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展鵬沉默片刻,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接通后,他開口說道:“阿鬼,是我!”
“主席!”
“阿鬼,問你個事,蒲甘是不是存在一個影子政府?”
所謂的影子政府,就是隱藏在暗處,表面上看不到,卻又能影響國家決策的組織。
它并不直接掌權(quán),也看不到它有把持國家權(quán)柄。
但它卻能實實在在的左右現(xiàn)任政府制定的各項國策。
而且它的影響力是持久的,延續(xù)的。
無論國家政權(quán)如何更迭,哪個黨派上臺掌權(quán),它都會保持自身的影響力,甚至讓政府的決策層受制于它。
黑箱的水太深,能量也太大。
這讓榮展鵬不得不懷疑,蒲甘是否存在著這么一個影子政府。
黑箱背后的主導(dǎo)者,會不會就是這個影子政府。
此時榮展鵬的發(fā)問,還真把赤鬼給問住了。
他琢磨了一會,禁不住說道:“我以為,主席是不太關(guān)心蒲甘政治的。”
“廢話!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他以前是不太關(guān)心蒲甘的政治。
但問題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攪進來了。
他想不關(guān)心也不行。
赤鬼實話實說道:“主席,你問的問題太深了,我回答不了,何況,這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認知范圍。”
說白了,即便蒲甘真存在這么一個影子政府,那也不是赤鬼能觸碰得到的。
因為這已經(jīng)涉及到了蒲甘這個國家的政治核心。
榮展鵬沉默片刻,問道:“丁泰有可能知道嗎?”
赤鬼坦然道:“如果真有影子政府,那么丁泰肯定會知道,只是,丁泰也未必敢說出只言片語?!?/p>
榮展鵬狐疑道:“在蒲甘,除了杜丹,還有讓丁泰忌憚的人?”
“當然有!”
赤鬼回答得干脆。
丁泰是軍方大佬沒錯,但他對軍隊的掌控,也不是百分之百的。
再者說,丁泰又是誰提拔上來的?
提拔丁泰的那位,才是軍方真正的太上皇。
榮展鵬嘆口氣,說道:“我懷疑,黑箱背后的主腦,就是影子政府!杜丹政府的高層政要,已經(jīng)有相當一部分人被他們所控制。”
赤鬼說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那么,阿鬼,你認為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主席,無論對方是敵是友,我們都應(yīng)該先做到知己知彼,得先搞清楚,這個所謂的影子政府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它真的存在,他們又到底是誰,政治意圖是什么。”
“阿鬼,你這話說的就很有素養(yǎng),認真分析起來,就和沒說一樣!”
“哈哈!”
電話那頭的赤鬼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主席,不管黑箱的背后有哪些人,既然是他們先過了界,那么,我們做出反擊,也理所應(yīng)當?!?/p>
“我知道了?!?/p>
榮展鵬掛斷電話。
蛇眼和徐梁面面相覷。
他倆也沒想到,主席會通過黑箱,推測蒲甘政府的背后,有可能還存在著一個看不到的影子政府。
榮展鵬和赤鬼通完電話后,說道:“三天后,耶曼甘會派人接我去三號基地?!?/p>
蛇眼緊張地問道:“主席會去嗎?”
榮展鵬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我扮成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為的是什么?玩呢?cosplay?角色扮演?”
徐梁皺著眉頭說道:“主席,會不會太危險了?”
榮展鵬深吸口氣,嘟囔道:“當然會有危險!所以,這就是你們存在的意義。”
他琢磨片刻,問道:“情報局有微型的定位器嗎?”
蛇眼立刻說道:“我們有?!?/p>
“多大?”
蛇眼琢磨片刻,掏出打火機,說道:“差不多有這么大?!?/p>
“不行,太大個了,未必能藏得住,還有沒有更小點的?”
蛇眼和徐梁對視一眼,雙雙搖頭。
情報局目前還沒有那么尖端的設(shè)備。
榮展鵬也沒再多廢話,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許部長嗎?我是景云輝!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他把電話打給了許尊平。
洛東情報局沒有的先進設(shè)備,華國公安部一定有。
僅僅時隔兩天。華國公安部的人便來到拉蘇。
只是來人沒能見到景云輝,是情報局做的接待。
當天,蛇眼便把公安部送來的設(shè)備,轉(zhuǎn)交給榮展鵬。
這是一整套的定位設(shè)備。
定位器制作的極為精巧,只有兩毫米厚,薄薄小小的一片,完全可以嵌到衣服里。
配套的還有接收器。
可以鏈接到電腦上。
只是定位器太小,發(fā)射信號的強度也十分有限。
這就要求接收器距離定位器不能太遠,有效距離是一千五百米到兩千米。
不過對于情報局來說,這個距離已經(jīng)足夠用了。
榮展鵬把玩著這枚跟個硬幣大小差不多的定位器,心里暗暗琢磨,要把它藏在哪里最為合適。
長話短說。
又過了一天,耶曼甘給他打來電話,通知他,下午三點,會有人在鑫盛賭場的門口等他。
榮展鵬是準時走出的賭場。
在賭場門口,他并沒有看到耶曼甘派來的人。
正在他疑惑之際,一輛有些陳舊的轎車行駛過來,??吭诼愤叀?/p>
副駕駛的車門推開,從里面走出一名三十左右歲的青年。
他來到榮展鵬近前,畢恭畢敬地躬身施禮,彬彬有禮地說道:“榮總,您好,我叫杜圣乾,是耶曼甘先生派我來接榮總的。榮總請上車?!?/p>
說著話,青年主動把轎車的后車門拉開,做出邀請的手勢。
榮展鵬向車內(nèi)看了看,除了司機,再空無一人。
他沒有多做考慮,毛腰鉆進車里。
他的兩名隨行人員,也準備跟著上車,不過被那名青年攔了下來。
他滿臉堆笑地對榮展鵬說道:“榮總,公司的聚會,只允許會員本人參加,其他人員,一律不能同行?!?/p>
兩名隨行人員的臉色頓是沉了下來,抬手抓住青年的肩膀。
他二人的手掌,跟鐵鉗似的,像是要把青年的肩胛骨捏碎。
青年疼得渾身顫抖,臉色慘白,但他臉上的笑容,硬是沒有減少一分,樂呵呵地看著車內(nèi)的榮展鵬。
看得出來,在這件事上,對方的態(tài)度非常強硬,不容拒絕。
榮展鵬沉吟片刻,向兩名隨從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就留在賭場里吧!”
“先生?”
“我說留下!”
“是!先生!”
兩名隨從未敢再多言,放開青年的肩膀,雙雙退后。
青年先是向榮展鵬欠了欠身,說道:“多謝榮總的理解!”
而后,他又向那兩名隨行人員欠了欠身,然后坐進副駕駛座位。
車門關(guān)閉,轎車啟動,絕塵而去。