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進(jìn)了涼亭,蘇輕宛坐在涼亭內(nèi)等著他,笑著問,“中秋佳節(jié),你不陪家人團(tuán)圓賞月,來我這里做什么?”
“既是中秋佳節(jié),自然是陪你過的?!标懎Z輕笑著牽起她的手,“走,我?guī)闳ヒ粋€地方。”
“我今日不出門。”
“我們不出門。”
陸璟拉著她拉到牡丹花林中,這里種了一大片牡丹花,一年四季雖僅有春天是花季,可院中牡丹都被好好培育著,這片牡丹比陸家開得更漂亮,蘇輕宛不懂為什么要拉著她來牡丹花林。
陸璟拉著她到東南角落那一處,拿過一把小鏟子,在一棵牡丹樹下挖,蘇輕宛挑眉,不理解地問,“你藏了什么?黃金嗎?”
“黃金有什么可藏的?”陸璟笑著問,“你喜歡金子?”
“我喜歡?!?/p>
金子可以給淮南很多軍費,她可太喜歡了。
陸璟點了點頭,“好,下次在院子里埋下一地金子,一天帶你挖一處,就像是挖寶藏一樣。”
蘇輕宛忍不住笑說,“當(dāng)攝政王俸祿這么高嗎?你都能鋪滿院的金子了?!?/p>
“尚可,足矣養(yǎng)家?!?/p>
蘇輕宛笑而不語,在旁等著他挖出什么寶貝來,中秋是她最難過的時候,其實這么多年也漸漸習(xí)慣一個人落寞,傷心,悼念。西南王府都知道她的性子,不敢來打擾她,她總是一個人躲到山里去,就像是受了傷的野獸獨自舔舐傷口,無人醫(yī)治,她也習(xí)慣這樣一個人過了。
其實,她不需要誰來治愈。
可有陸璟作陪,感覺又好像不一樣,原來有人陪伴和無人陪伴,是真的不一樣,他在身邊,感覺都沒那么壓抑。
“埋了什么,埋這么深?”
“找到了!”陸璟擦了汗,天氣熱,稍微一運動就出汗,他剛也緊張,以為自己藏錯了地方,明明都沒記錯。
泥土被扒開,是一壇酒。
蘇輕宛竟有點小小的失望,竟是一壇酒,好俗氣,她還當(dāng)是埋了什么寶貝,這人要是有女兒,將來肯定是女兒剛出生就埋一壇女兒紅,等女兒出嫁時迎賓客的。
“只是一壇酒,有什么稀奇的。”
“是沒什么可稀奇的,可這是姚黃酒?!标懎Z笑著說,“是我請了最好的釀酒師父,買齊了那一年京城最好看的姚黃釀出來的美酒?!?/p>
“牡丹也能釀酒?”
“好的釀酒師父,什么都能釀造,他是手藝人,最愛釀酒,臨走時特意給我釀的,那一年我就想著有一天與你重逢在牡丹花季,我與你在牡丹花下共飲一杯,也不算辜負(fù)心意?!标懎Z邀功般搖了搖酒壇,也不在意自己袖子被弄得臟兮兮的。
蘇輕宛心情極其復(fù)雜,“陸璟,你當(dāng)真從西南回來后,就一直期待著我們的重逢嗎?”
“當(dāng)然!”陸璟在這一點上,從未說過謊,“每次牡丹花期,我都盼著重逢,總算把你盼來了?!?/p>
這個人,從今以后都屬于他,想跑都跑不了,他絕對不允許。
“走,我們喝酒去!”他單手拎著酒壇,想要去牽蘇輕宛,又想起蘇輕宛愛安靜,他的手臟了,伸手到半路又縮回來了。
蘇輕宛勾唇一笑,主動去牽他。
膽小鬼,那么大膽的事都做過,牽個手竟諸多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