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和永平郡主坐在書房里,面面相覷了許久。
北梁福星的名頭太過響亮,他們雖然遠在西熵城,卻還是聽說過的。
萬善寺圓心大師親口所言:固安候府嫡次女,乃是北梁福星。
此話,整個北梁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知道。
而且,也都知道那位嫡次女,名字叫做——唐曉曉。
可誰知,那位福星,竟有可能是假的。
如果師承志所言都是真的,那么那位自幼被苛待,十歲被接回來的唐卿卿才是真正的福星。
此事如果爆出來……
整個京城估計都要混亂一陣了。
若是兩位都還待字閨中,那還起不了什么波瀾。
可關(guān)鍵是,兩位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嫁人了。
福星唐曉曉,嫁給了皇后的嫡子,當今的端郡王。
唐卿卿則是嫁給了皇貴妃的兒子,九皇子。
“永平,你有什么想法?”平西王抿了一口茶,心里總有些不安。
“不知道?!庇榔娇ぶ骰卮鸬暮芨纱唷?/p>
父女兩人對視一眼,而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永平郡主開口了:“父王,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p>
“什么辦法?”平西王問道。
“我們將這個疑點告訴九皇子?!庇榔娇ぶ髡f道:“到時候,要不要查,要怎么查,都交給九皇子做主?!?/p>
“九皇子待卿卿一片真心,他一定會考慮好其中的利弊?!?/p>
“到時候,我們就按他的行動來行動。”
“如何?”
“你這個法子可以。”平西王點點頭:“為父的永平長大了,想問題也全面了不少?!?/p>
永平郡主立刻得意的揚起頭:“那是?!?/p>
隨即又長嘆一口氣:“我也不知將此事告訴九皇子,是對是錯?!?/p>
“我確實看到九皇子待卿卿一片真心。”
“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九皇子和我看到的不一樣呢?”
“卿卿若是有了福星的名頭,于他來說,百利無一害?!?/p>
“畢竟當初他求娶時,并不知道卿卿的身份?!?/p>
“可我怕萬一?!?/p>
“畢竟,權(quán)勢誘人,尤其是那至高的位置?!?/p>
平西王揉了揉永平郡主的發(fā)絲:“你考慮的不錯,但此事交由九皇子,是最好的選擇。”
“一來,他有那個能力去調(diào)查當年的事情?!?/p>
“二來,他也有那個能力遮掩調(diào)查的全過程,不會引起旁人懷疑?!?/p>
“三來,他畢竟與九皇子妃是夫妻,是一體的?!?/p>
永平郡主再嘆一口氣,試探道:“如果去告訴卿卿……”
“事關(guān)福星一說,你讓九皇子妃如何去查?”平西王打斷道:“若被旁人知曉,還不知要說多少閑話?”
“畢竟九皇子妃十歲才回京,在京城根基不深?!?/p>
“而且你告訴了九皇子妃,讓九皇子妃如何抉擇?”
“是選擇告訴九皇子,還是選擇瞞著?”
“告訴九皇子,她心里會不會擔心,九皇子會因此疑她?”
“不告訴九皇子,如果九皇子知道了怎么辦?”
“夫妻一體,就該同心。”
“你年紀還小,又沒成婚,自然是不懂這些的?!?/p>
永平郡主扯著平西王的衣袖撒嬌道:“我就說一句,父王就說這么多句等著我。”
“您也說了,我年紀還小,不懂的地方多?!?/p>
“父王多教教我就是了?!?/p>
“你呀?!逼轿魍觞c了點永平郡主的額頭,搖頭笑笑。
“此事,我會去和九皇子商議的?!?/p>
“你就不用管了?!?/p>
“嗯?!庇榔娇ぶ鼽c點頭,隨即又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三哥判斷錯誤,九皇子詳查后發(fā)現(xiàn),唐曉曉確實是嫡次女,是福星,那他會不會……”
“九皇子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逼轿魍跽f道。
“而且你也說了,他當初求娶時,九皇子妃就不是福星的身份?!?/p>
“放心吧。”
“我信父王的。”永平郡主松一口氣。
隨即又問道:“如果詳查后發(fā)現(xiàn),卿卿確實嫡次女,那皇上那里……”
“先調(diào)查了再說吧?!逼轿魍醮驍嗟?。
“此事,我會和九皇子好好商議的,你不用操心了?!?/p>
“記得,此事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你可不能說出去,尤其是在永安公主面前?!?/p>
“我知道?!庇榔娇ぶ鞑粷M的嘟嘟嘴巴:“我在父王眼里,就這么不靠譜嗎?”
“嗐,我這不是白囑咐一句嘛?!逼轿魍豕Φ馈?/p>
隔日。
九皇子府。
今日才是正月十三,還未開朝。
所以顧沉不忙。
每日不是陪著唐卿卿說話,就是陪著唐卿卿閑聊。
主打一個近距離守候。
本來顧沉是想帶著唐卿卿趁著年節(jié)去京郊外的莊子里住上幾日的。
但新年過后沒兩天,唐卿卿小日子來了。
不方便。
所以,他便跟著唐卿卿一同窩在房間里待著,說說話,聊聊天什么的。
還親自下廚煮一些補氣血的湯品。
唐卿卿小日子從開始到結(jié)束,差不多得七天左右。
等小日子結(jié)束后,沒幾日就要開朝了。
京城里又有些倒春寒。
唐卿卿剛過了小日子,身子乏累的很,也懶得動。
所以便繼續(xù)維持之前的狀態(tài)。
“殿下,平西王派人送來的密帖。”這時,傲霜從外面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密封的牛皮袋。
“拿過來。”顧沉抬抬手。
傲霜立刻上前一步,將手里的牛皮袋遞給顧沉。
牛皮袋是用針線密密縫住的。
而且是特制的牛皮,一旦拆開,就沒辦法再縫上的那種。
用來確保里面信息的安全。
顧沉用力扯開牛皮袋,里面是一張折疊整齊的白色宣紙。
唐卿卿見狀,立刻起身坐到了一旁。
顧沉抬眸看了唐卿卿一眼:“你我是夫妻,我于你來說,沒有秘密,你都可以知道?!?/p>
“有些朝堂上的事情,我沒必要知道?!碧魄淝湫α诵?。
顧沉無奈的搖搖頭,而后打開折疊整齊的宣紙。
里面并沒有什么秘聞,只說有十分緊要的事情,想要秘密見他一面。
還特別囑咐,務必瞞過京中所有眼線。
顧沉將宣紙遞給唐卿卿:“這平西王,到底有什么要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