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暮璟的確是有點困倦,乖巧地答應(yīng)一聲,便撐著身子躺下,慢慢垂落眼簾。
墨寒詔幫云暮璟掖掖被角,依舊坐在床沿處。
墨寒詔盯著云暮璟寧靜嬌柔的模樣,忍不住深深地長出一口氣。
璟兒今日著實艱險,他這顆心到現(xiàn)在才終于徹底落下來。
不過就算如此,晚上,他恐怕也睡不著了。
“快!他似乎往這邊來了!趕緊找!”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的動靜。
墨寒詔見熟睡中的云暮璟眉目都止不住地皺皺,忍不住心頭一顫。
他唯恐云暮璟被吵醒,連忙抬手捂住云暮璟的耳朵。
誰知,這動靜竟然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一群該死的...”
墨寒詔面色陰沉低罵一句,‘蹭’地從床榻邊起身,緩步走向殿門口。
暮月殿之外,東宮中的侍衛(wèi)和暗衛(wèi)齊齊出動,舉著火把不停小跑搜尋。
“趕緊!那邊!”
墨寒詔望著東宮中這種陣仗,冷冷地喊道,“發(fā)生何事了?”
竹業(yè)原本站在暗衛(wèi)隊的前方,此時眼看墨寒詔出來,頓時上前抱拳道,“回殿下的話,刑部大牢中有人逃了出來!”
“而且那人趁著夜色,似乎逃進東宮當(dāng)中?!敝駱I(yè)道,“屬下現(xiàn)在正帶人在搜尋?!?/p>
此言一出,倒是讓墨寒詔一怔,他瞇眼道,“怎么回事?”
東梁的刑部大牢在東梁建國以來,便是不停地完善。
現(xiàn)下的刑部大牢不能說是銅墻鐵壁,但幾十年來都已經(jīng)沒人能從里頭逃出來了。
如今竟是會突然出現(xiàn)紕漏!
“是那名觀雨樓的殺手?!敝駱I(yè)低低地道,“他給守囚牢的侍衛(wèi)下了毒,守門侍衛(wèi)中毒昏迷,他趁機撬開窗戶走了?!?/p>
“觀雨樓的殺手?”墨寒詔眸光輕輕閃爍。
他記得這個人,當(dāng)初為了從此人口中得到更多關(guān)于觀雨樓的消息,他沒殺他。
只是這么長時間以來,那名殺手的嘴極其嚴(yán)實,基本上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吐出來。
不過墨寒詔倒是不急,人既已落到手中,那只要人不死,就遲早能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沒想到,叫他給跑了。墨寒詔眉目緊緊皺起,問道,“入刑部大牢之人,渾身上下都會被篩查過?!?/p>
“他,哪里來的毒?”
竹業(yè)聞言,苦澀道,“回殿下,這便是屬下們算漏的地方?!?/p>
“太醫(yī)從看門的侍衛(wèi)身上驗出,是一種極其復(fù)雜的混蟲毒。”
“刑部大牢中陰暗潮濕,時不時就有各種毒蟲出沒?!敝駱I(yè)道,“屬下猜想,此人想必是對藥理頗有研究?!?/p>
“用那刑部大牢中的各種毒蟲,制出了一種毒來?!?/p>
還精通藥理?墨寒詔神色晦暗,這觀雨樓中人,果然是不容小覷啊。
“皇宮四周都布滿父皇的鷹衛(wèi),他逃不出去的,給孤仔細找找?!蹦t幽幽地道。
“此人,牽系重大,若查不到蹤跡,孤饒不了你們。”
“是!”
竹業(yè)答應(yīng)一聲,連忙帶著身后的一批暗衛(wèi)打算繼續(xù)搜查。
“慢著!”
墨寒詔忽然喊住他們,停頓片刻道,“璟兒懷著身孕,白日時又經(jīng)歷被害的事情,現(xiàn)下正需要休息?!?/p>
“切記,動靜全部都放輕點,不要打擾到側(cè)妃。”墨寒詔淡淡地道,“孤會一直待在暮月殿中,這暮月殿內(nèi),也不必查了。”
竹業(yè)一愣,隨即立刻躬身道,“屬下遵命。”
墨寒詔眼簾輕輕抬了抬,沒有再有過多言語,偏轉(zhuǎn)身形,重新走向暮月殿中。
而此時,云暮璟早就已經(jīng)醒來。
外頭竹業(yè)跟墨寒詔談話的聲音并不小,她也能夠聽個大概。
一時間,云暮璟不由得陷入沉思。
霖川這是...越獄了?
其實云暮璟對霖川能夠越獄成功,倒是不覺得意外。
霖川能夠當(dāng)上觀雨樓的主事人,是他自己一步步爬上去的,其能力,自是不用說。
這宮中的刑部大牢雖強,但如果是霖川,并非沒機會跑。
所以先前,云暮璟在得知霖川入獄后,沒有理會霖川。
只是不知為何,霖川在這皇宮中出乎預(yù)料的老實,寧可日日承受酷刑,也沒想過要逃離皇宮。
云暮璟倒是很好奇,是什么突然讓霖川改變主意。
“主子...”
一道微弱的聲音襲來,躺在那的云暮璟微微一怔,余光斜睨間,便瞥見屏風(fēng)后的影子。
霖川?
那一剎那,云暮璟瞳孔驟然收縮下。
她正欲怒罵,但下一秒,云暮璟視線偏轉(zhuǎn)間瞥見那已經(jīng)進入殿中,緩緩靠近的墨影。
真是該死!
墨寒詔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
要是讓他在這看見霖川,麻煩就大了!云暮璟抿抿唇角,忽然故作痛苦的嗚咽一聲。
“呃!”
墨寒詔詔原本入到暮月殿中時,不知為何,覺得殿中似乎有哪里不對。
他余光掃視間,正欲要探查一番時,聽見云暮璟的呼喊。
“殿下...”
墨寒詔心頭微微一顫,連忙加快步履來到云暮璟的床榻前。
這才發(fā)現(xiàn)云暮璟那好容易有點血色的絕美小臉,這會兒又變的慘白如紙,連額間都布滿瑩潤的汗水。
云暮璟面上透著一股子驚魂未定,瞧見墨寒詔過來,連忙起身撲進墨寒詔懷里,低低啜泣。
“妾...妾方才夢魘,夢見孩子出事了?!痹颇涵Z雙手牢牢環(huán)住墨寒詔的腰身,哽咽道,“妾好怕。”
墨寒詔眼看云暮璟哭,只覺得一顆心險些碎掉,連忙拍拍她的后背,安撫道,“只是夢魘而已,孤在這呢。”
云暮璟聞言,哭聲漸漸止住,唯有眉目間依舊泛著恐懼。
“殿下,今晚上,抱著妾睡好不好?”
“可...”墨寒詔猶豫片刻道,“你方才動胎氣,若是孤跟你同塌而眠,孤怕睡覺不老實傷到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