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菊花卻不這么認(rèn)為,雖然說池城賺了錢,她也拿不到,但是,家里拿得到,多少也能拔點雞毛。
她的五官快擠成一把:“娘,這件事如果不能控制,那就算了吧?!?/p>
夏如煙的臉色很冷:“怎么算了?你沒有看到他現(xiàn)在賺錢了,賺了錢就想撇開我們,沒門?!?/p>
池廣:“那你想怎么樣?老三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著呢,我們除了把他養(yǎng)大,讓他給我們一些賠償,還能說什么?”
夏如煙現(xiàn)在就害怕這點,她很擔(dān)心。
“我是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敢去做鑒定,現(xiàn)在也不知道,菲菲那邊怎么樣,有沒有幫我們攔截下來,你們誰去城里面看看?!?/p>
池廣搖頭說道:“反正我現(xiàn)在過不去,要不就讓妹妹過去!”
池菊花怎么可能做這種事?
“大哥,你在想什么?你居然讓我去城里?我八百年沒出過村子,你現(xiàn)在讓我去廠里面亂撞?”
池菊花不以為意:“就算他不是我們家的孩子,也是我們養(yǎng)大的,他還能不承認(rèn)嗎?”
夏如煙用看蠢貨的眼神看她:“他在家干的活那么多,也沒有分到我們家的房子,如果被查清楚了,以后連我的贍養(yǎng)費都沒有?!?/p>
夏如煙現(xiàn)在算算,每個月的贍養(yǎng)費,那筆錢也不少。
再說,這件事根本不能讓人知道。
“總之,我現(xiàn)在讓你們過來,你們就要好好地想辦法解決這件事?!?/p>
池廣一句話拒絕:“我是想不出來的,你們要怎么想就想吧?!?/p>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這個家,我說話不算數(shù)了嗎?”
池廣看著老太太滿臉怒氣,只好說道:“那你現(xiàn)在要我們怎么辦?這事不是明擺著嗎?我覺得金菲菲也不一定會幫我們,畢竟她現(xiàn)在不是池家的人?!?/p>
池老太滿臉憤怒,表情像地獄出來的惡鬼。
“我告訴你們,如果這件事不能圓滿解決,對我們來說,會有很大麻煩。”
池廣現(xiàn)在真不想和池蘭蘭打交道:“反正你不要讓我和池蘭蘭打交道,我覺得我沒辦法?!?/p>
夏如煙滿臉憤怒:“我要你們何用?”
池菊花:“媽,你最少也要讓我們知道,你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什么?就算他不是我們家的孩子,這么多年也有養(yǎng)育之恩!”
夏如煙肯定不敢說,當(dāng)初她偷換了人家的孩子。
她當(dāng)初生的兒子,奄奄一息,如果不把孩子換到別人家里,就要餓死。
為了讓自己的兒子有活命的機會,她悄悄地?fù)Q了兩家人的孩子。
但這件事,她現(xiàn)在只能爛在肚子里,死也不能說出來。
“總之,你們明天派個人去城里了解情況,絕對不能讓那份報告出來?!?/p>
池菊花說道:“娘,就算我們明天到城里,要去哪里處理這件事?再說金菲菲會管嗎?”
池廣哼了一聲說道:“再說,等我們找到金菲菲,還阻止得了嗎?說不定人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拿到報告了。”
夏如煙一聽到這句話,更著急了。
“你們還不快點過去?再遲了怎么辦?”
池菊花不以為意:“遲了就遲了唄,遲了還能怎么辦?我們現(xiàn)在還去找誰?。俊?/p>
他們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鄉(xiāng)下人。
“你讓我們?nèi)ジ切┤舜蚪坏溃覀冊撛趺春湍切┤舜蚪坏???/p>
夏如煙臉上的橫肉一抖,說道:“反正我不管,你們現(xiàn)在就一定要把這件事處理好。”
……
就在夏如煙開家庭大會的時候,此時首都軍區(qū)大院。
涼亭擺了兩處屏風(fēng),擋住了往來的風(fēng),幾個老爺子和老太太正在下棋。
“將軍!”
哈哈哈,甄士妮大笑了起來:“我贏了?!?/p>
“你今天的運氣不錯?!敝鼙居碚f道。
甄士妮笑笑:“我老太太確實運氣好。”
說到這里,她突然嘆了一口氣,神情也落寞了起來,感嘆道:“要是令淑在,就好了,她下棋是最厲害的,我在她的面前也不夠瞧的?!?/p>
她這句話一出來,周圍幾個人的神經(jīng)都頓住了。
特別是周本禹,神色不是很好。
甄士妮看向另一邊的老頭:“我聽說,她受傷住院了,想著給她帶點東西過去,你們說說,要送點什么好,她那個人,我怕太貴重,她不要?!?/p>
幾個人面面相覷。
周本禹放在桌下的手一緊,面上卻不漏神色。
旁邊的老林頭,皺著眉說道:“老宋那么清貴的人,這些年,也不跟我們這些老玩意聯(lián)系,好久沒看到她了,還真的很想念以前大家在一起的日子,這一晃已經(jīng)幾十年過去了?!?/p>
周本禹神色緊繃,嘴唇動了一下,但桌子上,青筋突起的手背還是泄露了他的情緒。
甄士妮厚重眼皮一抬,睿智的眸透著冰涼,人老了,語氣依舊嬌縱:“男人,真是狗屎?!?/p>
旁邊的陸定森突然中槍,苦著一張臉說道:“你別一竿子打死一船人?!?/p>
甄士妮前一秒風(fēng)和日麗的臉,這個時候已經(jīng)烏云密布:“你說說,你做了幾件好事?”
說完她甩手就走。
陸定森:“……”
他知道,她是在指桑罵槐。
他的目光看向周本禹。
周本禹緩緩站了起身,揮手說道:“我先回家了?!?/p>
今天這棋不下了。
陸定森也只好起身回家了。
甄士妮坐在客廳的搖椅上,手上拿著一本相冊。
這相冊是從他們參加革命到后來,唯一不多的一些合照。
陸定森進來說道:“怎么朝我發(fā)脾氣?”
甄士妮朝他露了個白眼,她為什么發(fā)脾氣,難道他不知道?
陸定森:“他們之間的事,咱們也說不明白,你這是何苦,為難自己?”
甄士妮氣憤地說道:“這些年來,老周就是瞎了眼,放著那么好的妻子不要,娶了那么一個玩意兒?!?/p>
陸定森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就算是在家里,咱也別說人家的家事?!?/p>
甄士妮憤怒:“我就是為令淑鳴不平?!?/p>
她把相冊往桌子上一放說道:“不爭不搶有什么用?苦了自己一輩子。”
說到這里,她突然說道:“你給我訂個飛機票吧,我去看她,順便也看看我那傻孫子?!?/p>
“你一把老骨頭了,不要再折騰?!?/p>
甄士妮眉頭皺皺說道:“就是因為一把老骨頭了,如果再不見,以后可能就永遠(yuǎn)也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他們都不年輕了,都已經(jīng)是祖奶奶輩,年過古稀的人。
他們還有多少個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