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的手定格在半空,瞧見來人,慌忙行禮,“奴婢見過皇上。”
張承宴走上前,目光落在白梧桐紅腫的半張臉上。
靳薇歌上前兩步,語氣矯揉造作,解釋道,“臣妾正在教訓(xùn)這個不長眼的美人呢,竟然敢在太后面前給臣妾上眼藥,心思歹毒,必須要好好懲戒!”
張承宴收回目光,“教訓(xùn)過了就回去吧,你剛剛解除禁足,還是不要太跋扈的好?!?/p>
白美人如此柔弱,如何敢給她上眼藥。
前頭殺了高美人,后面又苛責(zé)白美人。
這后宮的風(fēng)氣,都快讓靳薇歌攪渾了。
若非是靳峙剛剛立了功,張承宴怎么也要口頭教訓(xùn)一番。
“是,臣妾昨日收到兄長來信,心中極為高興,特意做了皇上喜愛的糕點,您來嗎?”
她既然提到了靳峙,那張承宴還真要給她這個面子,“好?!?/p>
靳薇歌頓時喜笑顏開,再不管地上跪著的白梧桐,“皇上,您能來,臣妾心中歡喜極了?!?/p>
兩人越過她,走向搖光殿。
濃郁的香氣中,一絲血腥氣若隱若現(xiàn)。
這是……葵水?
靳薇歌來了葵水!
白梧桐心一動,有了主意。
王德才珊珊趕來,“哎呦,娘娘快起來吧,別跪了。皇上特意讓奴才去找女醫(yī),給您治臉?!?/p>
“不必了,也不嚴重,就不勞煩女醫(yī)了,否則榮妃娘娘知道了,說不定還會心氣不順?!卑孜嗤┦譁厝岬臎_他笑笑。
王德才只得應(yīng)下,這還真是榮妃能做出來的事。
指不定白梧桐看了女醫(yī),明日她又找借口打一巴掌。
“那娘娘快回去吧。”
白梧桐起身,“王公公,真是謝謝你了?!?/p>
“娘娘不必客氣,這都是奴才應(yīng)該做的,奴才先去找皇上了。”
轉(zhuǎn)眼間,周圍空空蕩蕩,一片寂靜。
白梧桐摸了摸臉,快步回了雪瓊苑。
蓮心瞧見她臉上的紅腫,嚇了一跳,“娘娘,這又是怎么了?誰打您了?”
“榮妃打的,沒事,她看我不順眼罷了。”白梧桐挽起袖子,“去拿些東西過來,我要做松子百合酥?!?/p>
“這是皇上最愛吃的了?!鄙徯牟碌绞墙o皇上的,趕緊去準備。
白梧桐從床下摸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后,里面都是一個個瓷瓶。
每一個里面放置的都是藥粉,但藥效不同。
她拿出一個,放在一旁,將剩余的重新放回去。
蓮心拿著東西回來,“娘娘,要奴婢幫您做嗎?”
“不了,自己做才最有心意,你去幫忙生個火。”
雪瓊苑有一個小廚房,是修建之初便有的,剛好可以用。
白梧桐用心做著每一個松子百合酥。
空氣中,漸漸彌漫開濃烈的香氣。
蓮心吸了吸鼻子,“娘娘,好香啊,皇上肯定會喜歡的?!?/p>
“但愿吧?!卑孜嗤⑺勺影俸纤址旁谝慌韵攘乐?,這樣在食盒中便不會因為熱氣使得表皮變軟。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白梧桐拎著食盒,叫來小寧子,“你去找王公公,說我在上次那條路上等他?!?/p>
小寧子點頭應(yīng)下,“是?!?/p>
他腳步飛快的離開。
那條路上的茉莉花仍舊開的十分旺盛,晚霞將其映成紅色,極為美麗。
王德才來到小路上,“娘娘,您找奴才什么事?”
若非看皇上對白美人上了心,一般人可甭想叫動他。
白梧桐率先拿出金葉子,“王公公,今日多虧皇上及時出現(xiàn),才讓我免于榮妃娘娘的責(zé)罰,再加上前日我說錯了話,就想著做了點皇上最愛吃的松子百合酥?!?/p>
她將食盒遞過去,“還請王公公美言幾句,讓皇上嘗一口也好。”
王德才接下,“得嘞,奴才會送去給皇上的,如今夜深露重,還請娘娘早點回去,別受了寒?!?/p>
白梧桐笑著應(yīng)下,目送他離開。
謹身殿中。
張承宴已換好常服,準備再看會奏折就休息了。
有了靳峙定南疆,他也算是安心些許。
只是這大融國不能只有一個可用的將才,必須還要培養(yǎng)出新人。
否則日后靳峙名聲太顯,他這個皇帝可就要睡不好了。
王德才走上前,“皇上,您瞧,這是白美人送來的,是皇上您最愛吃的松子百合酥?!?/p>
“哦?你剛才就是去取這東西了?”
王德才應(yīng)是,將白梧桐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她倒是有心了?!?/p>
松子百合酥各個小巧精致,隨著食盒打開,香氣彌漫開來。
張承宴嘗了一口,味道很不錯,帶著一股御膳房沒有的香味。
他本就有些餓了,不知不覺間吃了好幾個。
王德才見狀,笑容更甚,“皇上,奴才為您準備漱口水。”
“去吧?!睆埑醒绮亮耸郑吭陂缴?,閉目養(yǎng)神。
很快,他睜開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剛才想到白梧桐的原因,他竟是覺得身體隱隱發(fā)熱。
想來他也很久不曾翻牌子了,恐怕是憋出火氣了。
他想到白日的靳薇歌,又想到靳峙的功勞,站起身來,“王德才,陪朕去搖光殿,今日翻榮妃的牌子!”
其余妃子只能被抬過來,而榮妃卻可以等候皇帝上門。
盛寵便是如此。
借著月光,張承宴一路來到搖光殿,里面還亮著燭火。
王德才立刻上前叫門。
殿外的燈籠接連亮起。
靳薇歌得知消息,立刻起身,“這……這也太不巧了!”
自從孩子沒了后,她的葵水一直不準時。
本應(yīng)月中才來的,今日卻提前來了。
但是她又不甘心讓皇上回去,只能趕緊出門迎接,“皇上,您來了!”
張承宴點頭,拉過她的手,“走吧。”
若是以往,靳薇歌必定高興極了,害羞帶怯的跟著進房,今日她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到了床榻邊。
她小心伺候皇上脫衣,“皇上,您今日怎么突然有興致了?”
張承宴摟過她的腰,“朕想你了?!?/p>
他扯下最后一件衣服,將靳薇歌推到床上,“早點給朕懷上龍嗣?!?/p>
靳薇歌急忙按住他的手,“皇上,等等!”
“怎么了?”張承宴不想等下去,今日他的火氣格外濃烈。
“臣妾……臣妾來葵水了,身體不潔?!?/p>
張承宴臉色一變,猛地起身,“你怎么不早說?”
靳薇歌摟住他的胳膊,“臣妾不想讓皇上去找別人,臣妾心里疼?;噬?,臣妾用別的法子幫您成嗎?”
她的手指按上小嘴,媚眼如絲。
張承宴一把推開她,“你既然不潔,朕身為龍子,豈能在這里和你胡鬧!”
“皇上,別走!”
張承宴本就憋得難受,見靳薇歌還不放手,徹底沒了耐心,將人甩開,大步走出搖光殿。
外面候著的王德才急忙跟上。
張承宴扯開衣領(lǐng),煩躁的走在路上。
不知不覺,竟是走到了雪瓊苑。
門口處,一道倩影正在采摘鮮花,姿態(tài)妖嬈。
張承宴眸色一暗,快步上前,一把抱住那美人,淡淡的香氣涌進鼻腔,更讓他無法忍耐,干脆將白梧桐橫抱而起,快步走進雪瓊苑。
白梧桐靠在他的懷里,這一日,終于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