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夫人梗著脖子,半晌后才說道:“好,我告訴你?!?/p>
宋昭看著唐老夫人那副模樣,還以為不會開口呢,沒想到這么快就選擇了賣兒子。
“寫下來?!彼握亚昧饲米雷印?/p>
接下來,唐老夫人再沒有任何猶豫,把名單都寫了下來。
然后又詳細(xì)交代了如何與二兒子聯(lián)系。
說完這一切,唐老夫人這才抬眸看向宋昭:“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可要說話算話,保我不死?!?/p>
宋昭起身,垂頭看了唐老夫人一眼:“你先在此好生歇著,容我想想辦法?!?/p>
“這期間,我會派人在外面好生看守?!?/p>
“想活,就別鬧事?!?/p>
說完,宋昭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唐老夫人大聲道:“我會好好在這里等著的。”
離開松鶴堂后,宋昭用力吐出一口氣。
也不知澤照那里怎么樣了。
唐澤照其實很順利。
順利的,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本以為會費(fèi)些口舌的。
沒想到他說到“滅族”,父親就神情大變,對他表示各種支持了。
如此,也好。
唐澤照回到自己院子時,宋昭還沒回來。
他就知道,祖母那里不會太順利。
等著宋昭回來的功夫,唐澤照安排了很多事情。
“可算回來了?!彼握岩贿M(jìn)門,唐澤照便快步迎了上去:“祖母那邊,還順利嗎?”
“你們都退下?!彼握褯_著身后的丫鬟婆子擺擺手。
眾人福身退下。
唐澤照見宋昭臉色很不好看,忙問道:“可是祖母又鬧騰了?”
要不是此事牽涉太多,他真想將祖母送入府衙算了。
那么大歲數(shù)了,還折騰來折騰去。
真是煩。
“不止是印子錢和逍遙散,祖母還參與了走私粗鹽和鐵礦?!彼握褖旱土寺曇?,直接說道。
“什么?”唐澤照直接蹦了起來。
宋昭一把拉住唐澤照的胳膊:“坐下,好好聽我說?!?/p>
“不止是走私粗鹽和鐵礦……”
“還有?”唐澤照胸口劇烈起伏著,他現(xiàn)在真的想操刀往松鶴堂走一圈兒。
“不是事兒,是人?!彼握衙蛑?,深吸一口氣。
“人?”唐澤照一愣。
“你二叔。”宋昭說道:“他回來了?!?/p>
“我二叔?”唐澤照愣的時間更長了,想了半天才想起確實有這么個人來:“他不是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嗎?”
“祖母說,并未死,被人救了?!彼握颜f道。
“不會就是他走私吧?”唐澤照問道。
“嗯?!彼握腰c點頭:“據(jù)祖母所言,是前幾年二叔自己找回來的。”
“既然找回來了,為什么不去見父親,不回歸侯府?”唐澤照蹙緊了眉頭,說道。
“祖母的說法是,干了走私,沒臉回來。”宋昭說道。
“既然知道沒臉,為什么還要去干走私?”唐澤照用力的拍著桌子。
“據(jù)祖母所言,是干了走私后,才恢復(fù)了記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宋昭說道:“然后就沒臉回來了?!?/p>
“既然沒臉,那就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啊,為什么又要找祖母?!碧茲烧諔崙嵉恼f道。
“所以,我覺得有問題?!彼握颜f道:“我已經(jīng)和祖母問清了他們之間的聯(lián)絡(luò)方式?!?/p>
“那我去見見他?!碧茲烧照f道。
“嗯?!彼握腰c點頭:“此事,你還要不要去告訴父親一聲?”
唐澤照沉默半晌后,說道:“說一聲吧。”
“等會兒,我就去告訴父親?!?/p>
“你跑一趟九皇子府吧,把你從祖母那里打探的一切,都告訴卿卿。”
“還有,我已經(jīng)知會父親,但并未告訴二哥的事情,也一并說了。”
“好,我知道?!彼握腰c點頭。
夫妻二人迅速分頭行動。
卻說唐澤月,此刻正歪在自己的院子里。
他本來是想出門去找靈娘的。
但從昨晚開始,他肚子就有些不舒服,跑了半宿的肚子,叫府醫(yī)來看了,說是著了涼,喝了藥讓靜養(yǎng)。
所以他現(xiàn)在是遵醫(yī)囑,臥床靜養(yǎng)。
不臥床也沒辦法。
他現(xiàn)在兩腿軟綿綿的,站都站不住,只能歪在床上休息。
不過,他也沒老實休息。
而是讓人搬了一張炕桌來,圍坐在床頭,寫寫畫畫的。
宣紙上,寫了數(shù)個人名。
都是賞燈會那晚,他敬過酒的官員。
還有一張宣紙上,寫的是一些朝廷重官。
他心里琢磨著,這些朝廷重官,等到唐澤照承爵宴那一日,必定會來的。
因為唐澤照背靠九皇子府和定國公府。
又是皇上親封的。
他承爵,那些人一定捧場。
到時候,他就能找到機(jī)會敬酒,然后用苗蠱控制他們。
等到他把這些人也控制了,朝堂上就是他說了算,區(qū)區(qū)一個固安候又算的了什么?
唐澤月越想越開心。
“來人,取火盆來?!?/p>
很快,小丫鬟端來一個火盆,唐澤月將寫過人名的宣紙都丟進(jìn)火盆里燒了個干凈。
他現(xiàn)在,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妙。
卻說唐澤照宋昭,夫妻兵分兩路,忙得腳不沾地。
從晨起,一直忙到了日暮。
才總算都安置妥當(dāng)。
顧沉和唐卿卿得了信,也無語了很久。
然后調(diào)動暗衛(wèi),配合唐澤照。
唐澤月是第二天中午才知道承爵宴要取消的,當(dāng)即軟著手腳從床上爬起來,就跑去質(zhì)問唐澤照。
唐澤照正在書房忙,就見唐澤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從外面闖了進(jìn)來。
“二哥,有事兒?”唐澤照抬眸,問道。
“為什么要取消承爵宴?你知不知道這對我們侯府來說,是多大的榮耀?你私自取消……”
“祖母病了?!碧茲烧沾驍嗟馈?/p>
唐澤月憤怒的語氣一窒,隨即又梗著脖子說道:“祖母病了,好好養(yǎng)病即可,承爵宴的請?zhí)及l(fā)了,怎好因為祖母一人……”
“祖母得的是疥瘡,我已經(jīng)命人告知全府了?!碧茲烧赵俅未驍嗟?。
“此病過人,而且傳染幾率很高?!?/p>
“雖然不至死,但得了疥瘡后會很難受,得折騰月余才能好。”
“所以,我暫時取消了承爵宴?!?/p>
“不但取消了承爵宴,還有最近府里的人,也都要老老實實在家里待著,不許出府亂跑?!?/p>
“采買的事情,我已經(jīng)拜托了九皇子府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