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姚謙半逼迫半威脅找廖鈺要了林冉的住宿地址,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樓下。
姚謙撥通林冉電話,言簡意賅說明自已來意,“我在你家樓下,有事找你相幫?!?/p>
林冉也大概猜出是什么事。
畢竟姚家千金涉及雇兇殺人,半路出逃被警方逮捕的消息早就不脛而走。
雖然姚家花大價錢撤了新聞熱搜,可本地論壇早就討論瘋了。
她本可以不理會姚謙的,拉黑他,刪掉他電話,不見他。
可到底是記掛他的點滴恩情。
當初要不是他主動來找自已,林冉不會和傅行簡再次有交集,也就沒有今天。
林冉握著手機,“好,小區(qū)旁邊有家咖啡店,營業(yè)到晚上十點,我們可以去那里。”
咖啡店內(nèi)。
姚謙已點好兩杯咖啡,林冉進門后,他把其中一杯遞到林冉面前。
林冉接下但沒喝。
“找我什么事?”
姚謙抬眼看她,雙眼布滿血絲,不難猜出他這兩天有多心力交瘁。
“對不起,林冉,我代我妹妹向你說對不起,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她暗中對你做過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p>
“和你無關(guān),那些是你妹妹犯下的錯?!?/p>
“不,她是我親妹妹,是我沒看管好她,以為她只是吃醋、嫉妒你,從來沒想過她會作出如此離譜的事,差點害了你和行簡的性命。幸好你和行簡沒出大事,否則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p>
這話說完,林冉忍不住蹙了蹙眉,冷聲道:“我是沒受傷,可是行簡他受傷很嚴重,在ICU待了一天一夜才出來!”
姚謙立馬道歉,“對不起,我說錯了?!?/p>
林冉又忍不住說道:“你是他二十多年的好兄弟,他受傷那么嚴重,在醫(yī)院住院十多天,你摸摸自已的良心,你去看過他幾次?”
“對不起,對不起......”姚謙額頭撐在掌心,雙手不斷揪住頭發(fā),聲音悲咽,“我、我不敢去看他,我心里愧疚得要死,我害怕面對他?!?/p>
愧疚?!
哼,林冉冷笑,你若是真的愧疚就不會去找他讓他放棄起訴你妹妹。
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剛才姚謙去探望病房時欲言又止是想說什么,定然是勸傅行簡就此算了,傅行簡那里行不通他才又找上自已。
“可是,林冉,寧寧他是我親妹妹,你讓我怎么辦?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她入獄?那樣的話,她下半輩子全毀了!”
“林冉,我求求你,求你幫幫我,幫我們姚家一次,只這一次。這事結(jié)束后我會讓寧寧離開錫城,并保證她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你和行簡面前,更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刹豢梢??”
姚謙知道,只要林冉點頭,行簡一定聽她的。
林冉就是他妹妹的唯一救命稻草。
可他卻并不知道,這棵稻草之所以成為一棵草,全拜她妹妹所賜。
林冉垂眸盯著桌子,良久又抬眸看向姚謙,“你求錯人了,你應(yīng)該去問警察,他們同不同意?!?/p>
姚謙不懂這句話什么意思,“只要你和行簡同意不追究,警察就會放了寧寧?!?/p>
林冉起身,嗤笑,“你搞錯了,她犯下的罪責是殺人未遂,不是交通肇事!就算我們說算了,警察也還是會對她繼續(xù)刑罰懲罰。”
姚謙心神俱是一驚,好似才醒悟過來。
他扯了扯唇角,還想再做最后的爭取,“如果你們愿意出具原諒書,寧寧至少會被輕判?!?/p>
少判幾年,姚家再通過社會運作,說不定只要在里面呆幾個月就能出來。
他抱著這種希冀看向林冉。
林冉看透他的心思,抬腳往外走,不再理會他。
姚謙追出去,“林冉,你幫幫她好嗎?說實話,寧寧她對你也沒有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只是......”
林冉停住腳步,怒發(fā)沖冠,“沒有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姚謙,你知道嗎,你妹妹間接害死了我奶奶!”
“什么?”姚謙怔忪,“怎么會?你奶奶不是因為阿茲海默并發(fā)癥去世的嗎?”
“確實,我奶奶去世前并發(fā)癥已經(jīng)很嚴重了,可是她至少還可以再活幾個月,可以讓我和她好好告別的。可是你妹妹,在我奶奶呼吸不上來時,選擇掩蓋病情,讓她老人家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
姚謙臉色發(fā)白,似是不敢置信。
妹妹手上已經(jīng)沾染了一條人命?
林冉擦掉從眼角不斷滾落的淚水,揚了揚下巴,高聲道:“我恨死她了!我恨不得她下十八層地獄!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
說完,大步朝小區(qū)內(nèi)奔去。
徒留姚謙一個人愣神在原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姚母給他打電話。
“喂,兒子啊,你那邊怎么樣?我和你爸站在傅宅半天了,人家不讓我們進門,唉!”
姚謙痛苦地閉上雙眼,“媽,沒用了,一切都沒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