕咳兩聲,目光卻落在靳峙的身上。
剛才她可瞧的分明,那靳峙對白梧桐,絕非是臣子和妃子的關(guān)系。
這倆人,有問題!
她又看向靳薇歌。
對方的臉色難看至極,簡直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或許這次能一舉將靳薇歌和白梧桐一起解決掉!
她眸光流轉(zhuǎn),已然有了主意。
靳薇歌緊緊攥著手,護(hù)甲刺入掌心也絲毫沒有察覺。
大哥居然救下了那個賤人!
自己可是想盡辦法,散財無數(shù),才得來這么一次機(jī)會。
結(jié)果居然被親哥哥給毀了!
“娘娘?!迸赃叺年卦履贸雠磷樱⌒囊硪斫幼〉温涞孽r血,“您快松手,今日可是太后壽宴,千萬不能讓別人瞧見。”
靳薇歌松開手,劇烈的疼痛傳來,讓她止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良久才終于穩(wěn)住神色,恢復(fù)如常。
靳峙帶人檢查一圈,確定沒問題。
宴會繼續(xù)。
只是場上氛圍到底不如之前。
眾人表面言笑晏晏,實則各懷心思。
就連張承宴都靜不下心,腦中時?;貞浧鹚麆偛趴吹降漠嬅?。
靳峙看白梧桐的眼神,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