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郎之前就是在鎮(zhèn)上讀書抄書的人,他想科考自然從多方面了解過朝堂。
所以了解的東西也比旁人多,緩緩將他知道的事情娓娓道來告知沈妙清,沒有任何隱瞞。
從沈大郎的口中,沈妙清得知了當(dāng)今的太子殿下出生尊貴,仁義禮智,能文能武,眾人都在心里期盼太子能早日登上大統(tǒng)。
而當(dāng)今圣上沉迷煉丹,追求長生不老,更是力排眾議勞民傷財修永生閣,根本不管國事天下事。
圣上在朝政上聽不得別人對他有反對,時間漸長,聽信讒言。
對太子這個繼承人都有所防范,所以尋了鍛煉能力的借口將太子打發(fā)去對付游牧國。
而太子也是剛剛打敗了游牧國,班師回朝中途得知,北面九州大旱,沙戈國蠢蠢欲動,十萬多流民紛紛逃荒。
太子殿下便馬不停蹄地派人來安撫河州十三城,讓官兵不要對流民動手,更是下達(dá)指令做出處理。
沈妙清心想,書里怪不得最后逃荒的人還是通過了河州十三城。
只不過,這一路也不算容易的事,例如那河州十三城的臨王爺就沒有放過逃荒的災(zāi)民。
若是太子的旨意再晚一下到,只怕會有更多的死傷。
而且,依據(jù)沈妙清的判斷,那個臨王爺這樣殺害災(zāi)民,也不會有任何的處置,災(zāi)民一開始沒有路引,就算是殺再多,太子也拿他沒辦法。
沈妙清暗自感慨,看來一路上還是得多加小心謹(jǐn)慎,不能掉以輕心。
另一邊,太子風(fēng)塵仆仆趕到河州,見到他弟弟——臨王爺?shù)牡谝荒?,卻是這混不吝在用災(zāi)民來喂狼。
“好好,這白狼倒是個有能耐的,輕輕松松就能咬死三個人,不錯不錯!”
臨王爺心很大的拍掌叫好,根本沒有察覺到他大哥已經(jīng)在他身后。
太子也不慣著,直接上前一腳踹向臨王爺。
“誰,大膽!”
一時不察的臨王爺直接就被踹倒,憤怒的嚷嚷,但一瞧清來人,口中想要說出的惡毒話又收回去幾分。
“喲,這不是太子殿下嗎?怎么還真的有空來我這?!?/p>
臨王爺拍了拍身上的灰,施施然站起來。
“你簡直荒唐,這些都是人命?!碧勇曇衾锇挡貞嵟?。
“我也沒虧著他們,都是讓他們吃飽了飯才上路的?!迸R王爺一臉無所謂。
“大哥你不要管這么寬,他們沒有路引,就是亂民亂匪,死千百次都不過分,這河州是我的地盤!”
太子自知這人說不通,也不想多廢話,吩咐手下的人直接將人關(guān)了起來。
“什么時候知道錯了,什么時候再放出來,期間不要給飯食和水?!?/p>
“你憑什么,放開我,放開!”
臨王爺?shù)慕泻奥暆u漸遠(yuǎn)去,抓著他的人力氣極大,絲毫掙脫不了。
“陸將軍,這次你做的好?!碧拥弥憮炀尤荒苓@么快趕到齊城,忍不住贊賞。
“應(yīng)該的?!标憮祀S口應(yīng)答,不卑不亢。
“你是個有能耐的,這次的事情也交給你孤很放心?!碧幼哌^去拍了拍陸撿的肩膀,以示信任。
陸撿依舊是淡聲應(yīng)答,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的情緒。
“這件事情結(jié)束后,還有…”太子的聲音壓的很低,面露嚴(yán)肅,簡單說明后,轉(zhuǎn)身離去。
這陸撿哪里都好,就是沒有軟肋,好又不好。
除了見他吃東西的時候外露些情緒,其他時候都是這副淡然的樣子。
也不能說是淡然,就連他這個學(xué)識淵博的太子,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形容這人,看不透又好像很容易看透。
無父無母,沒有什么追求,當(dāng)初他本想讓陸撿當(dāng)統(tǒng)帥,但卻被拒絕了,只說無法勝任。
威逼利誘皆沒用,太子只能放棄,更是暗暗稱奇居然還有這種人。
陸撿幾次三番都救他于水火,太子甚至覺得,若是沒有陸撿,只怕他也早就沒命了,若是沒有陸撿,只怕對站游牧國,也不會這么快就戰(zhàn)勝了。
事后,這人居然可以不要任何獎賞,只為了吃飽飯,思及此,太子更是搖搖頭,想不明就不想了,無需勉強。
陸撿倒是不在意別人是怎么想的,來到齊城處,監(jiān)管起災(zāi)民登記事宜。
心里琢磨了會太子給他安排的任務(wù),想明白后,思緒又飄向了別處,這齊城,吃食比之前游牧國的烤羊差許多。
仔細(xì)回味烤羊后,又覺得那烤羊味道著實腥臭,也不好。
而沈妙清一行人也在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前,趕到了齊城外。
只不過他們來到的時候,齊城外已經(jīng)人滿為患,只怕這隊伍還有得排了。
有官兵在一旁守著,逃難的災(zāi)民們都不敢插隊,默默地排著。
沈妙清一行人也是如此,而官兵們也會提前檢查排隊的眾人有沒有帶上原本的戶籍。
“官爺,我的戶籍落在家里了,忘記帶了!”那人諂媚地笑著,希望能躲過這檢查。
“帶走!”官兵沒有給他多解釋的機會,直接命令人將其帶走。
其他人見狀,也忙將自己的戶籍紙拿出來,小心翼翼地護(hù)著。
林家人見狀倒是面色蒼白了起來,慌亂了起來,因為之前他們的戶籍信息在林老爺子手上,林老爺子已經(jīng)去了,他們手上根本沒有戶籍。
倒是也有人跟他們一樣,甚至還有人因為之前的箭雨,死去了親人。
見到現(xiàn)在又能通過河州十三城,還有戶籍路引辦理,心生不滿,嚷嚷著就鬧了起來。
“為什么之前要放箭,我爹娘都死了!”悲壯的哭聲響起,聲聲質(zhì)問。
其他人也想起了,死在箭雨下的家人,紛紛附和起來。
“為什么要殺害我家里人!”
“為什么…”
聲討不斷響起,管理災(zāi)民秩序的官兵們都不耐煩了起來。
這又不是他們想的,什么有命令,他們也只能照做,他們也沒辦法?。?/p>
“閉嘴,再有鬧事者格殺勿論!”
抽出佩刀的官兵們一下子就震懾住了想要鬧事的災(zāi)民。
災(zāi)民們雖心有不滿,但此時也不敢再發(fā)作。
沈妙清一直隱匿在人群里觀察著事情的發(fā)展,見此情景,無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