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瑤單手捂住胸口,吞咽了一口唾沫,聲音都有些發(fā)虛:“小姑姑……”
燕銘學身子微微往后仰:“小姑姑答應六皇子了。”
“她說,之前南召投毒事件,是她不謹慎,才被人算計的?!?/p>
“百口莫辯?!?/p>
“她說,是她帶累了國公府的名聲?!?/p>
“如今,她想為國公府做些什么,反正她也沒有結(jié)婚生子,除了父母外,也沒什么可牽掛的?!?/p>
“她說,此生能做國公府的姑娘,她很開心,為國公府死她也愿意?!?/p>
燕雪瑤皺著眉頭:“小姑姑糊涂?!?/p>
“她覺得,她承認了,就是為國公府好嗎?”
“她是國公府的女兒?!?/p>
“她碰禁藥,和國公府碰禁藥,有什么區(qū)別?更別提還用禁藥陷害一位皇子?!?/p>
“如果小姑姑背了鍋,就等于給國公府判了死刑?!?/p>
“這不是她一個人能扛起來的事情?!?/p>
“六皇子這是要我們整個國公府為他背鍋,為他善后?!?/p>
“看來姑姑留下的那封信里,有比禁藥更重要的把柄,若是爆出來恐怕會被殺個血流成河?!?/p>
燕雪瑤猛地抬頭,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謀逆?”
燕雪柔立刻抬手捂住燕雪瑤的嘴巴:“姐姐,你自來謹慎,怎么什么話都說?”
燕銘學搖搖頭。
燕雪瑤松一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松完,就聽燕銘學說道:“勾結(jié)敵軍?!?/p>
燕雪瑤身子一顫,用氣音兒問道:“真的假的?”
燕銘學艱難的點點頭。
燕雪瑤直著的腰板,一寸寸的塌了下去:“怎,怎么會這樣?”
“祖父當年,不是在戰(zhàn)場上屢立戰(zhàn)功嗎?”
“怎么會勾結(jié)敵軍?”
“何時的事?”
“祖父,祖父他怎么說?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燕銘學嘆了一口氣。
燕雪瑤身子再次晃了晃:“沒有苦衷?那為什么要勾結(jié)敵軍?害的又是誰?”
燕銘學拍了拍燕雪瑤的肩膀:“此事說起來,不是一兩句能解釋的,當年情況太過復雜?!?/p>
“祖父雖然沒有細說,但當年的事情,確實是祖父做錯了?!?/p>
“勾結(jié)敵軍也是事實?!?/p>
“而且,不止一件,雖然有些事情并不是祖父所為,而是皇后姑姑打著祖父的名號?!?/p>
“但留下的證據(jù),都是直指祖父的?!?/p>
“皇后姑姑被賜死那日,雖然為國公府澄清了一些。”
“但早年的一些事情,根本沒法澄清?!?/p>
燕雪柔怒道:“明明是皇后姑姑做的,卻還要成為刺向我們的利刃,如今我們還要為此背鍋?!?/p>
“他怎么這么卑鄙無恥?他就不怕下雨打雷,劈了他嗎?”
燕銘學捏了捏手指:“他如今已經(jīng)走投無路,這就是他唯一的路?!?/p>
“舍棄我們,他就能平安?!?/p>
“一個斷親的外家,有什么不舍得的?”
“反正也不能為他所用,如今最后為他發(fā)光發(fā)熱一回,他覺得當是我們的榮幸?!?/p>
燕雪瑤緊抓著燕銘學的胳膊:“大哥,你們打算怎么辦?”
燕銘學再次捏捏眉心:“自然不能讓小姑姑站出來背鍋,否則我們國公府一樣會玩完?!?/p>
“那可是禁藥,誰碰誰死?!?/p>
“小姑姑若是認了,一個斬刑是跑不了的?!?/p>
“就算她自己全都攬下來,保住了其他人的性命,怕也免不了罷官流放?!?/p>
“偌大的國公府,到時候只會大廈頹傾?!?/p>
“和當年勾結(jié)叛軍的事情鬧出來,下場也大差不差了。”
“反正,國公府是要沒了?!?/p>
“此事,我和祖父已經(jīng)認真和小姑姑分析過了?!?/p>
“小姑姑腦子雖然不太聰慧,但是我和祖父說的話,她還是會聽的?!?/p>
燕雪柔抿著唇:“大哥的意思是,這件事情,無論認不認,我們國公府將來都會遭殃?”
燕雪瑤猛地站起身來,聲音都尖銳了幾分:“不對。”
燕雪柔一愣:“哪里不對?”
燕雪瑤雙手撐著桌子:“六皇兄的那些證據(jù),你和祖父已經(jīng)看過了嗎?”
燕銘學搖搖頭:“來人只說明了當年的事情。“
燕雪瑤抿著唇:“也就是說,他們并未拿出證據(jù)來?!?/p>
燕銘學點點頭:“祖父雖然承認了勾結(jié)叛軍的事情,但當年那件事情做的隱秘,留下直接證據(jù)的可能性不大,所以這里就是我們破局的關鍵?!?/p>
燕雪瑤抬眸看著燕銘學:“大哥是不是想到辦法了?”
燕銘學搖搖頭:“還沒有十全十美的法子,畢竟那只是我們猜測的,萬一皇后姑姑真的有證據(jù)呢?”
“畢竟當年,我們國公府和皇后姑姑緊緊綁在一起,很多事情都是互相通氣的。”
“而且國公府的那些關系,皇后姑姑用的很熟?!?/p>
“瑤兒,柔兒,我要出府一趟?!?/p>
“小姑姑那邊,你們兩個去陪著,一定要看住了,在我回來之前,無論六皇子的人來找她說了什么,都不要讓她輕舉妄動,一定要等我回來再做論斷?!?/p>
“大哥放心,我們會看好小姑姑的?!毖嘌┈庍B連點頭。
“交給我們吧?!毖嘌┤嵋才闹馗f道。
“你們放心,我不會讓小姑姑背鍋,更不會讓國公府倒下的。”燕銘學安撫道。
“嗯?!毖嘌┈廃c點頭:“有什么事,大哥只管吩咐。”
“我雖然不及大哥,但也愿為國公府分憂。”
“我也是,我也是?!毖嘌┤嵴f道。
“好,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一定不會瞞著你們?!毖嚆憣W起身道:“我先出去了?!?/p>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他要去一趟九皇子府,希望能為國公府解開這個死結(jié)。
九皇子府,書房。
顧沉安靜的聽燕銘學講完:“我這兒有個最新的消息,那位仙仙姑娘已經(jīng)一口咬定了顧昱?!?/p>
燕銘學一愣:“咬定了?”
顧沉點點頭。
燕銘學眉頭微微蹙起:“他都沒和那位仙仙姑娘交流好,就先來找背鍋的了?”
顧沉抿了一口茶:“我懷疑那位仙仙,是別人算計他的?!?/p>
“至于仙仙背后到底是誰,我還不知道?!?/p>
“不過既然她背后有人,那肯定就是奔著弄死顧昱去的,她又怎么可能承認與別人勾結(jié)呢?”
“想必顧昱已經(jīng)猜到他是被人算計的,也知道仙仙是絕不會改口,要咬死他的?!?/p>
“他只能把你們國公府拉下水,然后把水攪渾?!?/p>
“水渾了,才好渾水摸魚。”
“這恐怕是他唯一的退路了,否則他也不會找上你們,宣告徹底與你們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