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懷疑的看著他:“你認(rèn)識?”
周徽仲咬牙切齒:“此人乃是大乾的官員,在工部任職!”
說到這里他眼睛一轉(zhuǎn),表情狂喜:“大王!這是機會?。〈巳四耸枪げ康墓賳T,如果我們將他抓來直接詢問大炮的事情,不就知道是他們自已做的還是和番外交易來的了嗎?”
佐藤眼睛一瞇:“徽,你一向謹(jǐn)慎,應(yīng)當(dāng)明白我們現(xiàn)在帶著東西,應(yīng)該以撤退為主,如果你和他有仇,以后有機會我?guī)湍銏蟪鹁褪?,但今日不是個好時機?!?/p>
一盆冷水潑下,周徽仲不甘心的在心底破口大罵:沒卵的東西!
可他心中也清楚對方說的是對的。
他拿起望遠鏡又看向了王學(xué)洲,眼中閃過不甘。
望遠鏡剛對上王學(xué)洲,就看到對方朝著他豎起了中指。
周徽仲雖然不知道中指是什么意思,但他能看到對方的挑釁和鄙夷。
他氣的渾身顫抖:“狗東西!有機會我一定要殺了他!”
小船和羊皮筏子比倭寇的八幡船還要輕巧,上面也沒有貨物,劃船的人也都是有經(jīng)驗的,很快就追了上去。
盧慶儀臉色一喜:“到了射程之內(nèi)!火箭準(zhǔn)備!”
“射!”
密密麻麻的箭射過去,一群倭寇罵罵咧咧的舉起盾牌抵擋,還要用刀揮開射來的箭支,扔箭下船生怕起火,行船的速度立馬下來了。
周徽仲揮開射過來的箭,冷笑一聲:“把綁來的那些人,每條船上分兩個,擋在最顯眼的地方!看他們還射不射?!?/p>
能擋住最好,死了就將人扔下船,還能省點力氣。
反正抓回去也是做奴隸的。
很快唐家綁來的那些人就被推了起來,站在船邊面朝著王學(xué)洲他們。
唐家人絕望的看著官府的人,眼淚像是決堤的河流。
“齷齪!”
盧慶儀罵了一句,擺手讓人停了下來。
他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倭船,心中掙扎了兩秒,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的抬起了手。
王學(xué)洲突然站了起來,沖著對面喊道:“我操你娘!你們這些狗娘養(yǎng)的大乾人,違背祖宗的牲口,居然和那些畜生混在一起!生孩子沒屁眼到了地下祖宗都不認(rèn)的家伙們!本官知道你們是誰,把你家祖墳都給挖了鞭尸!讓你們祖宗在地下都蒙羞!”
不想給二師兄帶來麻煩,王學(xué)洲并沒有直呼周徽仲的名字。
但跟著周徽仲的那些人,卻被罵的面紅耳赤,惱羞成怒:“還大官呢!說話這么粗俗,跟鄉(xiāng)下老娘們似的!”
唐二狗大罵回去:“狗官!是你們逼的我們沒了活路,現(xiàn)在還有臉罵我們!有種的你去挖?。∧闳ネ谖壹易鎵灠。】次壹依献姘胍共慌榔饋碚夷?!”
盧慶儀大怒:“大人,您坐好!這群畜生今日必死無疑!弓箭手,準(zhǔn)備!”
唐二狗看著對面又舉起了箭,連聲催促:“兄弟們,再快一些!往右邊劃!前面有暗礁!避過去!”
王學(xué)洲明白盧慶儀這是不準(zhǔn)備管那些百姓了,正要開口,就看到楊禾突然站起了身掄著手臂。
還沒等他問出口,就看到楊禾將背上的包袱卸了下來,從里面拿出一顆腦袋大的石頭。
???
什么時候拿的包袱?
楊禾抓著石頭跟玩似得在手中掂了掂,然后長臂一甩——
石頭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朝著周徽仲他們那艘船的船頭飛了過去。
‘咔嚓’一聲。
石頭砸到船頭,力道之大整艘船都震了震,船頭一歪,劃槳的人手中一個不穩(wěn)劃錯了方向,船朝著左邊去了。
‘咚’的一聲悶響,船底好像撞上了什么東西。
還沒來得及查看情況,后面的船就跟了上來,一下子撞到了他們的船尾,直接將他們撞歪,船側(cè)又撞了上去。
唐二狗驚叫一聲:“完了!有暗礁??!撞上暗礁了!”
佐藤對著身后船上的人大怒:“八嘎(笨蛋)!”
船頭、船底、船身很快就開始滲水,船徹底廢了。
周徽仲面色冷凝,沖到船頭低頭一看。
只見船頭底部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砸爛了一個窟窿。
“該死!就知道會這樣!撤退!立馬撤退!”
佐藤跟過去看了一眼船頭,驚駭不已:“大乾居然還有這樣的武士?!”
周徽仲果斷棄船登上了后面的船:“把不重要的貨物扔下去!掉頭!走!”
——
盧慶儀看著對面船好像出了岔子,立馬興奮道:“追!全力追上去!兄弟們,功勞就在前面等著我們呢!”
他扭頭看著楊禾滿臉興奮:“牛逼!”
不愧是蒙家人,真牛逼??!
終于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神力。
王學(xué)洲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楊禾又拿出一顆石頭拎在手中,震驚了。
“你哪來的?什么時候拿的?”
楊禾咧著嘴笑:“船上玩~”
他卯足了力氣,再次瞄準(zhǔn)往前面一甩。
一艘倭船的船身又是一晃,周徽仲大喊:“換船!貨物扔掉!全力撤退!”
可此時再想扔?xùn)|西跑,明顯來不及了。
換船、扔?xùn)|西都需要時間,這一會兒的功夫羊皮筏子上面的弓箭手和小船已經(jīng)追了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終于到了射程之內(nèi)!
王學(xué)洲拿起熟練了幾百次的子彈裝入了手槍內(nèi),黑漆漆的洞口對準(zhǔn)了周徽仲。
兩人的目光隔著人海短暫的交匯,只是瞬間周徽仲想也不想的一把扯過一旁正在指揮倭寇的佐藤。
“彭!”
槍口火光閃過,子彈擦著佐藤的頭皮射到了天上去,王學(xué)洲握槍的雙手被后坐力震的發(fā)麻。
臥槽!
知道后坐力大,但這也太大了!
佐藤頭皮被擦出一條血線,鮮血從頭頂順著腦門流下,看上去于無比猙獰。
他不可置信的扭頭,五官扭曲的握上了腰上的刀把,正要砍了周徽仲,卻被他猛地一推。
“彭!”
王學(xué)洲槍口壓低再次扣動了扳機。
射的好不如接得好,佐藤被周徽仲一推,正中胸口。
“嗬··嗬嗬···”
他雙膝跪地,手抓在刀柄上,嘴里發(fā)出不甘的聲音,轟然倒地。
周徽仲根本顧不上驚駭,他在船上穿梭,躲在人后用倭語大喊:“他們殺了我們的頭領(lǐng)!為頭領(lǐng)報仇!報仇!”
剛才太過混亂,一群倭寇也沒看清楚怎么回事,聽到這話心中一慌,又看到大乾的官兵追來,舉起刀殊死反抗。
盧慶儀顧不上震驚王學(xué)洲的武器,這邊射完了一輪箭,他振臂一揮:“倭寇首領(lǐng)已死,上!一顆人頭記一功!”
王學(xué)洲的眼神一直在周徽仲身上,看他逃跑立馬補上一槍。
但那孫子十分精明,一直躲在人后,接連射了三槍都被他找替死鬼擋了。
“狗日的!”
王學(xué)洲怒罵一聲,拍了拍背著他的楊禾,指著周徽仲那邊:“去那里!”
周徽仲煽動倭寇拼死抵抗,然后繞回去對著唐二狗等人低聲怒吼:“我們快走!被大乾的官兵抓住,就是滅九族的大罪!你們真想被人撅了祖墳不成?!”
聽到這話,唐二狗他們也不管什么自已人,什么貨物了,玩了命似劃槳,留出兩個人扔船上的貨物,其余人全都拼命劃槳離開。
周徽仲始終混在人群中間,前后左右都有人,他連聲催促:“快走!”
楊禾一看那艘小船要跑立馬急了,抓起王學(xué)洲直接朝著周徽仲他們身上甩去。
王學(xué)洲子彈剛剛裝好,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已飛了。
等等!
我飛了??。?!
楊禾將他甩走,一個助跑縱身一躍,追著那艘船跳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