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韓彰的大喊大叫,立刻就有人站出來撇清關系。
“這藥方和我可沒關系?!?/p>
“是啊是啊,都是唐大小姐,秋先生和墨太醫(yī)討論的,我也就在旁邊聽一聽,沒發(fā)表任何意見?!?/p>
“當時我就覺得方子不行,南轅北轍的,果然還是鬧出人命了?!?/p>
“雖說時疫方子難免會死人,但造成這么惡劣的影響,還是應該嚴懲的?!?/p>
當然,也有站在唐卿卿這邊的。
一個很年輕的太醫(yī),也就二十三四的樣子,這會兒氣的臉紅脖子粗:“你們說這種話,難道良心不會痛嗎?”
“就是?!币粋€老大夫立刻接過話茬:“沒出事之前都爭著搶功勞,出事了就立刻推卸責任。”
秋先生更是直言:“此藥方,有我參與,你要告狀,趕緊告去?!?/p>
墨荊山搖搖頭:“韓彰,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p>
唐卿卿快步走進去,也并不與人爭論,直接給抬過來的昏迷者號脈。
一個,兩個,三個……
然后打開藥箱,取出自己的針包來。
韓彰皺起眉頭,立刻阻攔道:“你先前已經治死人了,怎么還敢下手?小小年紀,你懂針灸嗎?”
“讓開!”唐卿卿頭都沒抬,只是厲聲呵斥道。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草菅人命,這可都是我北梁的將士?!表n彰義正言辭的說道。
“半夏?!碧魄淝浞愿赖溃骸鞍阉麃G到一邊去?!?/p>
“是。”半夏應了一聲,直接提溜起韓彰的腰帶,將人丟到了一旁。
韓彰被甩的腦袋發(fā)暈,臉更是漲的通紅。
“大膽奴婢,居然敢隨意對太醫(yī)出手,我定要告到皇上皇后面前?!表n彰氣喘吁吁的大喊道。
“你要告誰?”這時,顧沉從外面走進來。
本來他就比韓彰高半頭,氣場更是強大,韓彰頓時就啞火了,怯怯道:“九皇子,這婢女太猖狂?!?/p>
“是你阻礙唐大小姐救人?!眲倓偰敲贻p太醫(yī)站出來,說道。
“什么救人!”韓彰聞言,又激動起來:“她已經治死很多人了,那些人都是我們北梁保家衛(wèi)國的將士?!?/p>
“具體死因還不明了,你憑什么直接扣在唐大小姐的頭上?”那名老大夫皺眉說道。
“她開的藥方,熬出來的藥,吃死了人,這不很明顯嗎?”韓彰不服道。
正在這時,秋先生和墨荊山同時驚嘆道:“這手法……”
眾人聞言,都看過去。
只見唐卿卿已經給昏迷的病人用上了針灸,針尾一顫一顫的。
“這是龍吟針?!鼻锵壬慌拇笸龋骸爸皇且驗榇笮〗悻F(xiàn)在沒內力,所以并沒有龍吟聲響?!?/p>
“是了是了?!蹦G山也激動道:“除了沒有龍吟聲,其他完全一樣。我記得從一本古書上看過,最開始的龍吟針確實需要內力支撐,后來被怪醫(yī)門的一位名叫阿梨的天才改進過了。”
“對對對,我也看見過,改進的龍吟針,就沒有龍吟聲響,不需要內力支撐,但效果并不差?!蹦俏焕洗蠓蜻B連點頭。
其他太醫(yī)和大夫聞言,也都雙眸放光。
怪醫(yī)門,那可是他們醫(yī)學界的傳奇存在,學醫(yī)的誰不希望能得到怪醫(yī)的傳承。
只可惜,怪醫(yī)門距今兩千多年,很多東西都已經失傳了。
眾人的討論聲還沒落下,唐卿卿已經收了針。
那位昏迷的病人也悠悠醒轉。
而后唐卿卿又開始給其他病人施針,手速快的如同拈花。
連續(xù)給二十多個病人用了針灸后,唐卿卿停了下來。
寒冬臘月,她的額頭上卻沁出一抹薄汗。
半夏掏出帕子,走到唐卿卿面前,細心的替她擦拭掉額頭的汗:“大小姐,歇會兒吧?!?/p>
“我沒事兒?!碧魄淝鋼u搖頭。
秋先生和墨荊山相視一眼,而后微微嘆一口氣。
這針法,只有唐卿卿會。
他們幫不上忙啊。
“我已經探明了他們昏迷的病因,接下來只要開個方子調整就好?!碧魄淝浜攘艘豢诓?,說道。
“病因這么快就找到了?”秋先生和墨荊山齊聲問道。
韓彰則是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嗯?!碧魄淝潼c點頭:“他們之所以昏迷,甚至死亡,是因為藥方里一味藥被更換了?!?/p>
“更換了藥方?”秋先生和墨荊山都猛地站起身來。
而后不約而同的看向韓彰。
韓彰心跳如鼓擂,嘴上卻硬的很:“你們看我做什么?我可沒看過你們的藥方,更沒靠近過熬藥的地方?!?/p>
“查一下藥渣就知道了?!鼻锵壬f道。
“那就去查,省的冤枉我?!表n彰微微松一口氣,藥渣他早就處理好了。
“風戰(zhàn),你去查?!鳖櫝量戳隧n彰一眼,吩咐道。
“是。”風戰(zhàn)點點頭。
“我和風侍衛(wèi)一起去吧?!鼻锵壬境鰜?,說道。
畢竟風侍衛(wèi)又不是大夫,查藥渣方面,他更拿手一些。
他們說話間,唐卿卿已經開了新的藥方出來。
墨荊山看了一眼,頓時就知道被更換的是哪味藥材了:“這藥方沒問題,熬去吧。我去師弟那邊看看。”
這次藥徒們熬藥,每個藥爐前,除了一名藥徒外,還有兩名南驍營的士兵。
就是防止再有換藥的事情發(fā)生。
忙了一夜。
終于,所有昏迷的病人都已經醒過來了。
只是,死去的那些,再也睜不開眼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風戰(zhàn),墨荊山和秋先生回來了。
“九皇子,是韓彰所為,他私自將一味藥藥箱上的藥單更換了?!憋L戰(zhàn)說道。
“這兩味藥長的極為相似,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察覺不出來。”墨荊山接過話頭,說道:“但這兩味藥藥性完全不同,被更換的藥是有毒的,能致昏迷,甚至死亡。”
“韓彰,你有什么話可說?”顧沉瞇起眼睛,看向一旁的韓彰。
“九皇子,我沒做過?!表n彰立刻跪下喊冤。
“有人看到了。”風戰(zhàn)立刻招手叫進來一名士兵:“韓彰更換藥單的時候,他正好路過,看到了。”
“回九皇子,屬下確實看到了。”那名士兵說道:“屬下親眼看到,那封紙是他貼上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