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仕璋看著宋玉卿的眼神,知道她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他點了點頭,說道:“好,我這就去安排?!?/p>
“嗯?!彼斡袂潼c了點頭,“還有,這件事千萬不要透露風(fēng)聲,以免他們知曉后提準備。”
“我明白?!敝苁髓罢f道,“我做事,你放心?!?/p>
周仕璋離開后,宋玉卿獨自坐在房間里,眼神幽深。
第二天,宋玉卿特意用胭脂將自己的臉色涂得更加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
她帶著這份病容,來到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樓——醉香樓。
“宋姑娘,您怎么來了?”醉香樓的掌柜前幾天才見過宋玉卿,見她臉色依舊不好,連忙上前詢問,“您這是身體不適?”
“無妨,只是有些乏力罷了。”宋玉卿淡淡地說道,“給我安排一個雅間,我要見吳小姐?!?/p>
“吳小姐?”掌柜的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您是說吳清露吳小姐?”
“正是?!彼斡袂湔f道。
“這……吳小姐今日并未……”掌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玉卿打斷了。
“你去告訴她,就說我在醉香樓等她,有要事相商?!彼斡袂湔f道,“她若是不來,后果自負?!?/p>
掌柜的見宋玉卿態(tài)度堅決,不敢怠慢,連忙派人去通知吳清露。
不多時,吳清露便來到了醉香樓。
她一進雅間,就看到宋玉卿臉色蒼白地坐在那里,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喲,這不是宋大小姐嗎?”吳清露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怎么幾日不見,就變成這副模樣了?真是讓人心疼啊?!?/p>
宋玉卿抬起頭,看了吳清露一眼,沒有說話。
“怎么?宋大小姐這是病得說不出話來了?”吳清露見宋玉卿不理她,更加得意,“前些日子不是還對我譏諷嘲笑嗎?怎么如今這么虛弱?修寧縣主?怎么不見她來跟著你?”
宋玉卿的眼神暗了下來,她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吳小姐,我今日來找你,不是為了和你斗嘴的?!?/p>
“哦?那是為了什么?”吳清露挑了挑眉,“難道是來向我求饒的?”
“求饒?”宋玉卿冷笑一聲,“吳小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p>
“那你是什么意思?”吳清露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來找你,是為了余崖兒的事?!彼斡袂湔f道,“她身中劇毒,命不久矣?!?/p>
“什么?”吳清露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但很快就被她掩飾了過去。
“她中毒了?這可真是太好了!這個賤婢,平日里仗著自己是郡王府的人,沒少欺負我,如今也算是遭了報應(yīng)!”
宋玉卿看著吳清露的反應(yīng),心中冷笑。
她故意裝出一副十分悲傷的樣子,說道:“吳小姐,我知道你和崖兒之間有些過節(jié),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你又何必再落井下石呢?”
“我落井下石?”吳清露冷哼一聲,“宋玉卿,你少在這里假惺惺的!余崖兒那個賤婢,死了也是活該!”
“吳小姐,你真的要這么絕情嗎?”宋玉卿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崖兒她……她臨死前還念叨著你,說她以前對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諒她?!?/p>
“她會這么好心?”吳清露顯然不信,“宋玉卿,你少在這里騙我了!余崖兒那個賤婢,巴不得我死呢,怎么可能會向我道歉?”
“信不信由你?!彼斡袂湔f道,“我只是把她的話帶到而已。崖兒她……她已經(jīng)時日無多了,我不想讓她帶著遺憾離開?!?/p>
“哼,她死了才好呢!”吳清露說道,“省得再來禍害人!”
“吳小姐,你真的要這樣嗎?”宋玉卿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崖兒她……她是為了救我才中毒的。”
“救你?”吳清露一愣,“什么意思?”
“那天在醉香樓,有人在我的飯菜里下了毒,崖兒為了救我,替我擋了那一劫。”宋玉卿說道,“她中的毒,就是你現(xiàn)在坐的這個位置,用的就是你現(xiàn)在用的這種碗筷,甚至吃的,就是你現(xiàn)在點的這道酥油雞?!?/p>
宋玉卿的話音剛落,吳清露的臉色“唰”地一下變白。
她“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筷子扔了出去,緊接著又“哐當”一聲將面前的碗也摔在了地上,整個人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連連后退,直到撞到了身后的椅子才停了下來。
“你……你說什么?”吳清露的聲音顫抖著,眼中滿是驚恐,“你……你別胡說八道!這……這怎么可能?”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彼斡袂淅淅涞乜粗?,“吳小姐,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渾身無力,頭暈?zāi)垦?,甚至有些惡心想吐??/p>
“你……你怎么知道?”吳清露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舒服,仿佛真的中毒了一般。
“因為你中的毒,和崖兒中的毒是一樣的?!彼斡袂湔f道,“這種毒,名為七葉草,中毒者,必死無疑?!?/p>
“七葉草?”吳清露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不可能!我怎么會中毒?我根本就沒有吃過酥油雞!”
“你沒有吃過酥油雞,但你用了這里的碗筷,坐了這里的位置。”
吳清露瞳孔微顫,下意識看著自己的手。
她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抖,汗水也從額角滴落。
這個宋玉卿,居然敢給自己下毒?
“余崖兒死了跟我何干,你要對我下毒?”吳清露咬了咬牙,幾乎是想把宋玉卿生吞活剝。
宋玉卿卻勾唇一笑,也夾了一塊酥油雞放進嘴里。
“你……”吳清露看著宋玉卿閑適的表情,面色一怔。
“你今日是打算跟我同歸于盡?”
宋玉卿卻冷聲一笑,搖了搖頭。
“吳小姐,我沒那閑工夫陪著你死,你怎么這么害怕?”
她的眼睛微瞇,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吳清露已經(jīng)臉色發(fā)白,渾身是汗。
她緊緊地咬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
“宋玉卿!”
吳清露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怒。
“你從第一次見面起就開始折辱我,也該夠了!”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帶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